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好巧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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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深知追兵很快便會集結(jié),故而她先前逃的方向并非直直通向自己帳子,而是跑出數(shù)十步后,知道那獄卒看不見自己了,才又折往對的方向。 此處乃屬南平軍劃地,照著她先前有意誤導(dǎo)的方向,是通往南平軍劃地的深處。如此她改道往金甲軍駐地的方向去之后,身后追兵卻只會在南平軍駐地內(nèi)繼續(xù)搜尋,一時半刻威脅不到她。 到了熟悉的校場,孟婉這才緩下步子來回頭看,見先前還漆黑一片的南平軍那邊已亮起了無數(shù)火把,想是驚動了不不少人。她本就“突突”跳著的心,不免跳得更快更猛了些。 咽了咽,她動作略艱難的將剛剛逃走時奪來的鑰匙串一一試過,終于找到能打開自己手上鎖鏈的那把。箍了許久的腕子上留下了紫紅色的印子,她有些心疼的自己揉了揉。 如今雙手得以解脫,短暫的歇腳后體力也稍稍恢復(fù),孟婉深吸一口氣后,便憋著這一口氣兒快步往自己帳子跑去。 大軍才從俁城回來不久,她詐死才沒幾日,想來還不至于已將她的住處搬空。只要帳中還留有一套衣裳,她便可先換上,然后在營中躲上一夜,待天亮后拿著腰牌正大光明的出營。 這樣籌劃著,孟婉終于回到自己帳子里。這里的一切都如她離開時的模樣,沒有一處被人挪動過,除了那扇半開著放進(jìn)來一束霜白月光的窗子。 “太好了!”她忍不住慶幸,一邊手腳麻利的解著身上的囚衫,一邊往立屏旁的衣柜去尋衣裳。 誰知剛扒翻了幾下,就聽見外頭傳來“篤篤篤”三下叩門聲。 孟婉雙眼霍地睜大,手上動作也不由頓住,雖一時想不明白這個時辰了何人會來敲響她的帳門,卻是心中警鈴大作,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 她躡手躡腳的將手從柜中抽出來,悄然藏去屏后,側(cè)臉緊緊貼在屏上探耳聽著外頭動靜。 那叩門聲又響了三下,頓了頓,有個悶沉恭謹(jǐn)?shù)穆曇繇懫穑骸巴鯛?,南平軍那邊剛剛逃走了個犯人,此時正四處搜捕呢?!?/br> 頓了下,他又略顯擔(dān)憂的請示了句:“您這邊沒事吧?” 聽聞這聲音,孟婉不由得皺起眉心來。這聲音顯然是陸統(tǒng)領(lǐng)的,可為何陸統(tǒng)領(lǐng)稟奏李元禎事情,會跑來她的帳外? 夜色昏昧,走錯門了? 那不能。 孟婉認(rèn)真琢磨了下,陸統(tǒng)領(lǐng)在這軍中待了少說二十年了,閉眼都能把路摸對了,誰走錯他也不至于走錯。 正琢磨不透之際,突然一個沉磁有力的聲音自她背后響起,“無事?!?/br>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聲音近乎就貼著她的頭頂壓下。孟婉的心驟然提起,緩慢的將頭轉(zhuǎn)過,怯生生抬起向上看去…… 帳內(nèi)僅有外間的一扇窗子半敞,漫至屏后便是光影愈加的婆娑溟茫,她不知對方是否能將她看清,但她僅能看見一個修長精壯的輪廓堵在眼前,卻看不清那輪廓內(nèi)具體的樣子。 可即便如此,答案也不做二想。那個聲音,除了李元禎還會有誰?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孟婉,嘴巴隨著雙眼不由自主的同步大張,就在聲音快要抑制不住從喉嚨口溢出來時,一只溫?zé)岣稍锏氖终粕w了過來,嚴(yán)絲合縫的將她嘴巴堵了個密實。那已涌至喉嚨口的一聲尖叫,便似啞了火的炮彈一般,生生又給憋回了膛里。 嘴被捂住,可她雙眼依舊大如銅鈴,直直的瞪著近在咫尺的李元禎。 雖看不清他的臉,可孟婉能感覺到他似乎在笑。只是這種情形之下,他的笑自帶陰森氛圍,令她渾身的汗毛炸起,她冷不丁就打了個寒顫。 察覺到這一點(diǎn),李元禎將捂在她口上的手移開,收回時還順帶幫她提了一提領(lǐng)緣。 這時孟婉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先前急著更衣,外面的囚衫褪了去,里面的中衣也解了半落,有些袒領(lǐng)露肩,不成體統(tǒng)。 她連忙扲了扲衣領(lǐng),微垂著面,雙手不自在的遮在身前。 帳外的陸統(tǒng)領(lǐng)不知何時已退下了,李元禎移步到柜前,柜門尚敞開著,他翻撿兩下,似是隨意找了件外衫便向立屏處丟去。 孟婉知是丟給自己的,遲疑了下也顧不得矜持,趕忙取下披到身上。待她摸著黑將衣衫理好,帳子里才亮起一片光來。 她側(cè)眼看去,見是李元禎將衣柜旁的一盞小燈點(diǎn)亮。 其實那燈就在他抬手可及的地方,孟婉隱隱覺得他剛剛不急于點(diǎn)亮,是有意拿捏好了時間,以免她窘迫。 可他又不知她是女子,怎會……看來是她多想了。 看著李元禎在椅上落了座,冷眼看著自己,孟婉心知自己是必須要給個交待了。只是她心中暗惱,原以為燈下黑,跑來自己的帳中才最安全,孰料卻是恰恰送羊入虎口。 既然避無可避,看來她只能使出看家本領(lǐng)來了…… “撲通”一聲,孟婉雙膝跪地,尚未開口言明過程,便“哇”一聲先哭出了聲來! 也不知李元禎是不是料到了這一出,他竟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就這樣冷眼看著她,也不急,也不躁。 哭了一會兒,孟婉知道戲也不能太過,便抽泣著開口:“王爺……屬下為了再見到您,真可謂九死一生啊!” 接下來,她便將在俁城時所發(fā)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只是說到在青樓中被那百夫長識破身份后一路追殺時,沒提自己尋了個農(nóng)家藏身起來,而是說自己在逃命過程中滾落馬背,昏迷不醒,待醒來時被一乞丐救了。 “屬下深知撞破那檔子事后,必會被他們攔截滅口,故而不敢返回王宮,只好將事情原委寫了下來,請那乞丐呈給王爺……屬下當(dāng)時不得不詐死以騙過他們,之后便馬不停蹄的趕回益州,想著尋機(jī)悄悄折回營中,再將實情稟明王爺!” 見她終于差不多說完了,李元禎抬腳踢了下先前被她丟在地上的囚衫,“這便是你悄悄回營的方法?” 看著那件囚衣,孟婉收起心虛,硬著頭皮應(yīng)道:“是啊,屬下想了好久才想出這個掩人耳目的法子……” 第70章 重責(zé) 得罪人的事兒,全歸她 只是在問完這一句后, 李元禎又不再說話了,帳內(nèi)一時間陷入略帶著點(diǎn)兒忐忑氛圍的靜謐。孟婉怯生生的偷眼看他,見他若有所思狀, 也分辨不出他這是信了還是沒信。 心中大慌未定,面上卻又不敢顯露出來,便將那種心虛之下的彷徨化作抽噎,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搭著。 許是被她攪得心煩了, 李元禎眉間微微鎖起, 由高到低凝視著她問:“你剛剛說的那個百夫長,可是吳德?” “吳……吳德?”孟婉雖還不能確定那人是否就叫這名,但卻暗暗覺得這名起的學(xué)問,與那人性情可謂匹配至極。 李元禎從椅上起身,負(fù)手繞過孟婉的身側(cè)走向窗邊:“你說他在西鄉(xiāng)橫行無忌, 那此地必是受他所轄。又說他能在俁地王宮外苑拘著那些所獻(xiàn)良家女子的宮苑自由出入, 那必然也是有相關(guān)職務(wù)在身。若如你所說,還能欺上瞞下將我下令放了的那些俁地女子私販至青樓, 且還能私自提審被羈押在南平軍牢房中的你, ” 他回頭瞥她一眼:“百夫長級別里除了他, 便無其他人可以做到?!?/br> 經(jīng)李元禎條分縷析一番,孟婉縱是無憑無據(jù),此刻也深信不疑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肯定就是他了!” 才篤定的確認(rèn)完,她又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一絲怪異,“不過王爺, 為何他區(qū)區(qū)一個百夫長, 有那么多權(quán)限?” “因為,”略拖了下音,李元禎才淡然的道:“他是吳將軍的弟弟?!?/br> “吳將軍的弟弟?!”聞言孟婉心中大震, 感嘆完這句嘴卻遲遲閉不上,哆哆嗦嗦的顫抖了好一會兒,似不能接受這個晴天霹靂。 的確,吳將軍算得上南平軍內(nèi)的一把手,整個滇南的軍隊里除了滇南王,沒有人的職位能高過他。就連陸銘這個金甲軍的總統(tǒng)領(lǐng),也只能與他平起平坐,并為滇南王的左膀右臂。 若是他的弟弟,即便僅是個百夫長,在軍中的確也無人敢惹。故而下面的人要么盲從于他,要么至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去冒險揭發(fā)于他。 這也難怪夏家出事時,西鄉(xiāng)的人都說狀告無門。就連府衙的衙役去了,也只能默默的將夏家人的尸首抬走埋了,不敢再提后話。 想到這兒,孟婉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兒! 這下她是徹徹底底的把吳將軍給開罪了。 若李元禎秉公處理此事,那么以吳德的罪行,即便不問斬,也難逃下半生要在牢獄里過活。那么日后吳將軍再見自己,必定次次如芒在背! 反之,若李元禎看在吳將軍的面子上,對其弟網(wǎng)開一面,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么日后別說是吳將軍兄弟二人視自己為仇敵,就連李元禎也要?dú)馑膲夭婚_提哪壺了。 畢竟在外素有公正之名的滇南王,唯一的一次徇私舞弊被自己親眼見證,日后自己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被滅口已是萬幸。 細(xì)思完這些后果,孟婉只覺自己脊后森森,一片虛寒涔涔而下……她不敢再回頭看李元禎一眼。 她的雙肩帶著一顆腦袋一并微微抖顫,下一刻,一只溫?zé)岬氖终迫缍êI襻樢话懵湓诹怂淖蠹缟希霸趺?,這就怕了?” 掌間的溫度似能穿透衣衫,觸及肌理,她終于不再抖了??蓮埩藦堊煜牖卮瘘c(diǎn)兒什么,卻話至嘴邊,又不知應(yīng)該如何回答為好。 說怕,便是她懦弱,恰恰是李元禎最煩的。可說不怕,李元禎能信才怪。 斟酌了片晌,她只得大義的回道:“屬下的確是怕因此開罪吳良將軍,可屬下是王爺?shù)娜耍允贾两K只會忠心于王爺一人,不管是誰,膽敢欺瞞王爺,在外損毀王爺?shù)牧蠲?,屬下縱是拼得一死,也雖死無悔,勇于揭發(fā)!” 這慷慨大義的一段陳詞,未能換來掌聲便罷了,反倒換來李元禎的一陣笑。孟婉大著膽子轉(zhuǎn)頭看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過了一會兒,一句“起來吧”自李元禎的口中緩緩溢出,他重又坐回了椅中。 孟婉遲疑了下,乖乖從地上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膝蓋,突然對照起這兩兄弟的名諱來,不禁暗笑起他們爹娘的起名水平來?!傲肌焙汀暗隆钡拇_都是周人喜用的好字,可偏偏他們沾了個“吳”姓。 隨后她又試探著問:“不過王爺,此事屬下在離開俁城時,已完完整整的書在一方帕子上,拖人呈給王爺過目……”可李元禎剛剛聽她說時,怎么好似頭一回知曉? 李元禎信手自袖中取出一方疊得齊齊整整的帕子,遞向孟婉:“你說這個?” “昂……”孟婉小心翼翼的將之接過來,展開一看,發(fā)現(xiàn)帕子上的字跡除了少許幾個尚能看清外,其它的早已混沌成一片污漬。不必湊近細(xì)聞,便有一股烈酒的氣息撲入鼻息。 不必問,必是那乞丐得了跑腿兒的銀子高興,腹中酒蟲作祟,打滿了腰間葫蘆一路邊走邊喝,這才淋濕了她新寫的血書,從而壞了她的大事。 用力攥著那帕子的一角,孟婉心里已暗暗罵了成千上百句。 之后還是李元禎的開口才打斷了她的正惱思緒:“去將吳良傳來?!?/br> 什么?“屬下去?”孟婉不敢置信的將李元禎望著。 坐在椅中的李元禎掀著眼皮看她,雖聲色未動,卻是意思明了:你不去誰去? 孟婉自是瞬間敗下陣來,收起疑問,應(yīng)了聲“是”,便乖乖往外去傳人。心中隱有怨尤:看來李元禎是要她將吳將軍開罪個透徹! 出了帳子,她步子突然頓下,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帳子,眉心漸蹙:沒錯,這是她的帳子啊……到底為何李元禎會深更半夜待在這里?即便此處曾是他用過的書房,可畢竟正處她詐死之時,他就不覺晦氣? 還有剛剛那方血書帕子,他竟貼身收著…… 若說是重要證據(jù),字跡已糊成那樣,還能算作什么憑證? 帶著一腦門兒的疑問,孟婉快步往吳將軍的帳子趕去。 不多時,二人便一同回來。離帳子還有十?dāng)?shù)步時,吹了一會兒涼風(fēng)的吳將軍終覺自己頭腦徹底清明起來,有意放慢了步調(diào),不解的小聲問道:“小孟,你剛剛說之前詐死是為了暗中執(zhí)行王爺交待給你的任務(wù),到底是何任務(wù)?又和王爺連夜傳我過來有何關(guān)聯(lián)?” 這一路上孟婉揣著心虛哪里敢正眼看他,半步不敢停頓的繼續(xù)往帳子走著,催促道:“吳將軍您還是快些吧,莫讓王爺?shù)燃绷?。?/br> 聽她如此說,吳良也不敢再耽擱,只得匆匆大步跟上。 將吳良引入了帳內(nèi),孟婉給李元禎行了個禮,便打算悄悄退下。她疑心若自己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怕過會兒吳將軍能當(dāng)場揍她。可奈何李元禎一雙鷹眼似長了鉤子,她才一動心思向外退了幾步,他便瞪眼過來,冷冷的命令:“將你適才所說的,再說一遍?!?/br> 孟婉隨即打了個激靈,看看李元禎,又看看吳將軍,最后雙唇哆哆嗦嗦的張開,依命又一五一十的將先前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說這些時,她頭微垂著,眼神只落在腳前三寸的地氈卷草紋路上,完全不敢看向其它任何一方。每每說到一處罪行時,便能聽到站在一旁的吳將軍一聲低低的嘆氣,倒是沒有她之前預(yù)想的那樣情緒激動。 待她終于說完,便聽身旁“撲通”一聲巨響,仿若泰山驟然間傾頹。悄然轉(zhuǎn)頭看,見是吳將軍正雙膝跪地,兩手恭敬的相拱。 “王爺,都怪末將平日教導(dǎo)不嚴(yán),舍弟所犯之罪行滔天,天理難容,還請王爺重責(zé)于他,勿要姑息!” 孟婉不由得內(nèi)心震撼,于心底對吳將軍的大義滅親之舉暗暗贊賞一番。只是又有些疑惑,面對自己的說辭,吳將軍這位做兄長的竟輕易就相信,甚至不加求證,不加辯解,直接要求“重責(zé)”。 難道是他早前便知自家弟弟的品行與作為,故而才對她的指證不予反駁? 可那樣一來,又有之前明知卻瞞而不報的包庇之嫌。 “夏家之事,本王已早有耳聞,只是當(dāng)時正逢出兵俁國之機(jī),無暇分心查證此事,且戰(zhàn)前斬將亦非明智之舉,故而問罪之事便暫時耽擱了下來。” 聽李元禎如此說,孟婉心中不免又是一驚。 之后便聽他又追了句有未盡之意的話:“原本定于待大戰(zhàn)之后立即查證法辦,可當(dāng)時你的排兵布陣……本王知你八成已知曉此事了?!?/br> 最后這句孟婉屬實未能聽懂,還是接下來吳將軍的反應(yīng),才令她慢慢想通了。 吳將軍聞言落下兩行淚來,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是在印證著王爺?shù)耐茢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