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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老太太院子里出來,就見隔壁的穆子茜,將李嬸兒哄的服服帖帖,已經(jīng)開始喊“干媽”了。 這是既要長住下,當(dāng)村里人蹭個祭祖儀式,又找了個不干粗活的理由。 而穆子茜離開時,仍舊是那件輕薄的長裙配涼拖,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離開龍頭村,去遠處找棄嬰塔的樣子。 她渾身充斥著“我有村里線索,就是不跟別人分享”的氣場,白夙下意識就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卻被李嬸給拖住了。 李嬸也是要跟白夙打聽,想知道昨夜王老太太究竟是怎么死的。 王老太天平時愛發(fā)瘋,不著鄰里待見,可村里一共就這么些人了,真說誰突然死了,也是夠唏噓的。 白夙納悶:“昨夜你不是聽到了嗎,她被鬼嬰掏空了內(nèi)臟。” 李嬸“嗐”了一聲:“可好端端的,床單怎么被碰亂了呢?” 聽李嬸這意思,大約是覺著誰故意謀害了王老太太。 白夙心說,首當(dāng)其沖你就該懷疑你的干閨女呀,她前天夜里可是跟王老太太針鋒相對吵過架呢! 可話到嘴邊就拐了彎,似乎是覺著挑撥人家的母慈女孝沒意思,最終也只是淡淡道:“孤寡太久突然有了家人,忙里忙外的,出入房間那么多次,碰歪了床單沒注意吧?這有什么奇怪的?” 在李嬸探究的目光中,她去將自己的皮箱拎出來:“再說,謀害她對誰都沒好處。我就是暫住幾天,接下來就離開,又不會鳩占鵲巢,至于隔壁,他們幾個里頭出了個傷員,估計要再歇幾天,歇完是走是留我就不清楚了?!?/br> 隨后,白夙真就一鼓作氣出了村子。 早就找不到穆子茜去了哪兒,白夙也不想找,能拿到的線索無外乎就在村長家里,大不了她再去搜一遍。 而且,因為鬼嬰奈何不了她,所以可以晚上再去。 至于這個白日,白夙打算去最近的縣城。 說是最近,其實也相當(dāng)遠,不能全程都靠飛的。否則一天過去,臉頰就會吹的跟從青藏高原回來一個德行。 第39章 不要亂生孩子(11) 首先,要找個干…… 格拉西亞當(dāng)然不可能帶著皮膚嬌弱, 一碰就紅的契約者吹一天冷風(fēng)。 他的解決方法是,在高速公路上,征用一輛看起來還算完好的車。 白夙一眼就看中了一輛路虎。 車好不好她也不在乎, 主要是干凈。 也不知道這輛車的前主人,是怎么得罪了鬼嬰,被吃的渣都不剩,甚至都不見血跡。 但麻煩就麻煩在, 這車太完好了。 偷車之類,白夙必然不在行,她久違的將目光投向身邊的使魔。 格拉西亞對這種現(xiàn)代化防盜鎖, 必然也是不精通的。 但他并不需要精通,只要用他尖銳的指甲割開車窗玻璃,鑰匙就在座位上放著呢。 “可是這樣一來,不就等于沒窗戶了?”白夙皺眉。 那一路開過去,灰塵多大呀。 “我倒是覺著,就算有窗戶,你也會一直開著的?!?/br> 格拉西亞所料不差,等車開出一段時間之后, 白夙就要求他將另一邊車窗也搖下去。 太熱了, 偏偏這兩十五年前的車,本身還能照常發(fā)動,但冷氣早就跑沒了。 縣城遠得很, 被陽光曬的暖融融的陽光不斷吹過白夙的鬢發(fā),降溫效果聊勝于無。 少女額上出了一層薄汗,臉頰略微泛紅,在光線下,皮膚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皮膚柔軟的近乎半透明的羊羹。 格拉西亞難得覺著一個人類的皮相可以用美來形容。這是一種帶著生命力的美感,鮮活極了。 可白夙對自己如今的狀態(tài),可說是相當(dāng)不滿意。 她都不想看后視鏡里被風(fēng)吹亂,又因為掛著汗珠而粘了些許灰塵的頭發(fā),全都粗暴的用一個發(fā)圈攏到腦后去:“到了縣城,首先,要找個干凈的地方洗澡?!?/br> “忍耐一下,雖然路上難捱,可如果不趁著現(xiàn)在去,你會更難受的?!备窭鱽喖莱龊搴⒆拥恼Z氣。 這兩天在村子里沒法洗頭洗澡,白夙已經(jīng)難以忍受,她今早起來,就有種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一縷一縷,開始互相粘連的錯覺。 那真的是錯覺,畢竟她的體質(zhì),其實頭發(fā)很不容易出油,但過不去心里那一關(guān),也沒想憋屈著。 這也是她決定去縣城的目的之一。 格拉西亞最樂于滿足契約者的小任性,所以到了縣城之后,他直奔城里最好的酒店。 在十五年前的發(fā)展水平下,小縣城里稱得上是酒店的地方,充其量就是個普通旅館的規(guī)模,大堂裝修夸張而艷俗,地上散亂扔著不少垃圾。 為了預(yù)防供電不穩(wěn)定,服務(wù)行業(yè)多半自備著發(fā)電機,格拉西亞很容易就將整個酒店的電力恢復(fù),然后踹開了頂樓一間房門。 門窗關(guān)了十幾年,帶著股子霉味兒,但整體還算干凈。 比龍頭村的農(nóng)家樂客房強多了。 水燒熱之后,白夙的心情達到了進副本之后的最高點,她哼著歌沖進浴室,隨后便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毛玻璃上映出一個曼妙的身影。 格拉西亞抱著手臂,赤紅的眸子貪婪的看著那抹身影。 其實如果想要看更直接的,他也能悄無聲息的湊近,就算有著共享一定情緒共鳴的契約關(guān)系,但這點微小的區(qū)別,白夙不會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