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小城之春(9)
五一勞動節(jié)前夕,葛徽就和月宜規(guī)劃好了去哪里玩。葛徽的jiejie姐夫也和他們結(jié)伴,葛徽在地圖上比劃了一番,最后選擇一處安逸的小鎮(zhèn),順便訂了民宿。 湘湘和牛牛兩小只見面后喜不自勝,親親熱熱地拉著手一起玩。月宜把準備好的給予牛牛的一套毛衣送給葛徽jiejie。 葛徽jiejie謙辭幾句,葛徽從旁笑道:“收下吧,月宜手巧得很,這毛衣牛??隙ㄏ矚g。以后多光顧月宜的網(wǎng)店就是?!?/br> 葛徽的jiejie姐夫這才道謝收下。 湘湘從來沒有如此長途跋涉過,雖然是和月宜來到了小城里,但是總還是在省內(nèi),坐汽車兩個小時便道。如今是坐臥鋪,湘湘和牛牛在火車上興奮地跑來跑去,最后不小心撞倒了乘務(wù)長身上。月宜和葛徽的jiejie趕緊一邊一個把兩小只拖回來。 葛徽的jiejie用手指戳了戳兒子的腦袋,責(zé)備道:“臭小子,一時沒看住你就到處亂跑。不許跑了,撞著人不好。這是在火車上,注意安全?!?/br> 月宜也握著湘湘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嚴肅說:“不要亂跑了,聽到阿姨說什么了嗎?”湘湘趕緊點頭。 但是小孩子總是坐不住,兩人不能亂跑就只能干坐著。牛牛是個男孩兒哪里坐不住,一開始還能和湘湘并肩坐好,聽著月宜念故事書,后來就下床到背包里翻找ipad開始看動畫片。湘湘沒有見過ipad,十分好奇,也想過來看,但是牛牛只看那些男孩子喜歡的動畫片,湘湘覺得有點悶。 月宜望著湘湘貪念的表情,心里一酸,自己要是多掙些錢就能讓湘湘也拿到一部ipad,不用眼巴巴地看著別的小朋友所擁有的。 葛徽此時走近,彎下腰將水杯遞給她,笑問道:“想啥呢?” 月宜搖頭。 葛徽轉(zhuǎn)身從牛牛手中抽出ipad:“看了多久了,眼睛都看壞了,走,小舅帶你們走走?!闭f著便一手一個抱起來,順帶給月宜一個眼神,四人在狹窄的車廂里溜溜達達,牛牛和湘湘高興地講述著自己的動畫片,葛徽走到餐車車廂,要了幾個菜,月宜想制止,價格實在貴的要命,葛徽卻不在意:“人生嘛,有時候就得享受一下?!?/br> “那叫上你jiejie姐夫一起來吧……” “他們來了就吃不成了?!备鸹照A苏Q邸?/br> 小男孩兒小女孩兒天生作對,牛牛來到湘湘邊上坐下,抬起手揪著她的小辮子晃來晃去,一會兒又去揪她袖子上草莓裝飾物。湘湘往旁邊靠了靠,牛牛也緊跟著,盯著她的臉蛋發(fā)呆。湘湘忍無可忍,和月宜告狀:“mama,牛牛欺負我,他揪我的辮子?!?/br> 月宜笑笑,攬過湘湘和牛牛說:“牛牛乖,不鬧了好不好?再揪辮子,頭發(fā)要掉光光了?!?/br> 葛徽看向牛牛:“你干嘛揪人家小辮子?” “她的頭發(fā)長……”牛牛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頭發(fā),有點像平常葛徽的舉止,“為什么mama要給我剪短發(fā)?” “男孩子不都是你這樣的小板寸?看著精神。”葛徽笑著說。 牛牛繞到葛徽身邊,揚起小臉認真地說:“湘湘頭發(fā)長,我的小雞雞也長……唔……”葛徽眼疾手快地捂住牛牛的嘴。 湘湘稚嫩的聲音幾乎在同時響起:“mama,什么是小……唔……” 同樣的、一只手捂住了湘湘的小嘴兒。 兩個小孩兒沒有臉紅,還不明所以得掙扎著,嘴里含含糊糊分辨著什么,倒是兩個大人尤其是月宜,又羞又惱,偷偷瞪了一眼葛徽。葛徽在牛牛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小壞蛋,瞎說什么呢?!彼麆偹砷_手,牛牛不服氣地嚷道:“我的小……” 下一秒又被葛徽捂住了嘴,隱隱約約能聽出來牛牛說得是“我的小雞雞就是很長”。 好在這一頁翻篇之后,小孩子們忘性大,又開始說別的。 月宜私下里在葛徽腰上擰了一下埋怨說:“一定是被你帶壞的。” “小孩子嘛,童言無忌。”葛徽嘿嘿笑著。 下車的時候,趁著大家收拾東西,葛徽在月宜耳畔呼了口氣曖昧地說:“小乖,有空也看看我的小雞雞長不長吧。” 月宜狠狠地將他推開,可是面容卻是如春日里的櫻花粉嫩。 葛徽訂的民宿叁室一廳,外加一個小院。月宜偷偷問他是不是很貴,葛徽實話實說,月宜輕聲道:“那我回去把錢轉(zhuǎn)給你?!?/br> 葛徽笑了笑:“月宜,我缺一雙手套,給我織一副手套吧,冬天去拉海鮮的時候能暖和些。”月宜聽了很心疼,便盤算著再多給他織幾件保暖的羊絨毛衣。 葛徽雖然不是那種電視劇里流行的花美男,但是五官輪廓立挺,身上透露出少年人的朝氣蓬勃,遠遠望去像是一棵筆挺的白楊樹,十分俊郎。民宿老板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看到葛徽頓時眼前一亮,緊緊跟在身后問這問那。 葛徽一開始還耐心地回答,后來看出端倪,就拉過躲在一旁不言不語的月宜,和那個女生說:“小姐,我女朋友有點不舒服,我們先回房了,謝謝您的款待?!?/br> 老板頓時失落,上下打量著月宜,心里想好看是好看,但是太過清瘦,還有點……土。兩人回去的途中,葛徽也有點小小的氣悶:“你剛才干嘛一直不說話?” “說什么?”月宜手指撥弄著美人梅艷麗的花朵,妖嬈的紅令她有些茫然,她思忖片刻幽幽地開口。 葛徽眉心微蹙:“你說說什么啊,當(dāng)然是讓對方讓開,我是你男朋友,難道你愿意別的女孩子黏著我嗎?” 月宜“唔”了一聲,依舊低著頭。 葛徽停下腳步,繞到她面前,稍稍彎下腰,心急地觀望著月宜的神色,他心里一緊,試探著開口:“月宜,你心里其實也沒有多在乎我是嗎?你就是僅僅把我當(dāng)成個男朋友,甚至是露水姻緣,未來怎樣,你根本不在意對嗎?” 月宜默了默,心里亂得很,她能感覺到葛徽焦急的心情,蠕動著嘴唇,最后只是很輕很輕地說:“葛徽,對不起,我總是擔(dān)心我們不會走到最后……很多人都曾經(jīng)相愛,但最后也是形同陌路,就像我jiejie……” “我和你說了太多遍我們不是你jiejie和那個不負責(zé)的姐夫,你為什么不相信我?”葛徽松開覆在她肩膀上的雙手,挺直身軀,失落地開口,“你對我有點信心可以嗎?” 月宜沒有開口,她還是那樣低垂下小腦袋,不知所措,仿佛做錯事一樣,不敢說話。 葛徽長長吐了口氣,他不想吵架,也不忍心吵架。只是現(xiàn)在這種情形兩人也都需要冷靜一下,他握了握月宜的手沉沉開口:“小乖,那我們先各自回房吧。你有事的話可以再來找我和我說。我只希望你別輕易地否定我、放棄我?!?/br> 月宜回到房間,湘湘正躺在床上看漫畫書,她看到月宜,抬起手搖了搖手里的漫畫書欣然道:“mama,這是牛牛給我的,真好看。但是很多字我還不認識。” 月宜來到她身邊一起靠在床頭,慢慢教她認字。 湘湘看的累了,闔上書本問月宜:“叔叔呢?” “mama和叔叔鬧了點別扭,叔叔好像生氣了?!痹乱丝粗嫦妫宦蹲约旱拇嗳酢?/br> 湘湘趕緊坐直身子,鬧別扭她不懂,但是她知道“生氣”是什么,她不喜歡有人生氣于是趕緊問:“那怎么辦?我們?nèi)プ屖迨宀簧鷼夂貌缓??我們給叔叔送好吃的?!?/br> “是mama做錯了?!痹乱宋罩男∈值偷偷卣f,“mama總是在懷疑叔叔,怎么說呢,就是覺得叔叔不會一直喜歡mama?!?/br> “湘湘一直喜歡mama?!毕嫦嫘θ菡嬲\可愛。 “那你說,叔叔會一直喜歡mama嗎?”月宜身邊沒有什么人可以提供建議,湘湘既是她的親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湘湘繃著小臉很投入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后摸了摸下巴看向月宜說:“會的會的,mama這么好,叔叔非常非常非常喜歡mama,也會一直喜歡mama的?!?/br> “mama很好嘛?”月宜追問著。 湘湘重重點頭。 “哪里好?” 湘湘掰著手指:“會給我編辮子,給我買好吃的,不生氣。mama是一位溫柔但是堅毅,真誠且和善的女生。” 后面這些話湘湘不會懂得,于是月宜好笑地問她:“誰和你這么說的?” “叔叔?!毕嫦娲嗌匦Φ溃笆迨逵幸淮闻阄彝娓嬖V我的,叔叔說,mama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女生?!?/br> 月宜覺得眼眶微微有些熱,卻只是側(cè)過身隨意抹了抹,然后抱著湘湘親了一口嘆道:“mama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不自信了,也不會患得患失。mama和湘湘一起努力變好。mama也會永遠永遠喜歡湘湘和叔叔。” 葛徽在臥房玩了會兒游戲,總是心煩意亂,眼前總是浮現(xiàn)出女孩子吞吞吐吐不甚自信的樣子。后來眼見到了飯點,葛徽想著要去給湘湘、牛牛買肯德基就換上一副外出,老板遇到葛徽依舊心花怒放,恰好葛徽詢問肯德基具體位置,女孩子熱情地指路。 這一幕讓正要來尋葛徽的月宜、湘湘看到。湘湘來回看著月宜和遠處的葛徽,最后歪著頭端詳著mama臉上有些失落的神情。 “mama,叔叔不理我們了嗎?”湘湘來到她面前焦急地詢問。 月宜連連搖頭:“不會?!?/br> 吃晚飯的時候,月宜有些沒食欲,葛徽給月宜、湘湘、牛牛每一人都夾了烤雞翅膀:“嘗嘗,上面抹了蜂蜜,特好吃?!?/br> “謝謝?!痹乱苏Z調(diào)輕柔。 葛徽不是個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下午發(fā)生的事情也拋在腦后,沖著月宜溫柔一笑也埋頭吃飯。 女老板對葛徽念念不忘,吃過晚飯后打著讓大家嘗一嘗地方特產(chǎn)的名義又來和葛徽搭訕,葛徽僵硬地微笑敷衍,目光向旁,瞅見月宜悶悶不樂得,連忙和女老板告辭,結(jié)果女老板又纏著說了幾句,葛徽好不容易脫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月宜已經(jīng)不在飯廳了。 葛徽jiejie姐夫打算去山上看日出,湘湘吵著也要去,月宜也一早答應(yīng)了同去,可現(xiàn)在因為生悶氣,胃疼難忍,最后無奈只好拜托葛徽的jiejie幫忙照顧好湘湘。 葛徽聽聞月宜不去了,那自然他也不去了,他敲了敲月宜緊閉的房門,里面沒什么動靜,想來可能是休息了,于是溫言叮囑說:“月宜,我這里有緩解胃痛的藥,你要嗎?” “不用了。謝謝,我躺一會兒就好?!痹乱说?。 葛徽默了默,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洗澡,他這人有點懶,燈都不開,摸黑洗了澡又摸黑來到床邊,剛上床往后一倒,就聽到一聲尖叫,葛徽嚇得一蹦叁尺高,摸著開關(guān)打開質(zhì)問:“他媽的誰???” “是我……”月宜只穿了一件睡衣,此時疼得小臉都憋紅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眼圈微紅。 “月宜……你怎么在這兒?”葛徽目瞪口呆。 “你沒關(guān)門,我就偷偷進來了……你沉死了,壓得我腿好痛……”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葛徽衣服都沒穿,連忙又別過臉嗔道,“你還是先穿件衣服吧!”葛徽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光著,隨手扯來椅子上搭著的睡褲套上。月宜嗔道:“你、你不穿內(nèi)褲啊。老流氓!” “這樣舒服?!备鸹蘸俸僖恍?,坐到她身邊,關(guān)切地問道,“很疼嗎?” “好些了……”她聲音很輕,軟語咕噥,十分嬌俏。 葛徽抬手給她揉了揉,力道適中,月宜瞬間覺得舒服許多:“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在我床上。你來找我有事嗎?” 月宜嘟著小嘴兒,沉默了一會兒才埋怨說:“我不找你你也不來找我。你都去找別人說話了。不理我和湘湘?!?/br> “我哪兒去找別人了?那個女的就是搭訕,我不是趕緊敷衍過去了嘛?”葛徽在她唇瓣上捏了捏,“好了,除了這個還有啥事?” 她紅著臉,看起來好像難以啟齒,葛徽以為是她要和自己說什么小秘密,結(jié)果卻聽到月宜視死如歸一般對自己說:“葛徽,我決定了,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決定過來把你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