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云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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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澤,能不能等等我?”在回姑蘇的路上,楚藍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跟顧云澤這么說了,然而顧云澤腳下就跟生了風(fēng)似的,任他怎么亂叫,對方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 “我們要不要先停下來吃點東西啊?!背{嘰哩哇啦的跟在后面啰嗦著,“這幾天日夜兼程,我都快累死了,你就大發(fā)慈悲一下好不好嘛?” 前面的人終于停下腳步,漠然的轉(zhuǎn)了個身。 楚藍一個不注意,便與他撞了個滿懷。 “吵死了。”顧云澤拉了他一把,冷聲道,“安靜?!?/br> 楚藍揉了揉撞到的額角,不高興道,“都快到姑蘇了,你著什么急???你就這么不想跟我玩嗎?” “不是?!鳖櫾茲赊D(zhuǎn)身,繼續(xù)走,“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br> “什么事啊,能帶上我嗎?”楚藍黏上去。 “不能?!?/br> “哎……”楚藍跟在后面嘆了口氣,“始亂終棄?!?/br> 顧云澤:“……” “要吃什么?”他忽然問道。 楚藍一驚,湊了上去,笑嘻嘻道:“都可都可?!?/br> 顧云澤沒有看他,隨便走進了一家酒樓。 越靠近姑蘇,地段便越是繁華,街兩邊的攤販數(shù)不勝數(shù),酒樓旗招,目不暇接。 顧云澤大致留意了一下街兩邊的小攤販,魚龍混雜,有些人隱在中間,就并不顯得如何出眾,他們目光如炬,每當(dāng)楚藍走向一處,他們便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在示意著什么,因此也不難看出,他們是喬裝打扮過的暗線。 只是,為什么目標(biāo)是楚藍?他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一個攤販,那攤販便立馬低下頭,繼續(xù)叫賣。 “小二,小二!”楚藍激動萬分的沖進酒樓,隨手坐到了離門口最近的桌邊。 店小二殷勤的跑了過來,剛想問需要點什么,便感受到了有寒氣自身后涌來,他轉(zhuǎn)頭,不知身后何時多了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 “這里太吵了,選個安靜點的位置?!蹦莿γ夹悄康墓诱f道。 “好,那兩位客觀請隨我來二樓。”店小二說著,率先帶起了路。 “你還真是事多?!背{嘟囔。 顧云澤沒有接話,他目光又一次轉(zhuǎn)移到了樓下正在吃茶聊天的客人們。 那些客人感受到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冷意,紛紛抬頭看向顧云澤,顧云澤收回目光,繼續(xù)跟在店小二和楚藍身后,心里約莫有了些許猜測。 “客觀,來,這里請坐。”店小二把兩人帶到了二樓臨窗的位置,笑道,“有什么需要的,您請說?!?/br> “一壺清酒?!鳖櫾茲傻暦愿?。 “我要松竹鹿茸,二兩牛rou,我還要烤全羊,蒜蓉龍蝦、五香豬蹄……”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得下,楚藍一口氣點了一堆,然后又點了許多糕點。 顧云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似乎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就這些?!背{微笑著對他擺擺手,“快去快去,本少爺餓死了?!?/br> “好嘞?!钡晷《d沖沖的下了樓。 “待會自己付錢?!鳖櫾茲珊鋈晦D(zhuǎn)過頭,淡淡看了他一眼。 楚藍傻眼。 顧云澤:“錢不夠就留下來做苦力還債?!?/br> 楚藍:“……”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顧云澤倒了杯茶,慢慢啜了一口,“我沒有那么多錢?!?/br> “……”楚藍抖著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你剛剛為什么不早說呢?” “看你笑的很開心,沒好意思打斷你?!鳖櫾茲傻?。 楚藍抖著手,喝了一口,只覺得茶水燙口,燙的舌頭麻了都不想說話。 點的菜很快便上齊了,他訕訕的對著店小二一笑,拿起筷子,抖霍著夾了一口放進嘴里。 索然無味。 “那個……”他偷偷瞄了一眼顧云澤,小聲試探道,“顧劍圣要不要一起吃?我看你也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br> “我不需要?!鳖櫾茲捎终辶艘槐疲f道,“修到辟谷者,無需雜糧充饑?!?/br> 楚藍僵了一下:“什么玩意兒?” “我吸收自然精華之氣,無需進食也可。”顧云澤飲了酒,不急不慢的回道,“你不用管我,慢慢吃。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打雜。” 楚藍:“……”這哪是成仙,這都成精了。 直至顧云澤喝完酒,桌上仍剩了大半的菜尚未動過,楚藍揉了揉肚子,艱難的拿起了一塊桂花糕,慢慢塞進嘴里。 顧云澤:“吃不掉就不要吃了?!?/br> “不能浪費,”楚藍皮笑rou不笑的看著他,小聲嘀咕道,“又沒花你的錢,你當(dāng)然無所謂?!?/br> “你在這打雜,我先去你家,跟你爹娘告知一聲,讓他們來贖你?!鳖櫾茲裳粤T,又探進懷里拿出了一枚玉佩,遞給了他,“把這個戴上?!?/br> “這什么?”楚藍接過玉佩,左右反復(fù)看了一遍,也沒找到什么特殊的地方,不過一塊普通的玉佩,樸實無華,沒有任何過眼之處。 “不要把它抵了,我會找你爹娘來贖你,你在此之前好好地呆在這里?!鳖櫾茲煞愿赖?,“保管好它?!?/br> “這算什么?”楚藍撇嘴,“我還以為定情信物呢。” 顧云澤:“……” 楚藍把玉佩栓到了腰間,又拿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里。 “我吃好了。”顧云澤把杯子置在桌上,轉(zhuǎn)頭淡淡看了他一眼,“記住我說的話。” “誒?你真不管我??!”楚藍追了上去,但顧云澤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街之上,如風(fēng)一般。 “顧云澤,你不能……不能這么薄情寡義啊?!彼麩o措的站在店口,有些委屈的踢了一腳門檻,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店小二不明的看著這個高俊秀逸的男子,只見他突然轉(zhuǎn)過臉,一雙亮如繁星的眸子直直的對著自己。 “那個……咳,在你們吃霸王餐,需要打雜多久?” *** 顧云澤出了酒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快速走著。 他身手矯健的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立定了片刻。 有細微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他微微側(cè)首,忽地探出指尖,袖袍翻飛之下,瞬間夾住了那把急刺而來的劍,再進一寸也難。 顧云澤再一翻手,避寒劍無聲躍入手心,只見寒光乍現(xiàn),竟瞬地斬斷了那只拿劍的手。 不等對方有所反應(yīng),他再次提劍,分毫不差的架在了偷襲者的脖子。 “何人?受誰指使?” 那人面色不變,只輕輕一笑,竟自己貼上了劍刃,斃命于避寒劍之下。 顧云澤微微擰起了眉,鮮紅的血液順著避寒劍的劍刃淋淋滴下,他手指微微一抖,鮮血便登時被避寒劍周身所纏繞著的寒氣凝固,紛紛落地。 劍刃光可鑒人,清晰的映照著顧云澤的眉目,他站定,眸光在不易察覺的變幻著。 “顧劍圣,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蹦恐埃腥司従徸邅?。 顧云澤靜靜的看著他,手中避寒劍發(fā)出了一聲錚鳴。 “你們還真是不嫌麻煩,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攻進六道盟。”那人尚未走近,顧云澤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花香,他禁不住往后退了兩步。 “甚至還派人潛伏進六道盟,膽子挺大?!蹦侨溯p輕嗤笑一聲,“幸虧察覺的及時,也沒怎么樣,不過苦頭還是要吃一點的?!?/br> “君長川,十陵教和仙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三番五次來仙門找事,到底何意?”顧云澤目光沉靜,聲音低冷。 “那當(dāng)然是來幫六道盟的呀。”君長川笑嘻嘻道,“顧劍圣可是不知,人家在這里已經(jīng)等你好久啦?!?/br> “等我?”顧云澤蹙眉。 “等你和楚公子回來呀。”君長川每走一步,便有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極為嗆人。 顧云澤:“什么意思?” 君長川:“都說了要給點教訓(xùn),你的朋友混進了六道盟,還傷了人,所以本座是特地來給你們點教訓(xùn)的?!?/br> “誰?”顧云澤冷然,“誰混進了六道盟?” “怎么?顧劍圣現(xiàn)在要裝作不知情嗎?”君長川順勢打開手中折扇,笑聲挑釁,“你上次在洛陽不還幫了他一把?本座這次可是差點就拿到浮生劍了,著實可惜,不過本座不會就此放棄的?!?/br> “浮生劍。”顧云澤低聲喃喃,“難道是薛景陽?他不是和……” “怎么了劍圣?”君長川笑著躍到了一棵樹上,“姑蘇可有驚喜等著你們哦。” “……”顧云澤注視著他,不好的預(yù)感徒生。 “該走了,”君長川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樹上,只剩帶著笑意的聲音還在回響,“還請顧劍圣替本座向阿郡問聲好,告訴他,等本座拿到了浮生劍就會請他到十陵教做客的。” 顧云澤來不及多想,立即向姑蘇飛身而去。 等到達姑蘇時,已是傍晚十分,秋日的斜陽落在那一襲白衣上,散去了不少風(fēng)塵之色。 他就地調(diào)查了一些客棧,并沒有打聽到任何姑蘇進來有異樣的事情,便只好想到先去楚府,找人去替楚藍贖身。 其實把楚藍留在酒樓并非他本意,只是當(dāng)時外面暗線實在太多,把他留在那里,反而能做個障眼法,一來外面的暗線會以為自己還跟他在一起,不敢輕易動手,二來是……他確實沒有那么多錢付賬。 想不到從再回到姑蘇,已是半年之久,這一路上發(fā)生的事多之又多,有楚藍陪著,倒也不那么顯得枯燥無味。他站在楚府門口,輕輕扣響了門環(huán)。 “篤篤篤”,朱紅的木門發(fā)出了空洞清脆的響聲。 然而顧云澤等了片刻,卻始終沒有人來開門。 難道是沒人在家?他轉(zhuǎn)身,來到了院墻邊,身手敏捷的翻了進去。 偌大的庭院空無一人,顧云澤小心踩在了一塊草地上,思考著待會要是遇見了家主應(yīng)該怎么說,總不能說我把你兒子留在了酒樓,沒錢贖身,所以來找你們來贖他? 這未免也太…… 直接了點。 顧云澤搖搖頭,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憑著自己□□進來,又是一臉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怎么看都更像是綁架了他們兒子的那個土匪吧。 不妥。顧云澤干脆直接飛到了一棵樹上,坐下來冷靜思考。 正當(dāng)他深思熟慮著要怎么說才好時,卻突然察覺到了一處異樣,不遠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看。 多年在刀劍上過著舔血為生的他,在這種判斷上絕不可能出錯。 “誰?!”幾乎是與話同時,避寒劍在空中唰的斬出一道冰藍的氣焰。 “是我!”有人徒然叫出了聲。 避寒劍在一瞬間又歸于顧云澤之手。 “你是誰?”他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男子,目光比劍鋒還要凌厲。 “我是楚家的管家。”那人從一座假山后面跑了出來,噤若寒蟬的躲避著他刺人的目光,語氣哀憐,“我叫明意?!?/br> “明意?”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顧云澤收劍,微微松了一口氣,“怎么回事,怎么家里就你一個人?” “哎……”明意眸光閃爍,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又躲回了假山后面,小聲問道,“你是顧劍圣嗎?” “是?!鳖櫾茲捎行┰S的詫異,“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少爺之前跟我提起過你,而且,在楚少爺被人劫走的那晚,我見過你。”明意看著他,忽然問道,“那天晚上,你找到少爺了嗎?” “嗯?!鳖櫾茲傻瓚?yīng)了一聲。 明意像是松了口氣,他輕輕撫了撫胸口,這才放心道,“這就好,如果少爺在你那里,就讓他不要回來了吧?!?/br> “到底怎么了?”顧云澤問道。 “此時說來話長,其實那天晚上我回來以后,因為沒有保護好少爺,被老爺一怒之下趕回了老家,”明意嘆息,“但后來又過了幾個月,老爺又把我找了回來,說是還沒找著少爺,我與少爺平日里走的較近,讓我?guī)兔ふ摇5?,我怎么會知道少爺去了哪里了呢,哎……?/br> “先別說這些了,”顧云澤頓了下,低聲,“說說楚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以楚家的家業(yè),家中不可能無人家丁婢女的。既然有仆人,那為何這半天都無人出來走動?” “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明意聲音愈加弱小,隱約間,顧云澤仿佛還聽到了輕微的抽咽聲。 “就在兩天前,有一群不知什么門派的人,屠了楚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 “……”顧云澤怔住。 恍惚間,他耳邊徒然響起了君長川的聲音,而下一瞬,他感覺到了有怒火從胸腔無法抑制的涌出,這是他長這么大,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有人拿劍,狠狠給了他一記,他想抓住那把劍,連同那個人,讓他們一并化作成齏粉。 不過是來遲了兩天,事情竟走到了這種的地步,如果被楚藍知道,那又該如何是好? 只一瞬,顧云澤徒然冷靜下來,他淡然的轉(zhuǎn)過身,語氣冰冷,“那你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明意捂著嘴,似乎是在極力強忍著抽噎,他抬起頭,眼眶微微發(fā)紅,有淚珠從他的眼角滾落,“那天,我聽從老爺?shù)姆愿溃獬隼^續(xù)尋找少爺,等我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全部……” 顧云澤:“尸體呢?” “都在正屋,我沒有動過,也不敢,我怕他們回來……”明意說著,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淚串,“我不能走,我還要在這等少爺,我不能讓少爺看到這一幕。” 顧云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凝視著不遠處的那扇緊閉的大門。 “我想過了,少爺什么時候回來,我就什么時候走,少爺若是一輩子不回來,我就一輩子等到他回來,”明意擦干了眼淚,轉(zhuǎn)身向正屋走去,“顧劍圣要是懷疑我說話的真實性,不妨就來正屋看看,我說的孰真孰假吧?!?/br> 顧云澤收回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很快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