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饒夜煬的道理
“別鬧過頭了。”我跟寓言叮囑說。 他蹲在黃戰(zhàn)肩膀上,沖我點點頭。 從醫(yī)院出來,我立馬給杜濤打電話,讓他把沈大友帶過來。 “你要去找黃戰(zhàn)剛才說的小鬼?”饒夜煬忐忑的問、 我微微一笑,“不是我,而是我們?!?/br> 他臉色驟然變了,退后幾步,尷尬的笑了幾聲,說:“我家里還有事,我……” 我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這事多少跟你有關系,要不是你家祖宅里的那人,黃戰(zhàn)養(yǎng)的小鬼根本就不會跑掉。” 其實我心里知道這事跟他沒多大關系,我這么說只是不想讓他走。 我很清楚,我沒有將對饒夜煬的想念轉移到他的身上。 現(xiàn)在跟他胡攪蠻纏,純粹是再多跟他相處一會,多看看那張想念已久的臉。 “這……這也是?!彼麚蠐项^,看著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跟你一塊去?!?/br> 我背過身,苦笑幾聲。 要是以前還是鬼的饒夜煬也能這么好說話該多好。 我不知道眼前這個活人和之前是鬼的饒夜煬到底有啥關系,但根據(jù)我現(xiàn)在的觀察,他們的脾氣秉性完全不同。 饒家祖宅的人皮說,這個活人會變成黃泉尊使饒夜煬,難道…… 我轉身,打量著身后的男人,難道等他變成鬼,就會成為以前的饒夜煬? 我正思考怎么把他無聲無息、不觸犯法律的前提變成鬼,杜濤和沈大友也到了。 看見活人饒夜煬,沈大友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杜濤也是驚訝不已。 “他……” 沈大友指著饒夜煬,剛要問,我就打斷他,“先不說這些,你趕緊給我找個小鬼。” 他愣了下,反應過來,視線從饒夜煬身上移開,“什么樣的小鬼?” 我把黃戰(zhàn)的事情跟他說了,他一拍大腿,說:“這事我知道?!?/br> 我和杜濤對視一眼,“你知道?” “對,不過我知道這事不是從黃戰(zhàn)那邊,而是從孩子父母那里知道的,就半個月前有對夫妻來找我,說是他們被死去的孩子纏上了,想要讓我?guī)兔Γ耶敃r就算了下,發(fā)現(xiàn)那死去的孩子是冤死,而且冤債多在那對父母身上?!?/br> 沈大友擰眉說:“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就沒管這件事,剛才聽你一說,很可能就是這個小鬼?!?/br> 杜濤不解的問:“你為什么那么肯定是他們?小鬼那么多……” “小鬼多,可是被煉過的小鬼可不多,江陰這么大點的地方,能有幾個?”沈大友解釋說。 “你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那對父母?!蔽腋虼笥颜f。 沈大友應了,拿出手機去旁邊打電話。 杜濤的視線在我和饒夜煬之間走了個圈,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他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剛見到他的時候,我跟你一樣驚訝?!蔽覠o奈的說。 “那……他認識你嗎?”杜濤遲疑著問。 我失望的搖頭,“不認識,雖然是一張臉,可我肯定他不是我認識的饒夜煬?!?/br> 杜濤眼中的擔憂消退,嘴角緩緩翹起。 嘿,饒夜煬沒回來,他咋這么高興呢? 我雙手叉腰,瞪他。 他撓撓頭,“我去開車?!?/br> 說完,連忙跑開了。 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五六分鐘后,沈大友臉色凝重的跟我說:“我聯(lián)系上孩子的父母了,他們家離這不遠,不過他們的聲音都有些怪異,我懷疑那小鬼已經(jīng)對他們下手了?!?/br> 我趕緊拽著饒夜煬上車,“快,要把那對父母救下來?!?/br> “為什么要救那孩子的父母?”饒夜煬突然問。 我愣了下,不解的看著他。 他抿唇,沉默幾秒,指著沈大友說:“結合黃戰(zhàn)和他說的話,那孩子是被父母冬天扔到垃圾堆里,活活凍死,黃戰(zhàn)父子囚禁了他的魂魄,可是他的父母才是殺害他的兇手,如今他來報仇,不是理所當然么?” 驚詫之余,我更加肯定他跟我認識的饒夜煬不一樣。 饒夜煬貴為黃泉尊使,若是那時的他遇見這樣的事,他肯定會先把小鬼抓起來,度他離去。 這不是因為厲鬼害人,而是那孩子已經(jīng)夠苦,他不忍那孩子再造殺孽,徒添陰債。 他雖然嘴里說著厲鬼討債乃天理,但他心懷悲憫,想要讓每個屈死之鬼有個好結果。 對于那些徹底入魔的厲鬼,他又會毫不猶豫的毀滅。 無論是修道看臟的活人還是地下那些上位者,都看不上那些厲鬼冤魂,饒夜煬卻把他們的生機與怨恨都抗在了肩上。 我嘆口氣,疲憊的捏著眉心。 從前,我不懂他…… “……我說錯了嗎?”活人饒夜煬遲疑的問。 我搖頭,“你沒說錯,只是沒有必要?!?/br> 他面露疑惑之色,顯然是沒想明白,不過他也沒再問。 路上,沈大友把小鬼父母的情況大致說了下。 小鬼的母親叫趙茜,父親叫李洪國。 “懷孕的時候,兩個人都剛畢業(yè)工作,經(jīng)濟情況不好,生產(chǎn)前,兩個人因為瑣事發(fā)生爭吵,一氣之下就分了手……” 沈大友冷笑道:“這兩個人真是絕配,分手之后都覺得孩子是累贅,就一起商量著把孩子扔到垃圾堆里,一點活路都沒給孩子留,過了沒多久,兩人居然又復合了,還順利結婚,三年前生了個女兒?!?/br> 杜濤咬牙切齒的說:“這倆人真是夠狠的。” 趙茜和李洪國住在江陰北郊,等杜濤停下車后,我看著他們家的房子直皺眉。 再往南走個五六分鐘就有個村,他們兩個不在村里蓋房,反而跑到村外的莊稼地里,孤零零的院子,連個鄰居都沒有。 “杜濤,你跟沈大友在車上等我?!蔽易е堃篃先デ瞄T。 他小聲說:“我也想在外面等你?!?/br> 我從兜里掏出一張符紙,挑眉道:“你要是留在外面,我就把寓言叫過來陪你,不然我不放心?!?/br> “我現(xiàn)在想要進去。”他立即說。 他剛說完,我就聽見院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半晌,院門打開,一個男人佝僂著背站在門口,啞聲道:“你們找誰?” 在院子里的燈光下,男人的影子殘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