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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颶風天。 天地浩渺,人如浮游,白夙望著天際,低聲嘟囔了一句:“該不會是你說的太多,所以要遭天譴了吧?” 格拉西亞輕笑一聲:“不會的,畢竟我的契約者運氣很好?!?/br> 真有天塹,他身邊也有保護罩在。 然后就看到,他的契約者在后視鏡里給他比了個中指。 就這樣,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白夙才再一次開口,她用一種幾乎認命的口吻表示:“我可以相信你沒騙我,但我還是要試著飛升,畢竟以前的神仙死了,不代表新生的不能活下去。” 她一攤手:“所以游戲還要繼續(xù),我是不會提前買贖身券離開的?!?/br> 格拉西亞挑眉,雖然這個結果不夠好,可以說是回到了原點。 他的契約者,其他方面堪稱完美。 就是有那么點固執(zhí)。 但以他先前被揭發(fā)的惡劣行徑,能回到原點已經很值得慶幸。 “所以,你是決定賭一把?” “是?!卑踪睃c頭。 既然她運氣這么好,那有的賭,為什么不去賭呢?如果飛升真是死路一條,只會化身一條無知無覺的規(guī)則,一坨會被觸發(fā)的力量。 那以她的好運,一定會有什么東西來阻止她飛升的。 這一局游戲的入口所在地,景點要停業(yè)維護很久,早就屏蔽了普通游客,但今日在山腳下,停車場上,還是停了不少車。 格拉西亞剛找到一個空位將車停好,白夙便感覺周身一冷。 時間到了,她被強制拽到了半山腰的景區(qū)入口。 就跟想象中的一樣,這一次門口有不少老熟人,其中不乏中年人和胡子花白的老頭,在看到白夙的時候,神情各異。 其中幾個中年人,帶著下一刻就要拿出茅臺敬酒的氣場,過來跟白夙打招呼。 白夙很僵硬的應付了兩句,就不再說話,只看著這落了鎖的景區(qū)大門,假裝在沉思。 她的社恐,就是被這幫油膩場面人搞出來的! 格拉西亞如今沒幫她去擋人,他很乖覺的隱身了,仿佛自己只是個透明的行李架。 而白夙這拒絕交流的架勢,讓周圍互相攀談著的人們也逐漸安靜下來,都下意識順著她的目光方向看過去。 “這局游戲的入口,確實很蹊蹺啊。”不知道是誰,這樣說了一句。 這入口確實透著奇怪。 一般來說,末日游戲每次規(guī)定的入口,都是尋常人不會路過,就算想要主動進入,如果沒有接受邀請,也會被規(guī)避在外。 但這一次不是。 景區(qū)大門而已,雖然這景區(qū)暫時封閉了,可大門外誰都能來。 如果不是傍晚,搞不好還有些沒事先上網搜過,不知道這里停業(yè)的游人過來呢。 跟別說,方才上山時,還偶爾擦肩而過的工作人員了。 “該不會,這次的末日,和現(xiàn)實世界的界限很模糊吧?”一個中年人如是說。 這句話,又引起了一番議論。 玄門在如今立足,早就不光是靠著除魔衛(wèi)道保護百姓來揚名了,做學問的,還原典籍那些含糊其辭的歷史真相,跟政府合作,掃除一切無中生有,只騙錢害人的封建迷信,才是他們的主業(yè)。 這幫人,一個個最擅長的就是酒桌文化,基本約定俗成的,每一輩里頭,有三分之二都是負責這些事,剩下的一小撮,去專心修道。 孟君尋就是那一小撮中還算出類拔萃的。 白夙看著這幫老油條,哀嘆這幫人來當隊友,還不及孟君尋。 不過……他們這些“成功人士”,想來不該很絕望啊,怎么也都被拉入末日游戲了? 這時,關閉的景區(qū)大門,自己打開了。 那鎖住了門的鎖和鐵鏈,都迅速被腐蝕殆盡,整座大門也rou眼可見的斑駁,隨后被半山腰的風一吹,自己晃晃悠悠就開了。 眾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然后就看到了幾輛停在景區(qū)入口的觀光車。 再回頭,已經看不到來路,只有氤氳的霧霾,從山腳下逐漸籠罩上來。 速度之快,憑雙腿的速度是沒法擺脫的。 看來這一次進入副本的方式,就是上這小擺渡車。 這車小的很,而且對應每個座位都有安全杠會壓下來,一車能坐20個人左右。 20人,倒不是個小數(shù)目。 尷尬就尷尬在,如今的旅行者們多半都有備而來,大包小裹,一多半人光是行李就需要單占一個位置。 但讓他們將行李直接丟下不帶,又不太現(xiàn)實。 最終的結果就是,本來能坐20人的擺渡車,平均只裝了十三人。 而白夙選擇了最后一輛,還是在前方的人都落座之后,才心滿意足的進了最后一排,完美的和其他人保持距離。 這輛車,一共只有7個人。 所有人入座之后,無人駕駛的觀光擺渡車自己開動起來,往山路上蜿蜒而去。 即將到來的暮色將天空染成了鐵灰色,風吹過山林和嶙峋怪石,發(fā)出如泣如訴的呼嘯,往樹林中去看,總覺著在濃密的枝葉背后,有許多人影攢動。 但再定睛去找,卻又一個人都找不到。 車開上山路之后,開始在彎道上漂移。 七葷八素的拐了幾個彎之后,白夙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在自己前方的其他車子已經不見了,隨后,小車獨自開進了一個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