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回去了
沈言舒回到府中,換下了衣服,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她還未歇下,便親自去給黃老頭熬藥去了。 此時夕顏和阿柒帶著鎮(zhèn)北軍也已經(jīng)到了兩江總督府附近的地盤,她們的大動作自然是引起了總督府的注意,帶著士兵開始防衛(wèi)起來,可是卻不曾主動出擊。 夕顏翻墻剛落在總督府,卻已經(jīng)被士兵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周圍還布滿了弓箭手,只要她一動,這些箭便會毫不留情地射向她。 從人群里走出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身整齊利索的總督官服,身材魁梧,面色凝重地看著夕顏。 “我總督府雖然算不上銅墻鐵壁,可也不是隨便就能擅闖的,姑娘可有何貴干?”殷無虞開口問道。 夕顏道:“總督大人果然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只是我一介小女子,可用不著那么多士兵,我是專程來找殷大人的,沒有同黨,可否讓你的人先撤下?” 殷無虞知道她沒有帶同黨,看她這般說,便讓士兵們先退了下去,以他的能力,還不怕治不服一個小丫頭片子。 夕顏看到周圍的人都退了下去,拿出麒麟兵符對著殷無虞說道:“麒麟十三衛(wèi),見此兵符就如同見到先帝,必須服從命令,殷大人可知道?” 看到麒麟兵符的殷無虞瞬間愣住,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戚奕死后居然還能有再見到麒麟兵符的這一天,仔細(xì)一看,這兵符并不似假的,而且她既然知道自己是麒麟十三衛(wèi),也不應(yīng)該是假的。 他半跪在地上,抱拳道:“是?!?/br> “今日來找你,是奉了我們家小姐的命令,讓你收留闕武所帶領(lǐng)的鎮(zhèn)北軍,以普通百姓的名義招進(jìn)你的隊(duì)伍中,并改名為麒麟軍,日后為我們小姐所用?!毕︻佌f道。 “不知你所說的小姐是?”殷無虞問道。 夕顏道:“麒麟兵符的新主人,倪裳?!?/br> “我從未聽說過這號人?!币鬅o虞蹙起了眉毛,在腦中搜尋無果。 夕顏說道:“你無需聽說過,只需要知道,從今往后,她便是麒麟兵符的主人,你只需聽從號令便是。若是你有異議,也可提出來,小姐會酌情參考的?!?/br> 殷無虞自然知道他是要聽從麒麟兵符的命令的,只是現(xiàn)在他從未見過那個倪裳,自然還有些忐忑。 “收留鎮(zhèn)北軍可以,我想見你們家小姐。若是不見,我如何能知她是不是一個能統(tǒng)領(lǐng)麒麟十三衛(wèi)的人?”殷無虞道。 夕顏眼眸微閃,她知道殷無虞向來是個謹(jǐn)慎的性子,便說道:“我只能幫你帶話,至于見與不見,還是要小姐做決定的。” 殷無虞道:“好,那我該怎么找到闕武?” “他就在總督府最近的那個茶樓里等著你,你過去找他,然后把鎮(zhèn)北軍帶回?!毕︻佌f道。 殷無虞道:“好,也請你們家小姐盡快回信。” 夕顏交代完了,便也不多作停留,又翻墻而出,走到一個小茶棚前,帶著正等著她的阿柒翻身騎馬而回。 “大人,是否跟著她?”殷無虞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wèi)上前問道。 殷無虞擺了擺手,說道:“罷了,她的武功不低,要想不被她發(fā)現(xiàn)怕是很難,拿的又是真正的麒麟兵符,無需跟蹤?!?/br> ———— 沈言舒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在黃老頭的房間里,而是在燕輕寒的房間,她猛然跳醒,剛要起身,卻被燕輕寒直接攬住了腰。 “不要走,今天十五了?!毖噍p寒說道。 沈言舒這才意識到自己和燕輕寒正躺在一張床上! 她這是睡得有多沉才會沒有意識地被抱到了床上!沈言舒雖然以前也和他在一張床過,但是……那畢竟是,明月閣里特制的大床,而且也不是躺著! 現(xiàn)在她們這副樣子倒像是尋常夫妻睡在一起的模樣,讓沈言舒感覺真是一刻也待下不去了! “我怎么在這里?”她掙脫開燕輕寒的懷抱,直接站了起來,一臉怒色地看著瞪著燕輕寒,她記得自己明明在看著黃老頭的! 沈言舒一站起來,燕輕寒就感到身體里又燃起了異樣,一點(diǎn)一點(diǎn)像是被螞蟻啃食一般疼了起來,他強(qiáng)忍著,說道:“你淋了雨,又兩天沒有睡覺了,身體自然是擋不住困倦的,我又不忍心叫醒你?!?/br> “可是你……你也不能把我抱到你……床上??!”沈言舒漲紅了臉,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燕輕寒道:“那我們?nèi)ツ惴块g?” 沈言舒:“……” 看著沈言舒生氣的臉,燕輕寒一臉無辜地說道:“舒兒,我現(xiàn)在好痛,你說過會陪著我的,而且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抱過?!?/br> 燕輕寒那強(qiáng)忍著痛的模樣讓沈言舒于心不忍,可是她又不能接受和他躺在一起,只能指著他說道:“你坐起來!” 燕輕寒乖乖地坐了起來。 沈言舒走到了床邊,然后坐在床榻上坐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燕輕寒的手。 她這般糾結(jié)的臉在燕輕寒看來卻有些可愛,靠近了她一些,看她并沒有排斥,又抱緊了她的腰,她的腰很細(xì),給人感覺整個人瘦瘦小小的。 “多謝。”他貼在她的耳邊說道。 他噴出的溫?zé)岬臍庀⒆屔蜓允嬖谳p顫了一下,有些別扭的癢。 “你放心吧,我不會亂碰你的?!毖噍p寒說道。 沈言舒的耳根控制不住地紅了起來,臉上倒是燙得很,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以往他抱她的時候,她只想著他身體不適,自己可以給他治療,如今倒是覺得別扭極了。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逝,沈言舒也越發(fā)困了起來,或許是燕輕寒的胸膛太寬闊,讓她漸漸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燕輕寒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抱著她待了一會兒,然后看著不遠(yuǎn)處的香薰廬里散發(fā)出的青煙,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他緩緩地將沈言舒放倒在床上,然后輕輕地蓋上了被子,側(cè)身看著她的臉,竟是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她的身上有無數(shù)的秘密,隨時會做出危險(xiǎn)的事情。 他倒是有些不放心起來。 原本以為如此強(qiáng)悍的她無論是從武力還是智力上來說,都難以會有人能傷害到她,可是這些日子下來,發(fā)現(xiàn)最能傷害她的,其實(shí)是感情。 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為了在乎的人可以做出一些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情。 燕輕寒看得出來她對裴怡寧雖然一副冷臉的模樣,但是那天看見裴怡寧摔下來,卻是十分緊張,第一個沖上前接住了裴怡寧。 還有那個她口中的黃老頭,在她心中的分量倒是比她自己還重。 只是他一直看不透她身上的秘密,她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寶藏,得到的人將是無比的幸運(yùn)。 他深吸一口氣,抱著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沈言舒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在燕輕寒的房間的,只是床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而已。 “燕輕寒?!彼p喚了一聲,無人應(yīng)答。 她掀開被子,起身穿好鞋子朝著外面走過去。 “小姐?!鼻帏S端著洗臉盆上前,說道,“小姐終于起來了?” “燕輕寒呢?”沈言舒問道。 青鳶將洗臉盆架好,回頭對沈言舒說道:“王爺已經(jīng)回長安了,他還讓我提醒小姐也要早些回長安?!?/br> “回長安了?”沈言舒驚訝道,“怎么走那么快,都沒有和我道別?!?/br> 青鳶說道:“王爺說讓我們不要打擾小姐休息?!?/br> 沈言舒雖然心里不順坦,這家伙要走都沒有和她說一聲,就這樣悄無聲息就自己回去了,但還是洗漱,吃過早飯之后,去黃老頭的房間繼續(xù)看他。 他剛進(jìn)房間,就已經(jīng)看見黃老頭醒了,正在迷茫地看著服侍的下人們。 “表小姐,他不肯喝藥?!毙P上前說道。 沈言舒看著黃亭州那張瘦削的臉,還有連衣服都撐不起來的身子,眼眸里泛起了霧水,她走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藥,說道:“我來吧,你們可以下去了。” 幾個下人退了下去。 “黃老頭,來喝藥了?!鄙蜓允嬲f道。 黃亭州迷茫地看著沈言舒:“不要,很苦?!?/br> “良藥苦口,而且喝了藥之后有蜜餞,就不苦了?!?/br> 沈言舒輕輕舀了一勺,放到他的嘴巴前,可是他就是緊閉著嘴巴怎么也不肯張開,像是一個使小脾氣的小孩子。 大夫說他受了刺激,有時候智力如同一個四五歲的孩童,有時候又完全失去心智,要想恢復(fù),還得慢慢調(diào)理。 沈言舒說道:“喝了藥我們就一起畫畫好不好?” “畫畫?”黃亭州終于有了一絲反應(yīng),沈言舒知道,畫畫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沈言舒說道:“對,畫畫,正好院子中有月季開了,我們?nèi)ギ嬙录竞貌缓???/br> 黃亭州猛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沈言舒笑道:“那就先把藥喝了,來,張嘴?!?/br> 黃亭州還沒等她喂呢,便自己端起了藥彎一飲而盡,咕嘟一聲都吞了下去,口中苦澀不已,忙抓了一把蜜餞往嘴里送。 “慢點(diǎn)!”沈言舒看著他的動作都嚇一跳。 而黃亭州早就一副快帶我去畫畫的期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