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不解情 第46節(jié)
“我真懷疑你被人下了藥,做出這等事也就罷了,還沖南弦發(fā)瘋。” 沉默很久之后,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指責(zé),“殷少擎,你真的是殷少擎么,你真的是我孫子,是殷氏集團的總裁?” 寥寥幾句話,說得殷少擎面如土色 這時,一名護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了來,小聲道:“老夫人,路小姐還吃藥了?!?/br> 路南弦被掐的咳了血,這事是殷照告訴殷老太太的,他甚至將殷少擎說得所有話都轉(zhuǎn)述給她了。 殷奶奶好久沒有這么生氣了,她盯著殷少擎看了半天,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這個人不是殷少擎的證據(jù)。 “奶奶,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币笊偾骐y堪極了,躊躇半天,才擠出這么一句話。 “混賬!”殷奶奶直接抄起一個茶杯砸到殷少擎身上,溫?zé)岬牟杷疄R了他一身,褐色的茶葉也掛在他衣服上了。 “就這么輕飄飄一句話?”殷奶奶不可置信的看著殷少擎,“你的擔(dān)當(dāng)呢,你的責(zé)任心呢,我怎么會有你這么,這么……” 殷奶奶連連后退,差點摔在地上,得虧路南弦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奶奶,您身體要緊,別生氣了?!?/br> 殷奶奶沉痛的看了一眼路南弦脖子上被掐過的痕跡,眼底滿是歉疚。 “南弦,奶奶對不起你,就不應(yīng)該讓你跟殷照一塊去,都是奶奶的錯?!?/br> 路南弦卻渾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奶奶,就算我不過去,還懷疑到我身上的還是會的,您不會以為我在殷總心目中的形象已經(jīng)洗白了吧?” 這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無比辛酸,即便是殷少擎自己,也皺了皺眉,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路南弦。 “別,殷總別看我了,我惹不起您,躲還是躲得起的。” 路南弦往殷奶奶身后藏了藏,后者欲言又止,卻終究沒再多言。 “你坐在我身邊,我看誰還敢欺負你?!币竽棠汤浜咭宦暎抗鈴囊笊偾婺樕弦粧叨^,最后停在瑟瑟發(fā)抖的齊思蕊身上。 “齊大小姐,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我想聽你說一說?!币痪湓捴剡^千噸,差點壓垮了這個不知所措的女人。 齊思蕊將頭埋得低低的,生怕一抬頭,便被殷奶奶凌厲的目光燒個灰飛煙滅。 “殷,殷老夫人,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毖劭粗げ贿^去了,齊思蕊才慢慢開口:“我在殷少身邊,也,也有一段時間了,殷少應(yīng)該是喜歡我的?!?/br> 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都快聽不到了。 路南弦只覺得可笑,這女人雖然智商不在線,可也不像那么愚蠢的人,怎么會說出這么無知的話? “他喜歡你?”殷奶奶冷冷一笑:“他有親口承認過嗎,他有送過你禮物嗎,有承諾過娶你嗎?” 齊思蕊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她年紀輕輕又家世不差,完全可以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談戀愛,可偏偏義無反顧的跟著殷少擎,還不是在覬覦殷家少夫人的位置。 可她比誰都有自知之明,殷少擎只是迷戀的的容貌,怎么可能喜歡她? 殷老夫人短短幾句話,直接扯開了她的遮羞布。 “老夫人,是我,是我喜歡殷總,我完全是心甘情愿的?!饼R思蕊被這強烈的高壓壓垮了,哭著說道。 看到這一幕,路南弦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出大戲,深宮庭院里,一名貌美如花的宮女得到太子寵幸,夜夜垂憐,但不幸被太后發(fā)現(xiàn)。 殷奶奶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這齊小姐就是幽怨的小宮女。 真心喜歡,現(xiàn)在誰還相信真心?。?/br> 路南弦心不在焉的支棱著腦袋,思緒漸漸飄遠,經(jīng)過這件事,想必奶奶不會再努力說服自己嫁給殷少擎了。 那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養(yǎng)好身體,最起碼得把脖子上這掌痕消除了,萬一被小辰他們看到,會擔(dān)心的。 “南弦,南弦,你在想什么,奶奶在問你話呢?!?/br> 路南弦猛然驚醒,趕忙道:“奶奶,我剛剛沒聽到,您重新問?!?/br> 只有觸及路南弦的時候,殷奶奶的目光才會柔和下來,她無奈的刮了下路南弦的鼻子,慢慢道:“奶奶問你,他怎么處置?” 路南弦還以為說的是齊思蕊,便道:“那好辦呀,既然齊小姐是心甘情愿的,那沒什么好處理的,只要讓她閉緊嘴巴,出門之后不要胡說八道就行了。” 她說的很是輕巧,絲毫不將這件事放在眼里的樣子。 殷奶奶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問你她,是殷少擎,你覺得他應(yīng)該怎么處理?” 這下不僅路南弦驚了,就連殷少擎臉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奶奶,您開什么玩笑,殷總需要處理嗎,他不需要,他做什么都是對的。” 路南弦趕緊擺擺手,那家伙不是一般的記仇,她可不想再被連累,“何況,就算殷總做了什么事,處理的也應(yīng)該是奶奶您,我有什么資格……” “誰說你沒有資格?”殷奶奶冷聲呵斥了一句:“你難道忘了,你才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你就是他正兒八經(jīng)的夫人,也是我們殷家的少夫人。” 得虧路南弦沒有在喝水,否則非得一口噴出來。 “奶奶,您別開玩笑了,這怎么可能?”她輕飄飄看了一眼殷少擎,又指了指旁邊的齊思蕊:“奶奶,這位齊小姐我覺得也很不錯,正好殷少也喜歡,不如您就成全了他們。 我呢,就好好當(dāng)您的孫女兒,您想讓我怎么孝順您,就怎么孝順您好不好?” 路南弦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盯著殷奶奶。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齊思蕊憤恨的瞪著她,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么,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情,怎么可能輕易改變,別說這位姑娘了,旁的,無論那只阿貓阿狗,都不可能進我殷家的門?!?/br> 路南弦訥訥咽了口口水,這話可不是她說的,是老太太說的,跟她完全沒關(guān)系。 “奶奶,咱不好棒打鴛鴦吧?”她訕訕一笑,使勁兒向齊思蕊使眼色,后者見狀,雖然不情不愿跟她對視,好歹開了口。 “殷老夫人,我們齊家并非什么小門小戶,雖然沒有殷家家大業(yè)大,但,但是也……” 話說到一半,殷奶奶一記凌厲的目光射過去,齊思蕊當(dāng)即閉嘴。 “你們齊家就算是家大業(yè)大,也跟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齊小姐,既然你們兩個心甘情愿,那就請你離開吧,以后請別再糾纏少擎。” 殷奶奶的聲音十分威嚴,頗有當(dāng)家做主的氣勢。 齊思蕊臉色一白,差點就要哭出來的時候,殷奶奶又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希望齊小姐離開這兒之后,能夠做到不該說的別說,否則,你知道后果,另外這件事我們也會徹查到底,到時候會給齊小姐一個交代的。” 聽到“徹查”二字,齊思蕊渾身一哆嗦。 “殷少,殷少您說句話。”她眼巴巴拉了拉殷少擎的衣角,試圖扭轉(zhuǎn)局面。 殷少擎卻始終不曾言語,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齊思蕊委屈極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你們殷家,都這么欺負人的嗎,我做錯什么了,昨天晚上我只是想送殷少回去,誰能想到會被拍下來……” 她低著頭哭著,肩膀一顫一顫的,莫名叫人憐惜。 “欺負你,你倒是說說,我們欺負你什么了?”殷奶奶讓人重新沏了兩杯茶,都是壓驚的,一杯給路南弦,一杯自己留著喝。 茶香裊裊,很快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起清新的味道,路南弦心思早已不在這里,只認認真真的觀察這精致的茶杯,還有漂浮在茶水上的綠色茶葉。 “您就是包庇,明明始作俑者就在您身邊,昨天晚上是她跟著殷總一塊去宴會……” “來人吶?!币竽棠讨苯踊鹆耍藢R思蕊丟出去。 可憐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話還沒說完,便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帶走了。 屋內(nèi)只剩下他們?nèi)齻€人。 “奶奶,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查清楚……” “你閉嘴?!币竽棠痰闪艘笊偾嬉谎?,“我還不知道嗎,李清已經(jīng)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倒是你,應(yīng)該怎么辦?” 話雖然這樣說,殷奶奶卻盯著路南弦看。 路南弦一臉懵,怎么又問到她頭上了? “奶奶,這事兒,您來處理就好,我不記仇,只要您能答應(yīng)我,讓我離開這兒,一切都好說?!?/br> 路南弦腆著笑臉做小伏低,跟小狗兒一樣。 殷奶奶無奈嘆了口氣。 兩天之后,鬧得沸沸揚揚的殷氏集團總裁緋聞事件已經(jīng)落下帷幕,江湖上還有人在流傳他跟齊家小姐的桃花聞,卻沒人手握真憑實據(jù)。 不管是殷奶奶還是殷少擎,在件事情上的態(tài)度都相當(dāng)堅決,直接將最先發(fā)照片的媒體揪了出來,道歉之后,這家小公司便消失了。 而這一切,路南弦都不在乎,因為她就要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啦。 這天早上,路南弦起了個大早,跟殷奶奶一塊吃了個早飯,便背著包哼著小曲兒去了商場。 路佑辰愛吃的東西買了一大堆,玩具也買了好多新的,至于sj,她不知道該送什么,便想著回去了再當(dāng)面問。 “啪!”一陣巨響,嚇得路南弦渾身繃緊。 “小姐您沒事吧,沒嚇著您吧?”精品店店員趕忙過來,將路南弦好一通安撫。 路南弦有些怔愣,緩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玻璃杯是被她碰到地上的,“不好意思,這杯子我來賠?!?/br> 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卻莫名其妙的攪亂了她的心思。 一路回去的時候,心里總是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似的。 “媽咪!”離大老遠,路佑辰便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路南弦頓時喜形于色,所有的憂慮全消失不見了。 “乖寶寶,媽咪想死你了,最近怎么樣啊,有沒有聽何叔叔的話,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看書?” 路南弦親昵的揉著兒子的腦袋,溫馨的一幕要令人動容。 “放心吧,你不在的時候,小辰乖得很?!眘j笑得如沐春風(fēng)。 跟他道別之后,路南弦?guī)е〕饺ド虉隼^續(xù)玩,路佑辰興致很足,兩人玩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去外面吃飯。 “小辰,媽咪帶你去奶奶家里住幾天好不好?”路南弦夾了塊魚rou給小辰,“奶奶想你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去看看她?” 誰承想一秒鐘前還興致勃勃的小家伙,立馬拉下臉,“媽咪,我不想去奶奶家?!?/br> 路南弦早料到他會這么說,便道:“你放心,那家伙不在,他已經(jīng)被奶奶發(fā)配到國外去了,最近一周只有奶奶在,我們?nèi)ヅ闩隳棠毯貌缓???/br> 路佑辰一下子又雀躍起來。 吃過飯,天已經(jīng)黑了,母子兩人牽著手慢慢往殷家老宅走,只有一兩公里的路,很快就到了。 只不過這小區(qū)周圍沒多少人,要不是每隔幾步就有一個路燈,還挺瘆人的。 “小辰害怕不害怕?”路南弦忽然跳到小辰面前,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