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金粉裹白骨
被饒夜煬捅的那道口子明明已經(jīng)長好,現(xiàn)在竟然又滲出了血。 突然砰地一聲,一團(tuán)火光打在門上,光頭小孩悶哼一聲,身上出現(xiàn)在一道道裂痕,纏繞在石像上的血線也繃斷好幾圈。 “想攔我?做夢!”饒夜煬冷笑道,又是一根血線鉆出來,石像晃悠幾下,表面的火焰徹底熄滅,落下一層石屑,露出里面的金粉。 “破!” 饒夜煬低喝一聲,屋里憑空盤旋起一陣陰風(fēng)將石像外的金粉吹掉,光頭小孩被金粉燙的慘叫一聲,跌到地上,身形虛虛實實,傷的不輕。 金粉被吹開,露出一截白骨,血線立即將白骨纏住,不留縫隙。 饒夜煬的身形顯現(xiàn)出來,他盤腿坐在門前,一掌拍在門上,門內(nèi)門外驟然平靜下來。 他握住那截白骨,扭頭沖我招手。 我小心謹(jǐn)慎的走過去。 “伸手?!彼f。 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他居然把那截白骨放到我手心里。 光頭小孩虛靠在門上,瞅著就要不行了,可眼里還是一派看透世事的淡然:“我就要散了?!?/br> 饒夜煬朝著他彈了下手指,血線爬過去,把小孩纏住,鮮紅的血從血線里滲出,融進(jìn)光頭小孩的身體里,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裂痕就愈合了。 “謝謝?!惫忸^小孩跟饒夜煬道謝后,我就看見一道黑煙鉆進(jìn)眼鏡紋路的玉珠子里。 饒夜煬往我心口看了眼,讓我去找個紅繩把那截骨頭穿好,戴在脖子上。 “這是我的腿骨,陪了我許多年,上面有我的氣息,一般的游魂不敢傷你?!彼忉屨f。 原來是這樣,我忙著應(yīng)了。 戴好后,我摸著已經(jīng)被磨得圓潤的腿骨,皺眉說:“這是你打磨的?” “我磨自己的骨頭做甚?這是困住我的人搞出來的把戲,趁我魂魄虛弱之時將我尸體的腿骨挖出來,弄出了那座石像,埋在你們村頭?!彼鹕?,推開門屋門。 一股冷風(fēng)襲來,我被吹得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子,抬眼往院子里看,全身不由得僵住。 院子里散落著一地的紙灰,木質(zhì)的防盜門外面都是抓痕,看著像是動物爪子抓出來的。 “仙家,這是咋回事?”我顫聲問。 我是真沒想到院子里竟然有這么大的陣仗,就尋思著招來了幾個惡鬼,有饒夜煬在,也不會出啥事。 “厲鬼現(xiàn)世,百鬼朝拜,這些都是附近孤魂燒給我的拜禮,等下你在屋里好好找找,許是在哪個縫隙里摸出些錢物來?!彼忉屨f。 我聽明白了,這是饒夜煬徹底掙脫束縛后,附近孤魂給他送的禮。 “那地上的金粉……”我猶豫著問:“跟我上次在孫大勇家看見的金符,是不是有啥關(guān)系?” 我現(xiàn)在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驅(qū)邪人了,可金粉封骨還是第一次見,金符也就在孫大勇家見過一次,都是金的,我覺得這兩者之間或許有些聯(lián)系。 我也就試著問問,誰成想饒夜煬竟然點(diǎn)了頭,“金符的主人便是把我困住的人?!?/br> “那個人是誰?”我好奇地問。 又是金符又是金粉的,肯定很有錢。 饒夜煬不肯說,支使著我把屋里屋外打掃了一遍,不等我歇會又讓我收拾行李。 “今夜鬧出這么大動靜,他遲早會找到這里來,這院子沒法住了,明天就搬走?!?/br> “明天?”我橫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土財主,到處都是房子,總得給我?guī)滋鞎r間去找個房子吧?” 他笑著說:“房子我已找好,天亮就會有人來找你,你跟著他走就行?!?/br> 他一個鬼還能自己去租房子了? “明天要是沒人來,他可就要丟臉了?!蔽以卩止局人隽顺笪铱隙ㄒ煤贸靶λ?。 打定了主意,我也沒再說啥,收拾好行李,把我屋子的邊邊角角的都摸了一遍,還真從床底下和衣柜后各摸出一沓紙錢。 這些紙錢有新有舊,有的邊角還缺了。 “這給我沒用啊?!蔽铱粗@些紙錢直犯愁,我要是拿這去買東西,得被打死。 “看不上的話,今晚你就在門口把它們燒掉。”饒夜煬說。 也只能這樣了。 我剛把紙錢裝好,就有人敲門,我看了眼饒夜煬,他沖我挑眉笑笑,鉆進(jìn)了掛在我脖子上的骨頭里。 原本溫?zé)岬陌坠亲兊帽鶝觯强p里滲出些血色。 我打開院門一看,一個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推著輛電動三輪車站在門口,說自己是房東。 他笑的熱絡(luò),“俺來幫你搬家?!?/br> 我去,那只鬼還真能買房子。 男人身強(qiáng)體壯,一看就是干慣活的,幾下就把我的行李裝到三輪車上,還體貼的遞給我三十塊錢,讓我打車跟在他后頭。 城里的房東這么好的嗎? 三輪車上還有好大一塊空著,我直接坐上去,“我坐這就成,不用費(fèi)錢打車了?!?/br> 男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是把錢塞到了我手里,“丫頭,不用不好意思,你兄弟把搬家的錢和打車費(fèi)都提前付過了?!?/br> 他的意思應(yīng)該是這錢本來就是我兄弟提前給他,讓他給我打車用的。 那就是我的錢啊。 我忙著把錢揣兜里,更舍不得打車了,“就坐著吧,吹吹風(fēng)挺好。” 不對,我哪來的兄弟? 男人啟動三輪車,專門走巷子里的小路,跟我解釋說:“俺知道你是擔(dān)心行李才坐我三輪車上,放心吧,我挑小路走,保準(zhǔn)不會撞見熟人,讓你丟臉?!?/br>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中年男人是個話癆,絮絮叨叨的跟我說他家里的事,說他孩子也跟我這么大,怕在同學(xué)面前丟臉,已經(jīng)好幾年不坐他的三輪車了。 說完失落的嘆口氣,我還沒組織好安慰他的話,他又興高采烈的跟我說起我那個所謂的兄弟買他房的事。 “這事可就玄乎了,我前天夜里夢見一個挺俊的小伙子來我家找我,說要買我家的老房子,當(dāng)場給了我一箱子錢,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第一次看見那么多錢,夢里硬是給我樂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