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送你相機的那位朋友？”

    “對?！?/br>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

    “當(dāng)然，”喬卿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他以前是我的家教，跟我還有老滿三個人關(guān)系都很鐵。要不是他走得早，我現(xiàn)在可能就不當(dāng)導(dǎo)演了，我高考填專業(yè)的時候，就是想著將來去他劇組里當(dāng)個編劇的?！?/br>
    發(fā)出這條消息后，喬卿看到屏幕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一下子中斷了。

    足足過了一分鐘，封縉云才回復(fù)他。

    不是語音。

    男人沒有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轉(zhuǎn)而跳到了一個有些突兀的話題上：“喬卿，你還記得剛開始拍戲，在和龔導(dǎo)他們聚餐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當(dāng)時說，等電影拍完了，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講?！?/br>
    喬卿趕緊振作精神：“記得記得，封哥你說，我聽著呢！要不咱們現(xiàn)在就打個視頻電話？”

    “不，這件事我需要當(dāng)面告訴你，”封縉云溫和而堅定地拒絕了他連麥的請求，卻主動提出了邀請，“喬卿，找個時間，我們見一次面吧。”

    在喬卿回復(fù)“好”之后，封縉云照例跟他道了一聲晚安，便沒有再回復(fù)任何消息。

    喬卿敏銳地察覺到對面的情緒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但他重新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覺得他們好像也沒說什么，就是單純的閑聊而已。

    而且就他和封哥這關(guān)系，有什么是不能電話里講的？喬卿想，打一聲招呼不就行了，自己保證給他辦的漂漂亮亮的，還非得線下見個面？

    他靠在椅背上沉思起來。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喬卿接通了電話：“喂，什么事？”

    “喬導(dǎo)，大喜事！”一道透著喜氣的大嗓門從電話的那頭響起，“有好幾個商家想要競價咱們綜藝的冠名費！目前最高的已經(jīng)開價到三個億了！”

    “多少?。俊?/br>
    喬卿呆了一秒，隨后火燒屁股似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三個億！”那人再次重復(fù)了一遍，隨后急切地問道，“喬導(dǎo)，咱們賣不賣啊？還是說再等等？”

    “賣賣賣！不不不，等一下，你剛才是不是說，一共有好幾家商家在競價？”

    “對，這還不包括試探詢價聯(lián)系的，加上的話足足有將近二十家了！”

    “那不賣，再等等，”喬卿立馬轉(zhuǎn)變了一副面孔，冷酷道，“之前那個靠爛俗游戲火了一陣子的《男女對對碰》都能賣兩億八千萬的冠名費，我們花了那么多心血和瑪尼，請了那么多俊男美女行業(yè)導(dǎo)師搞培訓(xùn)綜藝，他們居然就出三億的價？一點誠意都沒有，把我們當(dāng)冤大頭呢！”

    那人：“……喬導(dǎo)，你剛剛還說要賣的?！?/br>
    “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嗎，”喬卿義正言辭地斥責(zé)他，“你這人腦袋怎么這么不懂得變通呢？一看就知道是個單身狗。”

    電話對面敢怒不敢言。

    搞得跟導(dǎo)演你不是一樣！

    “反正再等等，但是也別吊著他們太久，把人耐心都搞沒了?！眴糖湔f，“咱們接下來要播的這幾集，基本全是爆點……等播出之后，收視率和口碑肯定還能再上一個臺階！到時候再把他們召集起來，統(tǒng)一公開競價，價高者得，懂了嗎？”

    “懂了導(dǎo)演，我這就去辦！”

    掛了電話，喬卿直挺挺地倒回座位上。

    他將攥得guntang的手機捂在胸口，半晌，臉上緩緩露出一個傻笑。

    三億……嘿嘿嘿……

    發(fā)財了?。?/br>
    喬卿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跟封縉云分享這個好消息，可解開鎖屏的那一刻，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等一下，這種事情，不是應(yīng)該由封哥本人來告訴他嗎？

    他可是他的制片?。?/br>
    水霖軒。

    年輕秀麗的前臺小姐坐在座位上，看似是在處理電腦上的公務(wù)，實則視線一直在偷瞄用筆筒擋住的手機。

    屏幕上，正在播放著《快樂夢基地》最新一集的更新。

    “子鳴，這匹馬的名字跟你很像，”馬場內(nèi)，教他們馬術(shù)的老師牽來一匹毛色黑亮、兩蹄雪白的高頭大馬，“它叫子規(guī)，楊花落盡子規(guī)啼的子規(guī)。”

    “為什么叫這個名字？”茍子鳴不解問道，“子規(guī)，我記得就是杜鵑吧?！?/br>
    “因為它剛生下來的時候正好是冬天，那年北方暴雪，馬棚的屋頂被大雪壓塌了，它被砸傷了腿，就沒法當(dāng)賽馬培養(yǎng)，差點被馬場安樂死?！崩蠋焽@息著說道，“它是我一手養(yǎng)大的，那段時間經(jīng)常整夜整夜地在馬廄里哀鳴，我就給它起了這個名字?！?/br>
    “它的父親是著名的賽級馬，烏云踏雪，拿過很多比賽的獎項，你現(xiàn)在還可以在網(wǎng)上搜到關(guān)于它的視頻。”

    “賽級品種……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意外受傷，這馬的身價一定很貴吧？”

    茍子鳴試探性地摸了摸馬兒的鬃毛，但卻換來了對方一個不太耐煩的響鼻。

    “對?！崩蠋熀Φ?，手中緊緊拽著韁繩，“它雖然當(dāng)不了賽級馬，但脾氣卻不比那些貴氣的馬差，不是什么人都買賬的?！?/br>
    不知想到了什么，茍子鳴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絲笑容。

    “我覺得，”他說，“這匹馬一定跟我很合得來?！?/br>
    老師不置可否：“你想要訓(xùn)練好一匹馬，就必須要用心。之前有學(xué)過騎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