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看著她比兔子還紅的眼睛,裴時隱頓了頓,又低聲反問。 “輸了又能怎樣?” 聽見這句,傅思漓不禁怔了一下,茫然地望著他。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又淡聲道:“傅思漓,誰都有可能失敗,我也一樣?!?/br> 聽見他的話,她又是一怔。 少年低沉悅耳的嗓音混雜在淅淅瀝瀝的雨聲里,卻又格外清晰有力。 “如果只是因為輸了這一次,你就想要放棄,那我會勸你早點認(rèn)輸,少浪費時間?!?/br> 他連安慰人的方式都和別人不一樣,他不會像別人一樣哄著鼓勵她,告訴她,沒關(guān)系,下次一定可以的。 而是試圖教會她,失敗一次也無所謂。 就算一直失敗下去又能怎樣?只要她沒想過放棄,無論失敗多少次,她也依然會堅持下去。 既然不會就這樣輕言放棄,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再傷心失落下去。 淚水因為他的話慢慢止住了,傅思漓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又忍不住問:“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差勁....” 她連自己最擅長的事情都做不好,她不怕在別人面前丟臉,可唯獨不想在裴時隱面前丟臉。 裴時隱似是有些無奈,垂下目光看著女孩。 “你整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br> “想你啊?!?/br> 話音落下,兩個人皆是一怔,一股莫名的氣氛緩緩流淌著,兩個人的耳垂卻是都不約而同地紅了下。 不小心把心里的話脫口而出,傅思漓回過神后忙不迭移開視線,給自己剛才的話找補。 “要是你早點來了,說不定我就不會輸了。” 蠻不講理的,這就是傅思漓。 幾秒后,仿佛剛剛沒聽到她說的話,裴時隱的神情也恢復(fù)了自然,大概是覺得對她十分頭疼,卻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 他的語氣不自覺緩和幾分,低哄道:“我現(xiàn)在不是來了?” 她想哭多久,他就在這里陪著她多久。 可還沒過一會兒,傅思漓的肚子就發(fā)出咕嚕咕嚕的叫聲,在夜晚中清晰無比。 她忍不住紅了耳尖,懊惱地垂下眼睫。 少年抬手把那頂黑色鴨舌帽摘下來,動作極為自然地蓋在了她的頭頂,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 “走了,去吃飯。” 后來傅思漓才知道,裴時隱能夠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在她面前,是因為他聽到了她比賽失利的消息之后,在比賽開始之前,不顧裁判的勸阻離場,直接缺席,最終失去了寶貴的機會,后來還被教練罵了一頓。 可他卻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沒對她提起過。 原本傅思漓以為,這些陳年舊事早就被塵封在記憶的長河里,可現(xiàn)在故地重游,她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連細(xì)枝末節(jié)都記得這樣清楚。 甚至,連那時心跳加速的感覺也尤為清晰。 - 下午三點,裴氏集團(tuán)港城分部。 茶水間里,一個女同事剛走進(jìn)去想倒杯咖啡,就看見陳嶼正在里面,手里還拿著一枚戒指盒不斷摩挲。 女同事頓時眼睛一亮,忍不住八卦道:“哇,陳嶼,這是送給你女朋友的啊?你要求婚了?” “嗯?!?/br>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看著手里的戒指盒。 “她是女孩子,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她一直等著我吧。”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鉆石,但是他花光了一年工資才買來的。 女同事好奇問道:“你們談多久了啊?” 提起這件事,陳嶼就不禁有些感慨:“我們認(rèn)識八年,從高中開始就認(rèn)識,大學(xué)快畢業(yè)我才和她表白,在一起三年。前幾年我大學(xué)畢業(yè)考研失敗,身無分文的時候,都是她一直陪著我。我跟她說,我這人沒出息,我們斷了算了,但她說什么也不分手。” “后來有一陣子,我外公去世,也是她一直陪在我身邊。那時候我找不到工作,每天情緒不好,有時候?qū)λ刂撇蛔∏榫w,總是愛發(fā)火,她雖然嘴上說分手,其實每次都在給我機會去找她?!?/br> “其實只要想象一下她跟我分手的畫面,我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可以沒有工作,只要有她在,就什么都不重要了?!?/br> “那時候我就想,等以后我賺到錢了,一定要給她買她喜歡的戒指,把所有欠她的浪漫都補回來?!?/br> 女同事聽得也忍不住有些動容,最后微笑著鼓勵他說:“戒指不在大小,你這么有心,你女朋友肯定會答應(yīng)你的。到時候婚禮可別忘了給我張請柬啊?!?/br>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出去,剛打開茶水間的門,就看見一道身影消失在不遠(yuǎn)處的拐角。 女同事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陳嶼。 “剛剛那是....裴總?” 回到偌大的辦公室里,文柏跟在男人身后,也將剛剛茶水間里的談話盡收耳底。 裴時隱站在落地窗前,忽而沉聲開口。 “女人看見那么小的鉆石,也會開心?” 男人指的是剛剛陳嶼手里的鉆戒。 這話就有些刺痛打工人的心了,還好陳嶼此時不在場。 文柏只能干笑兩聲,而后滴水不漏地回答:“因為是喜歡的人送的,所以禮物的價值可能就變得沒那么重要了,更看重的應(yīng)該是送禮物的人有沒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