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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fēng)不解情 第49節(jié)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殷少擎聲音急促,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在此之前,殷奶奶一通急電將他叫回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又是路南弦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如今看到這一幕,他的臉色才變得陰沉。

    “殷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怪不得到現(xiàn)在還這么淡定,沈某人還真是很佩服您呢?!?/br>
    就在這時,沈北城推門進來,原本慵懶明朗的臉此時布滿寒霜,就連那雙桃花一樣的眼眸,也凝滿嗤瘋。

    殷少擎被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激怒,沉聲道:“你怎么在這兒?”

    沈北城毫不畏懼的對上殷少擎的眼睛,眸底是赤裸裸的憤怒。

    “沈總,你,你不要……”

    “你別說話。”沈北城厲聲喝道:“既然他們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大可以大發(fā)慈悲,告訴他們過去二十四個小時里,都發(fā)生了什么?”

    路南弦心里“咯噔”一下,她倒是不擔(dān)心殷少擎,她怕殷奶奶受刺激。

    仿佛看出了她的擔(dān)憂,沈北城朝她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你放心好了,殷老夫人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br>
    然后,他又將挑釁似的目光對準(zhǔn)殷少擎:“殷總,你可知道,在你浸泡在溫柔鄉(xiāng)里的時候,她正經(jīng)歷著生與死的考驗?”

    殷少擎的目光倏然一變,他直勾勾盯著沈北城,似乎在判斷這句話里有幾分真假。

    “前天晚上她回去的路上被綁了,小辰被帶走,綁匪要五百萬?!?/br>
    簡簡單單一句話,屋內(nèi)氣壓瞬間降低。

    殷奶奶一下子哭了出來,顫抖著手抓住路南弦的手腕:“南弦,這是真的嗎,怎么會這樣,他們沒有傷害你吧,怎么會這樣……”

    殷少擎高大的身軀明顯僵住,腳下好像生了根。

    路南弦低下頭,前日發(fā)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她真慶幸老天爺給她生的機會。

    “奶奶,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她粲然一笑,眸子漆黑清澈,熠熠生輝。

    反正都過去了,未來還是要向前看不是嗎?怨誰恨誰,好像都沒有必要吧?

    殷奶奶已經(jīng)哭的不成樣子,小辰則懂事的稚聲安撫著。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嗎?”沈北城殘忍的話音再次響起,如同一把利劍刺進所有人心臟。

    路南弦試圖阻止,可對上沈北城強勢的目光的一刻,到嘴的話全咽了下去。

    “你說,還發(fā)生什么了,她,并沒有錢?!币笊偾娴穆曇羰掷涿C,仔細(xì)聽的話,還能聽出他在顫抖。

    沈北的冷冷一笑,嘲諷的看著面前男人,“你也知道她沒錢,她給你打電話,她去找你,可是你不接電話,也不在她能找到的范圍之內(nèi)?!?/br>
    殷少擎渾身氣壓又下降了一個度,連同房內(nèi)的溫度都變低了。

    “于是她只好來找我?!鄙虮背茄鄣讋澾^一絲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她向我借了五百萬,綁匪要求她必須一個人去,她答應(yīng)了,并且為了保證能帶回來小辰,還在腰上綁了炸彈?!?/br>
    殷奶奶渾身發(fā)抖,死死握著路南弦手,“南弦,怎么會這樣,你怎么這么傻,你就不怕傷害了自己嗎?”

    “老夫人,她怎么會不害怕呢,可她有得選嗎,只要能救她兒子,她怕是干什么都愿意吧?”

    沈北城停頓片刻,目光重新落在殷少擎臉上,看到對方臉上的肌rou崩得很緊,眼底劃過一抹快意。

    “殷總,先別急著震驚,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猜怎么著……”

    “沈總,別說了?!甭纺舷衣牪幌氯チ?,她不想再刺激殷奶奶。

    沈北城卻道:“怎么了,我有說錯一個字嗎,難道你沒有綁炸彈,沒有被人按在地上打,沒有發(fā)現(xiàn)炸彈啟動了然后一個人開車帶它去湖邊炸掉?

    難道沒有被炸彈的余威波及,難道沒有昏迷過去?”

    一連串反問,問的路南弦都懵了,好奇怪,她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倒有點見不得人的感覺了?

    殷奶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兒抓著路南弦的手,整個人被悲傷包圍。

    路佑辰也紅著眼睛,握著路南弦另外一只手:“媽咪,謝謝媽咪,我好怕媽咪再也回不來了?!?/br>
    殷少擎站在那兒,成了一尊雕像。

    他仿佛靈魂被抽離,肌rou僵硬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極端復(fù)雜的表情,好像突然間經(jīng)歷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我想殷先生應(yīng)該知道那種液體炸彈吧,威力有多大我就不贅述了,但我想知道,她出事的那天,你在做什么?”

    路南弦:“沈總別問了,我出事跟殷總沒有關(guān)系,也不應(yīng)該他擔(dān)責(zé)任,更不應(yīng)該來指責(zé)他?!?/br>
    她面無表情,聲音淡漠,無愛無恨的樣子像極了四大皆空的尼姑。

    殷少擎原本緊繃的臉,在這一瞬間坍塌了。

    他的深色的瞳孔里有異樣的情緒靜靜流淌著,額頭上青筋微跳,連同膚色也逐漸變白。

    “也對,這件事的確跟殷總沒什么關(guān)系?!鄙虮背切α诵?,又重復(fù)起剛剛那個問題:“殷總,您還沒告訴我,那天您在做什么?”

    就在這時,門外又進來一道身影,“殷總,我聽說奶奶病了,特意帶了些補品……”

    是齊思蕊,她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手上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卻在看到房內(nèi)一幕的時候,不知所措。

    “呦,又來一個。”沈北城玩味一笑,看了看齊思蕊,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斑@位小姐,這兩天你是不是跟殷總在一起?”

    齊思蕊直接愣住,她確實察覺到房內(nèi)氣氛不對勁,可余光瞥到路南弦也在,便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殷總?cè)庹勆?,是我陪他一起去的?!?/br>
    她話里話外透露出一絲傲然,仿佛贏了路南弦什么。

    沈北城笑意更濃,“怪不得呢,原來如此?!?/br>
    齊思蕊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望向路南弦,可后者完全不搭理她,神色復(fù)雜,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了。

    “發(fā)生什么了,路小姐生病了嗎?”齊思蕊咽了口口水,眼底浮現(xiàn)出探尋的色彩。

    “出去?!币笊偾鎻凝X縫里溢出這句話來。

    明明聲音不高,卻令齊思蕊渾身一顫,她都快被凍住了。

    “我這就走?!彼幌伦优芰藗€沒影兒,到門口的時候東西掉了,都顧不得撿起來。

    沉默良久,房間里響起一聲嘆息,殷奶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呆呆盯著虛空,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

    殷少擎同樣沒好到哪兒去,他臉色難看的厲害,是那種沒法形容的難看,從來都是指責(zé)別人的他,此時此刻完全不知所言。

    “沈總的錢,我們殷家會還,你的大恩,我們也會記得?!?/br>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殷奶奶第一個開了口。

    “小辰是我們殷家的孩子,這次多虧了沈總了。”

    沈北城淡淡一笑,“小辰很好,路小姐也很優(yōu)秀。”

    這話什么意思,是個人都要誤會了。

    路南弦皺了皺眉,本想制止,沈北城卻破天荒的沒有再多說什么,敷衍的道了個別便出了門。

    “奶奶,其實沒什么的,那個時候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小辰是我兒子,我救他是應(yīng)該的。”

    只不過,當(dāng)聽到殷少擎過去兩天一直跟齊思蕊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里酸澀。

    “南弦,不管怎么樣,小辰都是我的曾孫,,你更是我的好孫女,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會徹查到底的,我倒要看看,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動我殷家的人?!?/br>
    殷奶奶把話說完,深深看了一眼殷少擎,在護士的攙扶下出了門。

    沒一會兒,路佑辰也被叫走了。

    路南弦頗有些無奈,現(xiàn)在房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該說什么?

    “你沒事吧?”相顧無言許久,殷少擎忽然沒由來的問了一句,目光在她纏著紗布的左胳膊上打轉(zhuǎn),但很快又望向別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南弦的錯覺,她竟在他深沉的眸子里看到了心疼的目光。

    “無妨,一點小事罷了?!甭纺舷覕[了擺手,“殷總沒事的話就先走吧,你在這兒,我們兩個都不知道說什么?!?/br>
    殷少擎卻賭氣似的,直愣愣走了過來,坐在殷奶奶坐過的地方,“你就這么想讓我離開?”

    路南弦簡直莫名奇妙,“那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殷少擎被問住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有點困了,想睡一會兒?!甭纺舷覠o奈,要不是她現(xiàn)在渾身難受,她真想自己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對不起?!?/br>
    路南弦猛然一震,她剛剛聽到了什么?

    “我說。”殷少擎又重復(fù)了一遍:“對不起,沒有及時,回來?!?/br>
    路南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沒準(zhǔn)就是被那炸彈炸出毛病來了,竟聽到這么匪夷所思的話。

    堂堂殷氏集團殷少擎,多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怎么可能說得出“對不起”這種話,并且兩人前不久還大吵了一架。

    “路南弦,這次的事,是我的錯,作為補償,你可以像我提一個要求?!?/br>
    殷少擎的承諾,確實值錢。

    如果像齊思蕊那樣的人,可能會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讓殷少擎把她娶了,再或者,給她一千萬一個億。

    任何人都沒法抵御這樣赤裸裸的誘惑。

    除了路南弦。

    “殷總想表達什么?”路南弦譏諷的笑了一下,面對這樣奇怪的殷少擎,她無法揣測他話里話外的意思。

    “我是說,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br>
    路南弦直截了當(dāng)?shù)拈_口:“我想殷總離我遠遠的,永遠別再打擾我們母子二人?!?/br>
    第七十八章 放過我吧,最后一次

    路南弦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這一刻無悲無喜的模樣,與她平常簡直大相徑庭。

    殷少擎目光一沉,想也沒想別開臉:“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甭纺舷胰耘f一副冷靜沉著的樣子,“殷總不會連這么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嗎?

    這甚至算不上一個要求,這只是我的一個希冀,我說這話沒有賭氣的意思,也不是想欲揚先抑,更沒有威脅殷總的想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