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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緊追不舍道:連這種事情也能忍下來,哀家就知道你絕不是等閑之輩??苫噬暇尤挥玫臻L子換個不明不白的賤丫頭,對你,也真是看重??!分不清輕重緩急,可笑!可笑??!他這位子,也不知能不能坐得穩(wěn)。她說著又笑了起來,笑聲尖利如同帶刀,聲聲扎著莫廷軒的耳膜。 皇后卻更受不住這種笑聲。那夜夜回想的心碎往事就在白日里猝不及防地?fù)羲榱怂拿婢撸耗负笞隽诉@么多事情,難道從不覺得不安嗎? 不安?太后輕蔑地一笑,在皇家,有權(quán)力才有安穩(wěn),不安是屬于無能之輩的。若是不是這些手段,哀家如何掙得劉家這些年的鐘鳴鼎食! 皇后道:可是卻斷了后世子孫的福緣,不是命中注定的,一味強(qiáng)求總要付出代價。太后冷笑道:注定?你相信注定?皇后道:妾身相信因果報應(yīng)。 因果報應(yīng)?好,很好!哀家倒怕你不信。不知下一個該得到報應(yīng)的是誰呢?太后哈哈大笑兩聲,道,上次昭璧和江夏王一起來看我,他們倒也般配。只是可惜了昭華。你竟也舍得這個合她心意又身份顯赫的女婿,昭華沒少鬧騰你吧? 皇后猛得站了起來,卻只是向前猛走了兩步又立住了。室內(nèi)再度陷入一片沉寂。多謝母后這些年來對昭華的疼愛!皇后略福了下身,一字一頓地道著,可光聲音就能聽出她說這話時的咬牙切齒。太后沒有絲毫懼意,臉上反而浮現(xiàn)出心滿意足地微笑,似乎看到皇后被激怒的樣子就達(dá)到了目的一般,自顧自地躺了下來:既然皇上讓你多陪哀家?guī)滋?,你就看著安排吧!今天哀家已?jīng)累了,你出去吧! 皇后剛走了兩步,身后又傳來太后若有若無的聲音:一箭雙雕??!哀家,拭目以待。 第81章 香消 八十一 香消 皇后急促的腳步聲漸遠(yuǎn),莫廷軒攥緊的拳卻沒有絲毫松勁。懷疑得到了印證,他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心情愈發(fā)沉重。 皇上心思如海,深不可測,可對莫氏微妙的態(tài)度變化他早已敏銳地覺察到了?;噬蠌奈赐耆刨囘^任何人,即便是需要依靠他牽制劉氏之時,那種籠絡(luò)也是帶著戒備的,到如今則是看似籠絡(luò)的戒備起他來。同樣的兩個詞,順序一變,對于莫氏而言就是存與覆的差別。 莫廷軒想過這種可能,早已做好了急流勇退的準(zhǔn)備,可卻不曾想,皇上就連讓他再多一次功勞的機(jī)會都不能給了。莫廷軒有些憤怒,一直以來他小心翼翼,極力維護(hù),皇上為何那么快就對自己起了忌憚的心思?特別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有江湖勢力在京中散布他意圖謀反的言論時,他越發(fā)覺得有人在背后針對莫氏。是時劉國舅已逝,皇上趁勢奪權(quán)成功,劉氏一族正是陣腳大亂自顧不暇之際,不可能還有心力去做這些,那還會有誰呢? 直到昭璧出走,莫廷軒入宮拜見太妃之時才對皇后起了疑心。南仲滅國畢竟是上一輩的事,又過了那么多年宮中沒有人提起,經(jīng)太妃一提他才知道皇后正是仲國的公主。而仲國是被父親率領(lǐng)莫家軍所滅,這可是覆國滅族之仇,焉能不恨?況且皇后是皇上的枕邊人,又得皇上敬重,說到影響皇上的心思,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今日不止印證了這個猜測,莫廷軒還看出皇后痛恨取代了她兒子的昭璧。眼下昭璧的事最重要,無論如何也要拿個章程出來。原來,莫廷軒只想著不能再讓昭璧回王府,如今看來連皇宮也不要回了。只是,那個花名在外的慕容佑不是個可托付之人,宇文尚卿的人曾昭璧是被擄走的,既如此跟著慕容佑一定非她所愿。 莫廷軒又想到從代康得來的消息:昭璧在代康開著間鋪子,還開的有聲有色。干脆趁著她人在越國地界上讓祖英聯(lián)合魏讓把她救出來。本就是擄來的人,西鳩使團(tuán)不敢聲張。然后讓祖英護(hù)送她去代康,以后也就在那里保護(hù)她,或者她愿意去其他的地方,一切都隨了她。 正在莫廷軒猶豫不定之時,得到成佳傳回的消息。成佳跟的那兩人一路上都在打聽祝淼的下落,目前已到了蒙州一帶,像是奔著蕪山去的。想到在叢林中時昭璧那嚇人的臉色,莫廷軒暗覺不妙,難不成是那時落下了什么毛病,嚴(yán)重到必須祝淼親自醫(yī)治?這消息從蒙州傳遞過來需要時日,算起來他們應(yīng)該早就到達(dá)蕪山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進(jìn)展。可若她病的嚴(yán)重,祖英怎么什么也沒有提到 莫廷軒一時思緒紛亂,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亂了陣腳,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知道再也不想在環(huán)安行宮待下去了,只恨不能馬上飛過去親眼看一看她才能放心。 他俯身馬背之上,駿馬一路狂奔,卻還未到京城便冷靜了下來。 他慢慢直起身子,緊握韁繩的手不覺間松了下來。他去干什么呢?若要救人,有魏讓和祖英聯(lián)手,西鳩使團(tuán)又毫無防備,必定可行。他去了只會帶去麻煩而已。 衛(wèi)姜見王爺不過一日就回來了,默默地松了一口氣。因著劉貴妃薨逝,皇上停朝了兩日后并沒其他的指示,王爺這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趟京。 衛(wèi)姜剛要伸出去的手頓了頓。他手里是鄭行昨日遞回的線報,可那與其說是線報倒不如叫流水賬,宇文尚卿在京的話就是一日一遞,每次千篇一律地都是宇文尚卿日常起居和活動,事無巨細(xì)一一細(xì)說,衛(wèi)姜覺得是王爺更多是怕他出什么幺蛾子拘著他才給他布置了這任務(wù)。而他每次遞回來的東西王爺也都是掃一眼就放到一邊了。王爺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衛(wèi)姜下意識地覺得這個時候遞這種無關(guān)緊要地線報不大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