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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高熱在線閱讀 - 高熱 第72節(jié)

高熱 第72節(jié)

    綁匪眾人?反應(yīng)極快,摔了手機(jī)便要開始無差別掃射,然而狙擊準(zhǔn)心更先一步定格于他們命脈,一瞬子彈齊發(fā)。

    溫見慕原本已經(jīng)被人?揪起拿槍抵住,心跳驟停的瞬間,guntang颶風(fēng)倏然劃破耳畔,隨即,溫?zé)嵴吵淼难獮R上她臉頰。

    綁匪被警方擊斃。她泄力般跌坐在地?。

    救援行動展開迅速,收尾也同樣利落。殘存的武裝分子已被壓制,醫(yī)療組就緒多時,溫見慕松了綁,立刻示意自己沒事,叫他們?nèi)?檢查其他人?質(zhì)。

    被麻繩捆綁的皮膚泛著青紫,她揉兩下緩解,見謝仃向行動隊長道過謝,朝自己這邊走來。

    一路心驚膽戰(zhàn),她此刻終于安心,弱聲喚:“阿仃?!?/br>
    空氣中滿是槍械的硝煙味兒,混著幾?絲鮮血腥黏,謝仃不去?看倉庫慘狀,替她揩去?側(cè)臉血跡,安撫意味地?調(diào)侃:“時運不濟(jì)到這種程度?”

    “要不說禍不單行么?!睖匾娔缴陨运尚?,隨即驀地?想起某事,又迅速變了臉色,“對了阿仃,你?現(xiàn)在趕快走!”

    謝仃還以為她在擔(dān)憂綁匪同伙,示意不遠(yuǎn)處:“沒事,警察都在這?!?/br>
    “不是!”溫見慕急著將她往外推,“我手表被裝了追蹤定位,那個比綁匪更危險!”

    謝仃:“……”

    她臉色徒然一變,當(dāng)即轉(zhuǎn)身要借車跑路,結(jié)果下一刻就被人?用槍架住,行為態(tài)度半是恭敬,半是強(qiáng)硬。

    “謝小?姐?!睂Ψ揭?guī)矩道,“溫先生想和你?談?wù)??!?/br>
    目光落在指向自己的槍口,謝仃咬牙。

    先前來時路上沒注意,她居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在場部分“警方人?員”的武裝徽標(biāo),不屬于政府。

    ——是pmc。

    突生變故,溫見慕也冷然蹙眉,上前將槍抵開:“他允許你?武力威脅了?”

    對方不為所動,無波無瀾地?原話轉(zhuǎn)告:“雇主說必要情?況下,可對目標(biāo)采取強(qiáng)制手段?!?/br>
    意思是無視意愿,人?留住就行。

    溫見慕頓時一噎,終于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性,蹙眉跟謝仃咬耳朵:“之前沒敢問,你?當(dāng)年究竟把溫珩昱怎么了?”

    “……挺復(fù)雜的?!敝x仃說,“捅了他一刀,然后始亂終棄吧?!?/br>
    溫見慕:“?”

    這信息量太具有沖擊性,她正茫然接受著,余光就見謝仃微一瞇眸,她頓時生出不祥的預(yù)感。

    不出所料,下一瞬她身形一晃,脖頸已經(jīng)被匕首錯位抵住,而握柄正穩(wěn)穩(wěn)攥在謝仃手中。

    指端緊壓著刀顎,謝仃眼梢輕抬,佻姣五官籠在夜色下,眉眼冷意鋒銳,瞬間起了對峙。

    “可惜我跟他無話可說?!彼疽?,向著那名傭兵,“這位是你?雇主的親屬,傷了可不好交代?!?/br>
    語罷,她迅速轉(zhuǎn)換中文?,悄聲通知溫見慕:“配合下,你?裝害怕點。”

    “……這真的可以嗎?”溫見慕倍感頭疼,忍不住低聲回話,“挾持我沒用吧,溫珩昱根本不管人?死活?!?/br>
    像為了印證這條結(jié)論,她話音未落,一聲槍響便猝然落地?——

    子彈破風(fēng)而來,剎那間掠過謝仃耳畔。

    穩(wěn),準(zhǔn)。

    氣浪激蕩,遺留熾熱溫度,轉(zhuǎn)瞬間生死一線。謝仃長睫低斂,不為所動地?抬眸,冷冷注視向那人?。

    男人?身形修頎,啞黑西裝卓雅周正,他將配槍放還下屬手中,夜色濃沉里,斂目與她視線相?逢。

    蛇形領(lǐng)針光澤凜冷,那抹灰銀撞入她眼底,謝仃微一恍神,就見他漫不經(jīng)心地?落手示意,還沒能反應(yīng),便被人?利落劈暈。

    最后殘留的意識,是那雙從始至終望著她,疏寒沉冷的眼。

    -

    再次醒來時,謝仃一陣頭昏腦脹。

    艱難地?撐起身,她打量起周遭環(huán)境。家具與布置太過熟悉,儼然是溫珩昱在倫敦的私宅,她還留存那段居住時的記憶。

    浴室水聲淅瀝,謝仃按住額角,冷靜思考逃生成功的概率。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原本衣物都不見蹤跡,被換成干凈柔軟的白?襯,她捻起衣擺,堪堪沒過腿根。

    怎么看都穿不出門,但無所謂。她當(dāng)機(jī)立斷翻身下床,然而出師不利,剛踩上地?面?,就被什么東西絆倒。

    猝不及防跌坐在地?,謝仃暗道倒霉,迅速低頭檢查,目光落向自己腳踝,卻驀地?怔住。

    ——腳鐐做工精致考究,內(nèi)層是革制,桎梏嚴(yán)密地?貼合著踝骨,是與枷鎖本身抵牾的熨貼。

    鎖鏈泛著銀白?冷光,沿入床尾,謝仃匪夷所思地?望著它?,終于后知后覺生出幾?分寒意。

    脫力般靠坐在地?,她聽到水聲歇止,隨后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從容不迫堪比凌遲,她始終沒有回頭。

    熟悉氣息一寸寸壓近,將她圍裹蠶食,清寒的木質(zhì)調(diào),如松檀白?雪,疏冷涼薄。

    溫珩昱坐在床沿,單手覆住她后頸,力道漸攏。他的掌控并?不強(qiáng)勢,指腹卻在她喉間輕挲,意味介于威脅與繾綣之間。

    “謝仃?!彼蛦荆ひ艟霊?,“我提醒過你?藏好。”

    心臟因預(yù)感危機(jī)而狂跳,謝仃閉了閉眼,察覺頸間力度收緊,她終于識趣地?抬起頭,迎上他目光。

    男人?碎發(fā)濡濕,被悉數(shù)后攏,袒露出轉(zhuǎn)折鋒銳的眉骨。他掐起她下顎,狹長眼梢沉淡冷雋,對峙間卻噙了似有若無的笑意。

    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謝仃心中警鈴大?作?,勉強(qiáng)維持八風(fēng)不動的模樣,鎮(zhèn)靜跟他打起商量:“你?先給我解開,其他有話好說?!?/br>
    溫珩昱低哂一聲,漫不經(jīng)意松了力道,她剛以為有機(jī)可乘,就被他一把從地?面?拎起,反手扔到床上。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重回危險區(qū)域,謝仃蹙起眉,煩躁地?扯住那圈腳鐐,結(jié)果連皮膚都被磨紅,這礙事東西還是紋絲不動。

    “溫珩昱?!彼龤庑?,“厲害,還用上這種東西了?”

    溫珩昱神色索然,聞言也只散漫斂目,望向她腳踝處的銬鎖,波瀾不掀。

    “兩年前為你?準(zhǔn)備的?!彼?,“可惜才用上。”

    謝仃被他的舉重若輕噎住,緩了緩心神,才眉清目冷地?開口:“隨你?,反正我不會回去??!?/br>
    像覺得這話有意思,溫珩昱眼底泛過少許興味。

    抬指繞起鎖鏈,他撫挲把玩著,慢條斯理地?漸緊。玲瑯響聲間,他腕骨驟然發(fā)力,將人?拖回至身前。

    謝仃猝不及防,警覺地?掀起眼簾,還沒發(fā)作?,側(cè)臉凌亂的發(fā)絲就被他攏到耳后,輕而緩,近乎錯覺是溫柔。

    隨后,溫?zé)嵊|感略微偏移,撫向更脆弱的地?方。她耳尖薄,經(jīng)不住弄就染上緋色,當(dāng)即偏過臉避開。

    玩弄可有可無。溫珩昱閑然縱任,只道:“那槍沒傷到你?。”

    聽過這句意味莫辨的回應(yīng),謝仃微一怔愣,毫無道理聯(lián)想起那枚子彈,掠過耳畔的熱度與現(xiàn)在微妙重合,曖昧如情?人?間的暗潮涌動。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留在他身邊,或死在他手里,她只剩兩個選擇。

    分明是危機(jī)四伏的處境,面?對他近乎失態(tài)的情?緒回應(yīng),謝仃卻驀地?生出幾?分荒誕的快意。

    她望著他輕笑,語意嘲弄:“都這么恨對方,挺適合我們。”

    兩人?語意曖昧、狀似親密,該是副不錯的情?景構(gòu)圖,宛如世上最相?愛的獵手與獵物。

    不置可否已經(jīng)算默許,溫珩昱眼底波瀾不掀,聽她繼續(xù)。

    “可我覺得沒趣了?!敝x仃挑眉,換個舒服的坐姿,語氣稀松尋常,“我當(dāng)時就說過,不想再從你?那里得到任何東西。現(xiàn)在我懶得算計,更不想報仇,你?不用再給我機(jī)會?!?/br>
    她向來是狠心成事的人?,溫珩昱早已體會領(lǐng)教過,可惜她到底棋差一招。

    “你?想錯了?!彼?。

    她頓住,眼神幾?分莫名。

    “謝仃?!睖冂耜艈荆瑧芯氲?糾正,“最后一次機(jī)會,你?已經(jīng)用過了?!?/br>
    ……

    謝仃后知后覺,自己的確瘋不過溫珩昱。

    近在咫尺的距離,男人?指腹在她微張的唇上摩挲,從唇珠撫到唇角,停在下唇,輕按。

    “我提醒過你?藏好,兩年時間,該玩夠了?!彼抗獬领o,眼底暗色浸深,“留下還是軟禁,選一種?”

    謝仃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提前預(yù)感到危機(jī),話音未落就迅速出手,然而溫珩昱只是微一哂,握住她小?臂一折一扣,便將人?雙手反剪在腰后。

    ——順便拎過搭在衣架的領(lǐng)帶,抵著她腕骨縛緊。

    這種活結(jié)越掙越緊,謝仃回過神來,當(dāng)即反手試圖自救,下一瞬卻被扣住后頸,壓回床上。

    短促的悶哼聲埋入枕單中,他最知道她弱點在哪,按住脖頸就足夠泄她七分力。

    掙扎無果,謝仃煩躁蹙眉,索性破罐破摔:“你?要么現(xiàn)在就松手,要么就關(guān)?我一輩子,否則都別好過?!?/br>
    話音未落,后頸力道微沉,男人?短促輕笑,氣息拂過她耳畔,親昵繾綣。

    “謝仃?!彼麥芈?,“你?以后就是死,也得死在我床上?!?/br>
    瘋了。

    謝仃氣息不穩(wěn),徹底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然而為時已晚,只能側(cè)首望向他,用眼神逞兇斗狠。

    溫珩昱剛從浴室出來,自然也只松散攏了件浴袍。沉暗綢感在光下更冷,領(lǐng)口被她鬧得微敞,他不急整理,只斂目迎上她視線,晏然從容。

    “三天。”他道。

    謝仃聞言頓住,沒懂他言下之意,蹙眉問:“什么?”

    “航線定在三天后?!彼ひ艉艿?,“以防你?有力氣再跑,這次我陪你?耗?!?/br>
    剛才還只是腹誹,聽見這話謝仃是真愣住,思路宕機(jī)空白?,她匪夷所思:“你?瘋了?”

    “‘瘋了’?”

    溫珩昱低哂,“這才到哪?!?/br>
    光徹底泯滅的瞬間,暗潮將視野蠶食殆盡。

    時隔兩年,他們終于再次一同身處倫敦,關(guān)?系卻與彼時有著天壤之別。

    這里是他們曾同床共枕的地?方,有過親昵,有過擁吻,曾以愛為錯覺,勾織過美夢一場。無數(shù)破碎閃回的記憶中,她聽見他輕喚:“謝仃。”

    “——這筆賬,我們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