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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下人稟說易先生到了。莫廷軒慢慢地用茶蓋撇了撇茶沫,喝了幾口茶,又輕輕將茶盅放下,這才看向來人,只聽那人道:在下蒂影門易南天,見過江夏王爺。莫廷軒沒有正眼看他,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封大紅色的請柬丟在一旁茶案之上,聲音冷漠地道:莫某只身前來,源長老為何不出面相見? 易南天道:帖子不是長老遞的,是在下。莫廷軒這才認(rèn)真打量起他來,很快就從他的面容中找出了些許熟悉感。易南天?他笑了起來,道,先生真是胸懷大志之人。易南天神色微凜,更加覺得江夏王對自己的部署早已有所覺察。 莫廷軒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罷。你所作所為無非是為了我,如今我過來了,你們可以把人放了吧? 易南天的笑容就像雕刻在臉上一般,道:王爺可知道我為了找到蒂影門的宗女花了多大的力氣?。 你所行之事總要冒些風(fēng)險,我今天過來正是要把話說清楚。南仲滅亡雖是國事,可冤有頭債有主,莫家軍不過聽令行事,這仇自然是我這主帥來擔(dān)。我向皇上自請一死,死后家中再無人能掌控,莫家軍也算是名存實亡了。你不必再冒險便可除去我這個讓你恨之入骨的人,不必再牽連他人。 王爺果然是條漢子。易南天仍然笑著,只可惜看人不準(zhǔn),竟認(rèn)為我是那只顧私憤之人。早知王爺是這么想的,倒不必勞動您跑一趟。王爺肯自請一死,也不過是因為被我逼到了這一步。且王爺已離京,這個消息馬上就會在京中傳開,王爺覺得,到時你們越國的皇上會怎么做? 莫廷軒并未被他的話牽著鼻子走,道:你若只為私恨,我敬你心智堅定,手段高明,甘愿一死以償??扇裟闼鶊D不止如此,非要為一己私利倒行逆施、殃及無辜,我斷不會讓你如愿。 殃及無辜?易南天哈哈大笑,道:我卻沒想這話會由屠我南仲子民的罪魁禍?zhǔn)字诙觥?/br> 屠南仲子民者非莫氏,而是南仲皇室。莫廷軒毫不示弱地與之對視,鏗鏘有力道,南仲后主昏庸無道,民不聊生,自當(dāng)有人取而代之以濟(jì)蒼生。你恨我莫氏滅南仲皇室,這仇我認(rèn),可一碼歸一碼,若說平定南仲國,我從未覺得做錯了! 什么以濟(jì)蒼生!不過都是你越國霸我疆土,奴役我人民的卑劣借口罷了!易南天冷哼一聲,竟也難得地激動了起來,就算有人取而代之,也輪不到外人! 說來說去,你也不過是恨南仲亡國后,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沒有了。莫廷軒目露鄙夷,世間萬物,有德者居之。我越國可以奪了你南仲的疆土和人民,可卻難奪其心智,他們在南仲時水深火熱,成了越國子民卻過上了富足安樂了,根本沒有復(fù)國之愿,民心向何,你難道看不出來? 民心所向?有德者居之?易南天的神色變得詭異而陰郁,你們的皇上也可稱為有德者?莫廷軒聞言,眼神一黯。這神情的變化沒有躲過易南天的眼睛,他頓時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他陰險冷酷,自私狡詐,心狠手辣,,他說到這里,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激動了,生硬地將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才冷笑一聲道,你我雖立場不同,可我絕不會對肱骨之臣做出如此涼薄之事。想你莫氏辛辛苦苦為他打天下、守天下,到頭來卻要落得個凄慘的下場,你當(dāng)真不心寒?事到如今,竟還說得出這種話。 莫廷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開口之時卻仍覺唇齒酸澀,道:皇上胸有大略、果敢堅毅又知民間之苦,有望成一代明君。 易南天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忽然就笑了出來,他大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道: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聽你這個瘋子在這里胡言亂語半天。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你說這半天做什么。他又恢復(fù)了淡定,臉上掛了溫和的笑容。王爺既然是來與我做交易的,那我也擺明了說。如今主動權(quán)盡在我手,王爺能給的承諾已經(jīng)不費我吹灰之力了。至于換走昭璧公主,那更是癡心妄想。我一向不喜歡冒險,穩(wěn)妥起見,你們二人還是都留下吧。 她是無辜的。莫廷軒咬牙道。 那只能怪她命不好,易南天話音未落,有見一門眾慌慌張張地闖了進(jìn)來,他來不及皺眉,那門眾就不管不顧地道著,不好了,不好了,有身份不明者由一葉軒那邊闖入了地堡! 易南天大驚,一葉軒正是他常走的地室通道口所在處。他下意識地就看向莫廷軒,覺得那定是他的同伙,也顧不得仔細(xì)去想江夏王是怎么知道了一葉軒入口所在,當(dāng)機(jī)立斷就一掌打向了莫廷軒。地堡結(jié)構(gòu)復(fù)雜、機(jī)關(guān)重重,他相信就算有人闖入也未必尋得到人,而這邊擒住江夏王正可以挾制對方。 莫廷軒被這插曲弄得莫名其妙,再看易南天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殺意,他心中一凜,來不及躲閃,只得迅速提臂,拼盡全力你生扛了易南天的那掌。 一時力量如巨浪一般向兩側(cè)撲去,正欲涌入幫忙的門眾生生被頂回了門外,闔屋一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