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舊將軍府
燕輕寒耳力過人,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微微閃了閃眼眸。 看著跪在地上的于尚書,他走了上前將他扶了起來,說道:“于大人,你先起來,明日本王會到了尚書府去看望于小姐。” 于尚書知道燕輕寒雖然心軟了,但是并未同意這件事,不過他能答應(yīng)去看望于蟬,也是在意料之外。 “那老臣多謝王爺了?!庇谏袝f道,說起話來已經(jīng)有些哽咽。 都怪他太平日里太寵著于蟬,到現(xiàn)在誰的話都不聽,若是不能嫁入王府,便只想著尋死,他這個做父親的實(shí)在是為難?。?/br> 于尚書退出了御書房,那微微佝僂的身軀讓燕輕寒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了微光。 他坐回到了書桌旁的位置,喚了一句:“安德。” 在門口傳話的小太監(jiān)走了進(jìn)來,行禮說道:“王爺,找奴才何事?” 燕輕寒問道:“剛才誰在門外?” 安德如實(shí)稟報道:“剛才王妃娘娘過來了,見王爺正在和于尚書談事情便沒有進(jìn)去,在屋子外站了有一會兒,后來又匆匆離開了。” 燕輕寒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br> 安德弓著身子,轉(zhuǎn)身出了御書房,看著王爺?shù)哪樕坪醪皇呛芎?,難道是因?yàn)橹劳蹂陂T外偷聽所以生氣了? 沈言舒并沒有立即回王府,將青鳶打發(fā)回去了,自己則帶著阿柒在街上亂走著。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當(dāng)初的鎮(zhèn)北大將軍府前。 這里已經(jīng)廢棄,原本一座赫赫威名的將軍府如此看來不過一是一團(tuán)廢墟而已,只剩下殘桓斷壁,野草叢生。 沈言舒從正門臺階走了上前,上門的封條已經(jīng)壞了,在微風(fēng)中緩緩飄蕩著,用手輕輕一推,大門輕易便被推開了。 這大門一開,便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場景,這是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每次她都會在大門前等著父親凱旋歸來,激動地跑過去掉到父親的身上,父親總說,丫頭總是在變重,一定是母親養(yǎng)得太好了。 如今里面已經(jīng)破敗得不成樣子,這才兩年而已,可見當(dāng)初查封將軍府的時候是有多狠厲。 她一步一步朝著里面走了進(jìn)去,離大門最近的自然是將軍府的主院,他們一家曾其樂融融,開心無比。 父親只有母親一個妻子,所以感情十分恩愛,他們兄妹三人的感情也極其的要好,只要不理會外面的一切,她覺得將軍府就是人間最溫暖的地方,即便是有外人想要打壓將軍府,一家人團(tuán)結(jié)起來,也無人能夠挑撥離間。 可是像父親一樣的好男人實(shí)在是太難找了,這世間有太多的男人三妻四妾,更何況是皇帝? 皇族里的斗爭她向來很清楚,即便是兄弟也能痛下殺手,相互之間的利益牽絆太多,血緣算得了什么? 一想到這里,沈言舒伸出了手輕輕地?fù)崦约旱男「?,里面是她的孩子,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將來也會參與到這種與手足互相殘殺的斗爭中。 她也不想,像其他的后宮女人一般,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別人歡愛還要對他們笑臉相迎,她做不到。 沈言舒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沒有大度到影藏自己的不痛快去成全別人。 或許這都是因?yàn)樗幸粋€如此出色的父親,所以才會對自己的丈夫也如此要求吧,但是燕輕寒終究不會像是戚奕一樣,因?yàn)樗缟峡钢模成媳池?fù)的,是一個國家的責(zé)任。 她有什么資格去要求太多? 沈言舒繼續(xù)朝著將軍府里面走了過去,將軍府內(nèi)很大,還有專門給他們練武的地方。 她走到了練武場,看著這空蕩蕩的一片,正如她空蕩蕩的心。 一眼過去,她看到遠(yuǎn)處似乎是有一個人影,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跨步走了上前,慢慢朝著那個背影走了過去。 裴曜注意到有人過來,轉(zhuǎn)身過來,看到了沈言舒。 站在夕陽下的裴曜突然就笑了起來,說道:“你也來了?” 沈言舒沒想到裴曜竟然會在將軍府,她微微蹙起了眉頭:“你怎么會在這里?” “以前我也常來。”裴曜說道。 沈言舒一怔,想到他說的是他們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景王將裴曜托付給戚奕照顧,裴曜便日日前來將軍府學(xué)習(xí)練武,和戚家兄弟還有她一起在這個地方練武。 剛開始的時候沈言舒并不喜歡這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倒是時常捉弄他,后來相處久了也習(xí)慣了他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你怎么會變成了沈家的姑娘,但是有些東西習(xí)慣是騙不了人的。”裴曜說道,“當(dāng)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戚家。” 沈言舒微微閃了閃眼眸,說道:“既然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又何必再重提?!?/br> 裴曜苦笑:“人總是愛活著回憶里,若不是如此,你也不可能走到這個地方來了?!?/br> 沒有人知道她就是戚云歌,她大可不必再走回來,她已經(jīng)有了全新的生活,如今又走回到這個地方,不過是還眷戀著當(dāng)初的溫暖回憶罷了。 裴曜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兩把木劍,將其中一把遞給了沈言舒。 沈言舒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這是想要做什么,這是要和她比試,當(dāng)初在將軍府的時候,他們就常常在一起比試。 她接過了裴曜手中的劍,眼皮一沉,抬手執(zhí)劍朝著裴曜刺了過去。 正值黃昏,沈言舒和裴曜兩個人在練武場的影子被夕陽拉得格外的長,微風(fēng)吹過,揚(yáng)起了他們的衣擺。 他們早已不再是當(dāng)初被押在長安的質(zhì)子和那個不懂事的小郡主,兩個人的武功都進(jìn)步頗精,特別是沈言舒在重生之后,武藝便一直在進(jìn)步著,一招一式不再是橫沖直撞,卻招招狠厲,不給敵人留任何的機(jī)會。 裴曜沉眸,他被沈言舒逼得步步后退,一躍而起,踏著一旁的木樁用劍身朝著沈言舒的腹部打了過去,沈言舒大驚,立馬用左手護(hù)著了自己的小腹,反手用劍盡全力將裴曜手中的劍打掉在地上。 兩把木劍都插在了地上。 沈言舒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曜。 “你懷孕了?”裴曜看著她護(hù)著腹部的動作,這才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