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小城之春(7)
月宜沉默了一下,然后搖搖頭,堅決地說:“不聯(lián)系。我巴不得永遠不見他。他現(xiàn)在又有家室,也不見得還記得湘湘這個女兒?!?/br> 葛徽愈發(fā)興奮激動,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也明白那個男人沒有機會了。她剛想開口,又聽得月宜驚訝地說:“怎么沙灘上都不點燈了?” 葛徽環(huán)視一圈,莞爾道:“這不是地球熄燈一小時的活動嗎?節(jié)約用電?!?/br> 月宜點點頭,回眸尋找著湘湘的身影,披薩店里也用蠟燭裝飾著,隱約看到湘湘和牛牛好奇地觀察那些多姿多彩的小蠟燭。牛牛比湘湘大幾歲,一直站在她前頭護著她,害怕湘湘被火苗燙到。湘湘也很信賴牛牛,一手抓著他的手臂,凝神聽著牛牛講述什么。 葛徽安慰說:“我外甥很會照顧小朋友,再說還有我姐在,你別擔(dān)心?!?/br> 月宜“嗯”了一聲,綰過鬢邊碎發(fā)看向葛徽:“你怎么想起來詢問湘湘的父親?” 夜色下,因為電力系統(tǒng)忽然罷工,只剩下月色皎潔如霜,映襯在月宜眸中,清澈如初春的湖面。葛徽抿著唇,不答反問道:“那你是不是不喜歡他了?” 月宜聽得“喜歡”兩個字更加嫌惡,仿佛是什么污穢的東西不肯碰觸:“我才不喜歡他,說句私心話,我以前巴不得他死了才好?!?/br> 葛徽在月宜看不見的地方揚起唇角。 兩人來到超市,這里的餅干樣式繁多,月宜挑了一些湘湘喜歡的卡通形象,詢問身側(cè)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自顧自傻笑的葛徽:“葛徽,你看看牛牛喜歡什么,我給他一并買了?!?/br> 葛徽回過神,連忙道:“他都可以?!彼霌屩跺X,但是月宜不肯:“你jiejie都請我們吃披薩了,我總不能一直占你們家便宜吧?!备鸹张滤鷼獗銢]再說什么。 老板慢慢找了錢遞給月宜,月宜注視著小桌上的蠟燭香薰好奇地問:“這些香薰真好聞,也很漂亮。老板,請問你是從哪里買的?。课叶加悬c心動了……” “就在這附近的一家商店?!崩习逍χ驮乱苏f了地址。月宜道謝之后就和葛徽往外走。城市忽然黯淡下來,原本燈光絢麗的沙灘上朦朧晦暗一片,倒有些像是玄幻小說里的魔幻空間。月宜嘆道:“其實想想城市生活也太過喧鬧,要是能去一處恬淡安寧的小山村也不錯。但是小山村要用什么電力系統(tǒng)呀,你說呢,葛徽?” 葛徽壓根聽不進去月宜在說什么,滿心都是如何一會兒做成自己的“大事”,于是便只是輕聲附和著。 沙灘上忽然呼嘯而過一輛山地車,濺起滿地沙礫,月宜嚇了一跳,葛徽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側(cè)沉聲道:“小心?!?/br> 月宜撫著胸口惱道:“他們開得也太快了。嚇?biāo)廊肆恕!?/br> “沒事,沒事?!备鸹辙D(zhuǎn)過身,高挺的身軀將她籠罩在自己的羽翼下,灼灼的目光落在月宜面龐,手指卻還攥著她纖弱的手腕沒有松手。 月宜依舊張望著那些山地車,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改天自己帶上湘湘也試試這種刺激運動,卻不料,耳畔響起葛徽微啞的聲音,帶著幾絲蠱惑:“月宜,你閉上眼睛,我有件事和你說?!?/br> 月宜回眸,不解地問:“為什么要閉上眼睛?” “你看著我、我說不出口?!备鸹赵G訥地說著。 月宜察覺到葛徽目光的熱度,還有手腕上緊張不安的指尖,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卻又懵懵懂懂不肯相信。她思索了幾秒,旋而依言閉上眼眸。 葛徽盯著那顫巍巍的睫毛,喉結(jié)滾了滾,微微低下頭,唇瓣覆上細膩肌膚的同時,手指下移交握住她的手掌。他的吻guntang卻溫柔,不敢太過火,只是蝴蝶一般在月宜面頰旁輕盈飄過。月宜霍然睜開眼睛望著他,葛徽心里跳動如鼓,卻還是一瞬不瞬地凝睇著月宜。 “你……你……”她怔愣地開口,磕磕絆絆卻又不知要說什么,只感覺身上的溫度不斷攀升,頰邊猶如升起兩團火燒云,眼里如春日霞光。 “用、用愛發(fā)電?!备鸹漳ツゲ洳渫鲁鰩讉€字,說完就覺得傻到極限。 四目相對了好久,久到月宜忽然打了個噴嚏,葛徽趕緊脫下自己外套護在她身上。月宜這才如夢方醒,連忙擺脫他的手臂又羞又惱地往前走去。 葛徽跟上去,再次拉住她的手,這次不是手臂也不是手腕,而是干脆地將她手掌握在掌心,稍稍用力不讓她逃走:“月宜,我想了好久的。” “你剛才胡說什么呢……”月宜嘟囔著,想甩開他的手卻根本甩不開。 “我說用愛發(fā)電,你不是問去到那種小山村用什么發(fā)電嗎?我就,我就想到這個……”葛徽急得面紅耳赤,繞到她面前,月宜將外套重新扔到他懷里,想走,卻被葛徽給攔住。他語氣已經(jīng)有些哀求:“月宜,我喜歡你……你別生氣好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br> 月宜咬著唇瓣低低地說:“你說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就是這個嘛?” 葛徽重重點頭:“對,我一直都想著要和你表白。今天我姐正好也在,你如果愿意的話,我們就當(dāng)作連家人都見了。” 月宜忍俊不禁:“你想得倒是美。” 葛徽握著她的手,無措地望著她,她面上原有的怒氣已經(jīng)漸漸隱去,只剩下女孩子的嬌羞。他試探著說:“月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做你女朋友干嘛?就是用愛發(fā)電嗎?”她說完自己忍不住笑起來,連帶著葛徽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特別二百五,于是也忍俊不禁。 月宜抬起手在他手臂上輕輕碰了碰然后婉聲道:“我有一個女兒,你都不怕我沒有離婚嗎?” “我不是之前問你對湘湘的爸爸是什么態(tài)度嗎?所以我才決定表白的?!?/br> 月宜笑笑,目光在他身上的毛衣游弋著,然后柔柔地笑了一下:“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俊?/br> 葛徽老老實實地說:“最開始就對你有好看,時間長了,就知道自己喜歡你,而且是越來越喜歡。” “你不介意湘湘嗎?” “這有什么介意的,我很喜歡湘湘啊。” 月宜低下頭,望著沙灘上金黃細軟的砂礫,輕輕地說:“我沒有被人追求過,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結(jié)過婚。湘湘是我的女兒,但她親生的mama是我jiejie。只是我把她帶在身邊,她也就愿意叫我一聲mama?!?/br> 葛徽默默聽著她的講述,心里卻沒有什么波瀾,湘湘是誰的孩子都無所謂?!澳窍嫦娴陌职志褪悄憬惴?qū)Σ粚???/br> “算不上,他們都沒結(jié)婚?!痹乱死涞卣f著那個男人。 葛徽了然,也不再去問,靠近一些溫言道:“那么,你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月宜唇角帶著柔婉的笑意,忽然踮起腳在他耳畔柔聲道:“那你以后教我怎么用愛發(fā)電?!彼龥]明說,但是葛徽已經(jīng)明白了月宜的意思。他忍不住也問了同樣的話:“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那天第一次見到你,你站在我面前,我就想這個男生好高。如果我未來的男朋友可以這么高,是不是就可以保護我啊。”月宜眨了眨眼,忍著羞意娓娓道來。她的聲音總是那么清婉,可是此時此刻,其中的眷戀還是讓葛徽敏銳地察覺到。 湘湘和牛牛越來越熟,月宜和葛徽給他們帶回來餅干的時候,兩個小可愛已經(jīng)吃得飽飽得,坐在沙灘上繼續(xù)挖沙子。 葛徽的jiejie遠遠看到兩人,剛想喊他們,卻發(fā)現(xiàn)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并肩靠得很近,雖然沒有旁的舉動,但是那種旖旎親昵的氣息卻是無法忽略的。弟弟不知說了什么,身側(cè)的女兒揚起唇角,笑得靦腆卻美麗,弟弟就這么一邊走一邊望著她,不肯忽略她面上每一絲表情。jiejie心下了然,便轉(zhuǎn)身回到兩個小孩兒身旁。 月宜率先進來,將餅干放到桌子上,湘湘和牛牛一前一后地跑過來嚷著要吃。月宜挨個揉了揉小腦袋,兩小只玩得灰頭土臉的,臉上都是沙子。月宜拿了手絹給兩人擦擦臉,葛徽彎下腰,在他們鼻尖上輕點,戲謔道:“吃沙子了?瞧瞧這兩只小花貓?!?/br> 余下的時間就是叁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在海灘上玩兒,忽然海灘上又變得一片明亮,葛徽趁著jiejie走得遠了一些,一把握住月宜的手面對面望著她:“我就說嘛,用愛發(fā)電。” “瞎說。”月宜害怕湘湘看到,想要甩開,可是葛徽不依,把玩著她纖長的手指含笑盯著她瞧。月宜轉(zhuǎn)過身嗔道:“我臉上有東西嗎?干嘛總是看著我?” “好看。”葛徽歪著腦袋笑吟吟地開口。 月宜面上一紅,使勁抽出自己的手,他卻又黏上來,目光灼灼,炙熱的溫度。 “被人看到不好……”她垂下頭,絲發(fā)披肩,遮蓋住面上的羞紅。 “有啥不好,我看我女朋友呢?!备鸹沾蟠筮诌值亻_口。 結(jié)果前面葛徽的jiejie幽幽地開口:“你再大聲一點,全沙灘的人都快聽見了?!?/br> 葛徽的jiejie只在這里玩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便驅(qū)車離開了,牛牛抱著小舅的腿,仰起頭依依不舍地開口:“小舅,我還要騎大馬,你什么時候回來啊?!?/br> “五一勞動節(jié)回去和你玩好不?” “那,小舅的女、女、女朋友來不來?”牛??目陌桶偷卣f著“女朋友”,葛徽抬眸對上jiejie戲謔的神色,頓時就知道是jiejie慫恿牛牛問得。 “來,一起來!也許到時候能改口叫小舅媽!”葛徽抱起來牛牛舉高高。 牛牛頓時高興起來,拍掌笑道:“那湘湘也來,我們還想去挖沙子!” 送走jiejie和小外甥,葛徽迫不及待地下樓去找月宜,月宜打開門,他見著她立刻高興地說:“嗨,早上好,我的女朋友!” 月宜羞紅了臉,噓了一聲說:“湘湘還沒起床呢。”她引他進屋,小聲說:“昨天玩瘋了,今天就睡得久了些。你快進來坐,吃早飯了嗎?” 葛徽搖頭,然后走近幾步,月宜不安地往后退去,后背抵在墻邊,雙手抵在他胸前無助地說:“你干嘛啊……我去給你做早飯……” “先讓我親親。”葛徽厚著臉皮央求,“想親你?!?/br> 月宜別過臉兒,目光在窗邊的兩株綠蘿上來回移動:“湘湘要看到怎么辦?” “湘湘睡著呢。沒事。”葛徽勾著她的腰將她困在懷中,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轉(zhuǎn)過來,讓她盈盈望著自己,“月宜,你真的喜歡我嗎?” “不喜歡你還能讓你在這里耍流氓?”月宜小小聲地嘟囔著。 葛徽莞爾一笑,抵在她額頭上曖昧地說:“我教你用愛發(fā)電好不好?” 月宜想起來他當(dāng)時的表白就想笑,手指在他耳朵上揪了揪:“人家都是布置什么鮮花玫瑰、水果蛋糕,就你說什么為愛發(fā)電……” 葛徽想了想,柔聲說:“那你不滿意嗎?我一會兒就去買花。” “沒有。”月宜鼓起勇氣,雙手攀在他頸上婉聲道,“其實也挺特別的,我覺得我能記一輩子?!?/br> 葛徽笑起來,眼睛無比的明亮真誠:“當(dāng)然是一輩子,我永遠喜歡你,和你在一起?!?/br> 月宜聽著,眉眼之間卻忽然漫上一層傷感,不禁幽幽開口說:“真的能一輩子嗎?那個人當(dāng)初也說要和我jiejie永遠在一起……可最后那聞舊人哭呢?” “月宜,那是你jiejie和姐夫的事情,不是咱們?!彼蝗绦脑乱穗y過,手指拂過她的眼睛,溫柔說,“你看我像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嗎?” 月宜偷偷覷他一眼含糊地說:“那、那誰知道……” 葛徽在她腰肢上不輕不重地箍了一下,她差點叫出聲,然后葛徽就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瓣重重吮吸一口,意猶未盡地說:“真軟,讓我再吃一會兒……”臥室的門虛虛掩著,月宜害怕湘湘聽見動靜,拉著他的手依依說著:“我們、去客臥好不好?” 葛徽點頭,彎腰將她抱起來,兩人去到一旁的臥室關(guān)上門,葛徽肆無忌憚起來,將她壓在墻上,唇瓣放肆地在她柔嫩的唇上碾壓廝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