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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最是人間留不住在線閱讀 - 第65頁

第65頁

    這一日維楨生不如死,她以為沒有什么比讓她想起過去更殘忍的事情了,可是她忽略了鄭王的瘋魔程度。

    第二日他告訴維楨一件事情,“我邀請了幾位我們兩個都認(rèn)識的朋友來府中做客,就由你來奏樂伺候吧?!?/br>
    一個又一個熟悉人的名字傳進腦海里,維楨眼眸中恨意橫生,她是曾經(jīng)害鄭王失了面子,那也只有一次,她都已經(jīng)淪落至此了,要羞辱要打罵都隨他去了,為什么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殿下是一定要把我的自尊和傲骨一寸寸的碾碎才肯罷休嗎?”

    “自尊?傲骨?你一個樂坊之中陪笑賣藝的娘子也有這種東西在?”

    他給了維楨兩個時辰準(zhǔn)備。

    這時間給或不給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讓維楨去侍奉舊日的朋友熟識,等于是讓她真正低賤到塵埃里,一點希望都不會再有,那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昔日高貴的尚書嫡女,差一點就成為太子妃的徐妙儀已經(jīng)是骯臟下賤的賤籍女子了。

    維楨的高傲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白綾從房梁上穿過,一道一道被挽起,維楨站在椅子上,緩慢逼近著。

    她忽然想到了母親,溫柔慈愛的母親跟她說不管怎么樣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她也想起了陸緲的請求,她們都還在等著她回去。

    她從來沒有賭過,這一次她想試試。

    她把腰間的的玉佩,珍珠流蘇全部給了婢女,讓她幫忙送封信出去。婢女是個好人,膽子很小卻還是幫了她這個忙,這么好看的娘子要是出事了真的很可惜。

    最可惜的是婢女連王府的門都沒有出就被鄭王的姬妾攔下,那姬妾把信燒掉,還不停咒罵維楨賤人,勾引殿下不得好死。

    維楨還真的以為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她焦急而又慌亂的等著,只要一個時辰的,陸緲?biāo)齻儠砭人摹?/br>
    她等了兩個時辰,沒有人來。

    那種滿是希望再到絕望的心情,維楨第一次感到痛徹心扉。

    門外已經(jīng)有人來催,維楨的聲音極度飄渺,“再給我一炷香的時間?!?/br>
    從梳妝打扮好到自縊,一炷香夠了。

    維楨坐在梳妝臺前,把鬢發(fā)梳理好,將花朵和玉簪扶穩(wěn),明麗清雅。鏡中人笑的凄美,“果然,這世上早已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了,自始至終,我都是一個人?!?/br>
    看來她的運氣真的不怎么好,平生第一次賭,她輸了。

    輸?shù)拇鷥r就是死亡。

    “父親,母親,我們一家人終于可以團聚了?!?/br>
    造化弄人這四個字真的很有道理,永遠(yuǎn)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么,從心存希冀到幻想破滅,真的只需要那么一小會的功夫,因為無法預(yù)知,無法真正放心,所有的誤會都產(chǎn)生了。

    陸緲到死都不知道維楨曾經(jīng)向她們求救,維楨到死也不知道那封信根本就沒有送出去。

    遺憾總是存在于各個角落。

    維楨的喪事跟錦頎那時候差不多,這一次病倒了的是陸緲,吹了半晚的冷風(fēng),照顧陸閔一夜,心力交瘁之下突聞維楨死訊,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陸緲發(fā)了高燒,全靠甘棠撐著,她一邊煎藥一邊還要聽著南嘉的哭喊。

    “真的不能再有人出事了,不能的?!?/br>
    原來最盛氣凌人的南嘉也愛哭起來了,相較于最初的模樣,大家真的都變了很多。

    甘棠叫南嘉趕緊去靈堂那邊,總要讓維楨走的風(fēng)光體面,這里有她和舒窈便夠了。

    舒窈也是一晚上沒合眼,靠在床邊用打濕的帕子給陸緲降溫。

    甘棠把藥端過來,舒窈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沒事吧?”甘棠同樣也害怕的。

    舒窈就是精神不濟頭有些暈,她擺擺手,說:“沒事,就是有些暈。”

    甘棠嘆氣,生怕舒窈也倒下了,“你都一宿沒睡了,快去歇著吧,云胡這里我照顧著?!?/br>
    舒窈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也沒有固執(zhí)堅持,“那我去睡一會,然后再過來換你。”陸緲還燒著,不能沒人照顧,加之她情緒不太穩(wěn)定,總要有人安撫的。

    維楨的靈堂中很多人守著,卻還是顯的空蕩清冷。

    琬琰和望濘是把南嘉扶著在的,琬琰看著維楨的靈位,淡淡道:“趙仆射說,鄭王自請回到封地,永世不再入京。”

    這里就必須要提提那位瘋魔變態(tài)的鄭王殿下了,他聽到維楨自縊的時候,手中琉璃酒杯滑落在地上,廳堂里坐了很多人,沒有一個是維楨認(rèn)識的。

    鄭王起初還很正常,他說:“徐妙儀怎么會自縊呢,她那么驕傲的人流落樂坊都沒有死,怎么現(xiàn)在會死呢?”

    “我就是想嚇嚇?biāo)?,怎么她這么不經(jīng)嚇?”

    后來就愈發(fā)癲狂了,他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把屋子里弄得亂七八糟,什么都砸了,“她怎么能死!我還沒有好好羞辱她,她怎么敢死!”

    鄭王把自己弄了一身傷,下人進去的時候他雙目猩紅,被瓷器割破的手鮮血淋漓,他只說了一句話,把她送回去。

    估計她死也不想待在這里。

    維楨安然的躺在靈柩里,再也不用被他羞辱了。

    南嘉聽了琬琰的話,只有nongnong的厭惡,“是啊,他是宗王,身份高貴,連逼死了人都可以不用受到懲罰,這能怨誰呢?!?/br>
    昔日的永安公主尚有沈?qū)泊钌闲悦鼒髲?fù),如今的鄭王是誰都沒有那個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