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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親的事就不勞姨娘cao心了,女兒心中自有分寸。倘若有媒人上門,你只管一律都推了就是。 陶宛打小就是個極有主意的,二姨娘心中有些懼怕這個女兒,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臨出門前,二姨娘有些猶豫的看著陶宛,擔憂的道:你說,陶瑾如今這般懂得討人歡心,你祖母會不會將她徹底留下來? 陶宛聞言目光一閃,篤定的笑著道:她不會的! ☆、前世今生 送走二姨娘之后,陶宛就叫桑枝推著自己出了門。靜風居后院是個洗衣房,大冷天的,有一個丫鬟正孤零零的在冷風中洗衣服。 適才祖母已經(jīng)下了命令,要賞賜長姐一處院子住呢。你說說咱們該送點什么禮物才好? 那丫鬟慌忙轉(zhuǎn)過頭來,正是前幾日才投靠了陶宛的拾翠。攏著有些紅腫的雙手,拾翠目光訝異的看著陶宛:二小姐是說,大小姐有了自己的院子了? 是啊,這下你可高興了吧。陶宛勾著嘴角笑著道。 拾翠本還有些激動,看到陶宛的笑容,立刻就將情緒收斂起來。雖然來這清風閣不過短短幾日,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事。這位二小姐的性格有些陰晴不定,極難叫人拿捏。 拾翠低著頭道:大小姐與二小jiejie妹情深,送什么禮物她都會很高興的。奴婢拙笨,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聽聞jiejie在廟里的時候要早起唱經(jīng),如今回府來怕也不怎么方便。你說,送給她一尊菩薩像如何? 拾翠抖了抖身體,吶吶的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陶宛笑了一聲,歡愉的擊掌道:那就這么定了,一會叫桑枝去將那菩薩像取來,你親自給長姐送過去。好歹也是曾經(jīng)的主仆,如今她過的好了,你理當過去恭賀。 陶宛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拾翠欲哭無淚的站在原地。 戴氏將靜風居賞賜給陶宛之后,她并沒忙著離開。隨后又在落花山居伺候了一日,直到戴氏身體徹底恢復,這才著手準備搬家。 說是搬家,也不過是將日常行裝打成一個包袱,同桑葉兩人搬著就離開。 好在靜風居里已經(jīng)給置辦上了基本的家具,陶瑾打掃一下即可入住。江氏得知女兒有了自己的院子,可是激動壞了,又令牙婆悄悄送了不少吃穿用度過去。 陶瑾正帶著桑葉在打掃房間,拾翠便帶著那尊菩薩像進門。沒想到這么快就會見面,拾翠有些尷尬:小、小姐 陶瑾見她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比甲,頭上也簪著兩樣銀首飾,果然比當初跟隨自己的時候強上許多。 二小姐叫你過來的? 拾翠點頭,抬手將那玉佛送到陶瑾面前:二小姐知道小姐有了自己的院子,特地叫奴婢送來的賀禮。 拾翠欲言又止的看著陶瑾,顯然還有話沒說完。 還有什么話,就一并都說了吧。陶瑾道。 二小姐說大小姐往日在廟里過得清苦,回府之后也要經(jīng)常燒香念佛保佑自己。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將佛祖都忘了。若是惹怒了佛祖,是要遭天譴的拾翠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陶宛的原話復述了一遍。 好歹也是相處了十幾年的主仆,拾翠滿心不愿意走這一遭,怎奈二小姐的命令不能違背,就只好局促的低頭站著。 好在陶瑾也沒打算為難她,伸手將那菩薩像接過來,輕輕的用手帕擦拭上面的清灰。 這佛像如此貴重,留在二小姐那里卻只有蒙塵的份,真是可惜了。今日我就將這禮物收下了,勞煩你回去告訴二小姐,忘記佛祖不會遭天譴,作孽害人才會。姐妹一場,日后我抄經(jīng)念佛的時候會替她祈禱的,只愿報應能來的晚一些。 陶瑾從荷包里取出幾枚銅板放在拾翠手心上:今日勞煩你走這一趟,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盡快離開吧。我現(xiàn)在很忙,怕是沒空招待你。 拾翠看著那兩個銅板,感覺異常的燙手。 自從入住靜風居之后,陶瑾的日子便平靜下來。每日定常給戴氏請安,若是無事,就去蘭馨苑陪著江氏說話。 二姨娘那廂也是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期盼時日一到,陶瑾就能早早的離開。 轉(zhuǎn)眼就到了初八這日。汴梁城有個習俗,各家的女兒要在這日走百病上城頭,祈福身體康健,遠離災厄。 戴氏這幾日身體好了一些,便興致勃勃的決定帶領全家人上城墻游走。 全家出游,排場甚是轟動。與別人的盛裝打扮不同,陶瑾只著一件素色襖裙,外面披著石青色的披風。她頭上梳著狄髻,額上罩著昭君套,看起來別有一番清冷。 今日的汴梁格外熱鬧,各家仆婦紛紛盛裝打扮出來游走。陶瑾本來還與戴氏等人在一處,豈知一上了城墻,就被人流沖走。沒過多久,就徹底與陶府的隊伍失去聯(lián)系。 幸得桑葉機靈,始終緊緊的跟在陶瑾身后。這主仆二人穿過人流,直奔那人煙稀少的地方而去。 站在高處城墻之上,陶瑾俯覽汴梁城全貌。這座繁華的古都已經(jīng)屹立二百多年,傳至當今的皇帝,也已經(jīng)是第七代了。只是聽說當今的皇帝有些昏庸,重用了不少宦官為臣。以致百姓賦稅重重,饑荒年間,幾乎是尸橫遍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