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樣了？”兩個人只是站在閣樓外面誰都不打算進去，舒沁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次開口已經(jīng)不著痕跡的掩飾了所有，包括此時她的聲音聽起來都虛假至極。

    “死了?！绷謻|察覺到舒沁的身子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陰暗的閣樓里有什么已經(jīng)躁動起來，再也按捺不止準備伺機而動。

    “唉?！彼破D難的嘆了口氣，輪椅碾過年舊的地板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像極了誰的呻吟，慘叫。

    林松不敢再說什么，這些事實他只能盡量平靜的告訴她，至于怎么接受，他無法窺探其中，可如果……這一切都不是他一人所為呢？

    林東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舒沁張書杰背后可能有著什么人。

    “你想知道什么？”

    日漸東升，陽光曬過霉菌，飄蕩在房間里的塵埃隨著光線旋轉沉浮，他看著那些光影，那些雜碎一樣的灰塵，有什么哽在喉中令他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他想知道什么？……或者是在問，他該知道什么。

    “媽，”他聽見自己苦笑了一番，“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您還是認為我什么都不該知道？您知道……”

    知道我的生活發(fā)生了多大的巨變嘛……

    他將這后半句整整咽了下去，突然覺得這一趟可能白來了。

    關于以前關于現(xiàn)在，她或許早都不關心，拒絕任何人再提及。

    然而林東現(xiàn)在已經(jīng)卷了進去，除了自保他也必須掌握主動權。

    他慢慢拿出那只神筆，神筆在黑暗中發(fā)出暗紅色的光，一閃一閃像黑夜中某只伺機而動的野獸。

    “這只筆，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以后也別讓我看見?！?/br>
    林東眼睜睜看著舒沁轉過輪椅從他身旁走過去，他看見舒沁的側影打在地板上，那吱呀吱呀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時間回蕩整個房間樓下。

    舒沁慢慢離開林東的視線，她那孱弱的身子在整間搖搖欲墜的閣樓里仿佛隨時會隨著這棟老樓里崩塌。

    林東沒有注意到舒沁在經(jīng)過自己時她不動聲色的將長袖往手中拉了拉。

    那掩蓋住的竟是驚人的機械手臂！??！

    他聽見那那輪椅的聲音漸漸遠去，視線再一次落到林東面前那幅叫“舒沁”的畫上。

    畫中的女孩還是個少女的模樣，豆蔻好年華定格在這幅塵封多年的畫上，也是林建逡唯一保存下來的一幅畫，但林東從來沒有仔細看過這幅畫。

    正當他上前想要仔細看那幅畫的時候，背后突然傳來一陣陰冷的聲音：

    “離那幅畫遠點?！?/br>
    林東猛的回頭，發(fā)現(xiàn)舒沁正幽幽的瞪著林東，表情是林東從來沒有見過的詭異。

    然而好像只是幻覺，也就在那一瞬間舒沁又恢復到正常，仿佛剛才那聲音不是她說的一樣。

    “你還沒吃飯吧，下樓吃飯。”他回過頭仍然心有余悸的看著身后那幅畫，那少女嘴角噙笑，坐在花叢里，目視著前方。

    林東不動聲色的將神筆放在衣袖里，不自覺的回想起自己一開始是先有系統(tǒng)的女聲在腦海里響了一陣子，緊接著就是異能的再現(xiàn)……然而從他升級到地級階段開始，這只筆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他甚至時常覺得自己有時候是被這只筆cao縱的，在大多數(shù)他控制不住想要殺人的時候……

    “難道，我之所以升級這么困難是還沒徹底降伏這只筆？”

    他站在閣樓里喃喃自語，突然發(fā)覺舒沁已經(jīng)在那等了自己很久，看來不親眼確定自己下去不罷休啊。

    林東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家吃過飯，頓時心情也好起來。

    離家多年，自己雖然會時常給家里寄錢，但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和媽坐下來好好說句話，或者吃飯。

    “張書杰既然已經(jīng)死了，告一段落吧。”

    “……”回應對方的只有流理水池嘩啦啦的聲音，長久的寂靜讓林東坐立難安起來。

    林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收手的，既然已經(jīng)暴露在對方的視線，林東能做到的只有盡量牽連些人。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林東起身逃也似得離開那棟氣氛壓抑的可怕的房間。

    而舒沁清洗餐具的雙手停下來，任由水龍頭繼續(xù)流水，乍看一下這個房間好像沒有任何變化，林東好像不曾來過。

    她細弱蚊蠅的嘆氣聲在這個房間縈繞許久。

    林東怎么也想不到這次回來會是這個結果，揣著口袋百無聊賴的在小巷子亂轉，抬頭看見林然正呆愣的站在巷口。

    他突然笑起來好像還是少年時代自己灰頭垢面跑回家的模樣。

    “然然。”林東上前寵溺的看著這個不知不覺已經(jīng)長到自己肩頭的女孩。

    “哥，你要去哪？”林然看了看這是離家相反的方向也明白了林東可能已經(jīng)回去過了，眼中的光彩慢慢黯淡下來。

    她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家里的關系急劇惡化，mama對待林東的態(tài)度也變了很多，或者說……從那場自己幸運沒有親眼目睹的大火之后，身邊所有人都變了變。

    “回學校啊，最近學業(yè)多?！绷謻|盡量說的很輕松，依舊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

    林然穿著肥大的高中校服看起來還是那個清秀的娃娃臉，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她沖林東做鬼臉，一臉嫌棄的說道：“就你還學習，你上次給我的小熊最后不翼而飛了怎么回事？”

    林東這才想起上次只是一時興起畫了一個半人高的小熊也不過只有兩個小時的時效。

    “我怎么知道?！币簿椭挥幸姷搅秩?，他懸著心也能放下來。

    林東一把搶過林然的書包一下子舉的高高的，眉飛色舞的沖林然說道：“你信不信我可厲害了？”

    看著林東又是平常那半是威脅半是引誘的說道，林然氣急敗壞的蹦著夠見沒有成效只能哭喪著臉，憋著氣，臉頰一下子氣的鼓鼓的。

    “是是是，廢柴哥哥最厲害了成了吧？”

    “你這丫頭？！再說一遍！”

    看著林然趁林東不注意搶到書包，一下子跑的老遠，林東上前準備追的時候卻猛然聽到一來自林然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