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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好巧 第1節(jié)

    《王爺,好巧》

    作者:飛雨千汀

    文案:

    貴妃被冤盜璽,罪同謀逆,累及母系九族。

    孟婉這個從未見過表姨母的可憐蟲,也被流放益州,陰差陽錯之下女扮男裝入了臨時軍編。

    她立功,頭兒說有賞,本想求頭兒賞她卸甲,誰料賞了她去伺候李元禎!

    性情乖戾的滇南王?孟婉兩股打顫……自此開啟了如履薄冰的生涯。

    某日敵軍細(xì)作混入,騙她喝下秘藥“真話水”,正欲套取情報,卻被意外回營的滇南王沖破。

    帳中,李元禎看著眼前神智不清、長發(fā)繚亂的小跟班,覺得好笑。

    “你一個小姑娘,跑來軍營作什么?”

    “逃,逃命…”

    “犯了罪?”

    “昂,謀逆……”她打了個嗝,迷迷糊糊繼續(xù),“我是不會做的!要怪就怪盜玉璽的那個雜——”

    沒說完,就被一塊冷冰冰的硬物抵住了下巴。

    她被迫抬頭,垂瞇著眼,見那物四四方方,雕龍撰字,看著怎么有點像……丟失的傳國玉璽?

    她瞬間清醒,霍地睜大雙眸,“你,你……”

    滇南王勾唇:“剛剛想罵本王什么?繼續(xù)?!?/br>
    ※ 腹黑大將軍x蠢萌謊話精

    內(nèi)容標(biāo)簽: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孟婉,李元禎 ┃ 配角:推薦完結(jié)文《嫁了個權(quán)臣》《穿成反派白月光》 ┃ 其它:預(yù)收文《請問夫君你哪位》歡迎收藏

    一句話簡介:好巧,你也謀逆呀~

    立意:保家衛(wèi)國,男女有責(zé)

    第1章 落戶   能來這的,都是有“故事”的……

    時序杪冬,正是一年歲尾,原本最冷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偏偏又連降了三日的大雪。

    頭兩日連一線陽光也見不著,今早才隱隱有將霽之相。這會兒雖未停徹底,皎素的雪末子卻是已如細(xì)鹽一般,不再影響行路。

    幾個憋壞了的婆娘抄著棉手籠聚上街巷,站在檐子下扯閑,不時也分神賞一眼街邊雪景。

    正巧這時有輛舊制馬車從巷口駛來,輪輞碾在積雪上“吱呀”輕響,不免引得她們側(cè)目。

    這輛漆色斑駁,窗牖漏風(fēng)的破馬車,她們眼熟的緊。每每有新戶安置來西鄉(xiāng)時,都由它送來。

    這回送來的又是怎樣的新街坊?幾個婆娘饒有興致的猜摹起來。

    西鄉(xiāng)不比益州其它地方,雖則窮,可能來這兒的,也都是多少有點“故事”的。

    馬車在一處青檐白墻的屋宅前駐下。這里空了有些時候,無人灑掃,院內(nèi)院外已是霜雪厚積。

    車上下來四人,爹娘帶著一雙子女。其他三人倒也尋常,可有個披著銀狐斗篷的小姑娘,迅速入了這些婆娘的法眼。

    身姿婉媚不說,那雪絮打她臉旁飄過時,竟說不清是雪更白一些,還是她的臉更白一些。

    小姑娘一雙纖細(xì)的手合握著,遞向唇畔,接著檀唇微張,哈出一團(tuán)白霧,望著眼前的屋子展露出了笑顏……那張霜雪精雕一般的小臉,瞬時猶如雪樹開花,鮮活了起來,將周遭壓的毫無顏色!

    幾個婆娘口中嘖嘖,恍過神兒來才驚覺,已鬼使神差的盯著人家小姑娘看了半晌。

    只是這姑娘頭上的兜帽低低搭著,雪白的狐毛滾邊齊著眉峰,眉眼有些看不分明。饒是如此,也并不影響她們內(nèi)心篤定這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且這姑娘不僅樣貌好,品味也格外出眾。一領(lǐng)銀狐毛納團(tuán)花的斗篷清麗綺靡,就連這幾個曾在盛京居住過的婆娘,也甚是開眼。

    想來這一家子出事前,非官即貴了。

    嘆慕過后,眾婆娘又開始暗暗猜摹,這一家人是犯了何事?

    益州位于大周西南境,而西鄉(xiāng)則在益州最西的方位,本是遐方絕域,卻因著不斷有流犯發(fā)配此地,漸漸也有了熱鬧氣兒。

    益州西鄉(xiāng)——這個大周朝最知名的充邊流配之地,好人一般來不了這兒。

    穿綠襖的婆娘搖頭嘆息,“這樣的姑娘來了西鄉(xiāng),怕是要遭罪。”

    另一高瘦婆娘應(yīng)和:“夏家那丫頭,可不就是出挑了些,結(jié)果被百夫長給看上了!”

    有人忙道:“哎喲,夏家那窩囊事可別提!若是看上了收做小妾倒也無妨,偏偏土匪似的給人拉去營里一頓糟蹋!事了又打發(fā)給一眾手下……好好的姑娘,糟踐的不成人樣了才送回來……話說夏家的大門,得有五六日沒開過了吧?”

    “哎——”一聲喟然長嘆后,綠襖婆娘將話給接了回去:“換誰家出了這污糟事,也沒臉見人了。咱們西鄉(xiāng)人,在那些官爺兵爺眼里,哪里算作人喲~”

    兔死狐悲,芝焚蕙嘆,這話引來幾個婆娘的唏噓。

    饒是她們將聲量壓得極低,還是依稀入了孟婉的耳。她習(xí)慣性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左腕上的金鑲玉鐲,偷眼覷瞧娘親錢氏,猜度她有沒聽見。

    隨后從錢氏手里接過爹爹的胳膊攙住,小聲催促:“娘,外頭冷,您先進(jìn)去?!?/br>
    錢氏伸手要去推門,卻發(fā)現(xiàn)門又臟又油,遲疑一瞬將手收回,抬腳踢了一下?!斑旬?dāng)”一聲那門是開了,可本就不牢靠的戶樞險些脫落下來,整扇門搖搖欲墜的晃蕩去了一邊。

    這狂妄舉動可將身后的爆仗點著了!

    “哎——我說你還看不上這兒是吧?那好說啊,牢里頭舒服!”說著,那做衙役裝扮的漢子橫眉上前,作勢要教訓(xùn)一番。

    見官差著惱,錢氏心驚!孟婉則麻溜從袖袋掏出塊碎銀子,塞入那衙役手里。

    “多謝官爺一路照拂,天冷,不如您先去吃個熱茶暖暖身?”

    碧玉年華的少女,年齒不長嘴卻甜得發(fā)膩,加上嬌嬌弱弱模樣討喜,那人當(dāng)即心火消去大半,擺擺手示意他們快些進(jìn)去,不欲再行計較。

    孟家四口進(jìn)了院子,孟婉匆匆將門闔上栓好,這才倚著門板長長舒了口氣。

    孟家老爺孟佺的心勁兒也驟然松了下來,反倒一時憋不住,連著咳了十?dāng)?shù)聲。錢氏一行給他拍背,一行扶他往屋里去,不忘回頭囑咐:“宵宵,你兄妹倆先把灶房收拾出來,燒點熱水。”

    “哦……”沒什么底氣的應(yīng)了聲,孟婉淡睨一眼正趴在門上沿木紋年輪認(rèn)真畫圈圈的孟溫文。

    顯然,哥哥是指不上的。

    她兀自進(jìn)了灶房,運(yùn)氣倒還不錯,很快在雜物堆里翻出一只木桶,還有個舊銚子。

    院內(nèi)有一口水井,她像模像樣的提著木桶去打水。只是自小沒學(xué)過這項本事,連投幾回皆不得法,木桶好似練了輕功,總是輕飄飄的浮在水上,盛不進(jìn)一口水去。

    孟婉不禁有些喪氣,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思轉(zhuǎn)頭問孟溫文:“哥哥,你可會打水?”

    這會兒已專心團(tuán)上雪球的孟溫文,一聽這話來了興致,笨鴨子似的“撲哧撲哧”跑到井邊,“咚”一聲,將手里雪球砸了進(jìn)去,然后頗為自得的看向孟婉。

    見他好似立了大功的神情,孟婉立馬意會,“不是這個打……算了算了,哥哥你還是一邊玩兒去吧?!?/br>
    將孟溫文推開,她叉腰繞著井沿踱了兩圈,突然茅塞頓開!轉(zhuǎn)身抱了塊大石頭回來,丟進(jìn)桶里。

    這回再將桶放下去,終于不浮著了。

    打滿了水的木桶,撈出石頭后也就還剩大半桶??删瓦@半桶,也足以難為到孟婉。

    她雙手提著水桶回灶房,精致的眉目些微扭曲,額間沁出薄汗。她停下來,手背拂了拂,小臉兒紅撲撲的,胸口起伏不斷。

    緩了口氣,她彎腰再次提拎起來,這次倒是拖著多走了幾步。

    水井回灶房攏共十?dāng)?shù)步路,她硬是歇腳了三回。

    灶上水氣歊烝,暖霧氤氳,漸漸浸潤了她水杏兒似的眸子。小姑娘神思恍惚,不知飛去了哪里。

    過去孟婉覺得,這世上到處都是善良美好的人。雖則她家教嚴(yán),甚少出門,但每回出門大家都友好熱情,笑容可掬。

    可這一個月來,她沿途感受到的卻不一樣了。原來大家也不都是那么愛笑的。

    現(xiàn)下思來,過去那些笑臉,多是來自她拿著白花花的銀子去光顧時……

    孟婉突然覺得或許娘說的對。

    世人總說士農(nóng)工商,商排最末,最受輕賤,可她善于經(jīng)營的娘卻不這么認(rèn)為。娘說這世上被人輕賤的只有窮人,拿著銀票走哪兒都是大爺。

    可惜了……

    掏了掏比臉還干凈的袖袋,孟婉垂眸嘆息。孟家最后一塊碎銀,方才被她打發(fā)給衙役了,如今她是貨真價實的“窮人”。

    這時院中傳來哭聲,孟婉一凜,隨即起身去看。

    卻見是孟溫文躺在雪地里,雙手被身上的雪給裹住,整個身子滾成了個巨大雪球!

    手腿皆嵌在雪球里,只露出一顆腦袋和兩截小短腿,渾似個雪人。他急得掙扎亂晃欲站起,卻如個不倒翁般,剛有立起之勢,立馬又仰倒回去……

    “哥哥,你這是練的什么功?”

    孟婉細(xì)眉緊擰,忙不迭上前幫他扒拉身上的雪。奈何那雪被他自己滾得夯實,此時一點點扒,便要費(fèi)些功夫。

    她手里攥著一捧雪,牙齒打顫的惱道:“孟溫文你可真厲害,居然學(xué)會了作繭自縛……”

    孟溫文只顧哆嗦,只字不說,待終于將他身上的雪除凈,孟婉解下自己的斗篷披給他,攙著他往屋里去。

    哥哥抖如篩糠,孟婉垂眉斂目,長睫下隱隱透出淚光。明明一個月前,哥哥還是好端端的。

    那時鐘貴妃偷盜玉璽的罪名降下,被視為謀逆。

    事發(fā)之初,哥哥便有所覺,未雨綢繆的給嫂嫂陳氏寫下休書,囑她回娘家避禍,保住未出世的孩兒。

    不日皇帝果然問罪貴妃母家,三族內(nèi)誅除,九族內(nèi)配邊。

    離京前一夜,孟溫文設(shè)法避開監(jiān)門,將一個小包袱送去了陳家。包袱里是娘熬了幾個日夜為孫兒做的小衣裳。

    然而孟溫文回來時,卻是滿頭鮮血,進(jìn)門便倒地不起!

    那晚他在陳府遭遇了什么,孟家人沒機(jī)會知曉。因為打那后,他就瘋了。

    孟婉將哥哥扶進(jìn)里屋時,娘已將床收拾了出來。經(jīng)過先前的一通凍,孟溫文終于老實下來,縮進(jìn)被窩里很快就睡著。

    “娘,這一路上爹和哥哥也沒正經(jīng)看過郎中,如今總算安頓下來,不如去請個郎中吧?”

    聞言,錢氏額間的蹙痕反倒更深了,天生富態(tài)喜相的一張圓臉,此時卻有些悲悲戚戚:“郎中……適才你孝敬官爺?shù)模灰咽亲詈蠹业變毫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