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背上的女人
我和孫大勇直接從醫(yī)院趕到吳鳳霞家,小虎出去上學,只有她自己在家。 她把我們迎進屋,神情慌張:“我可咋辦?咱小區(qū)里的人都說,只要在門口見到了洗腳女人就會被砍斷雙腳?!?/br> “你是昨晚看見的?”我問她。 她點頭,“下班回來的時候,我這一宿都沒敢睡覺?!?/br> 昨晚看見的,按道理擔心受怕一夜,應該是顧不上化妝的,可吳鳳霞臉上的妝仍然很精致。 上次過來也這樣,大晚上穿著睡衣都化著妝。 她很有問題。 我說:“要是那女人看上你的腳,也應該是晚上出現(xiàn),你先去睡一覺,晚上我和大勇哥再過來?!?/br> 聽見我這聲“大勇哥”,孫大勇的表情僵了下,轉(zhuǎn)瞬恢復正常,安慰了吳鳳霞幾句,領(lǐng)著我往他家去。 出了門,孫大勇苦著臉說:“曉曉,往后你可千萬別管我叫哥,要是讓盧老聽見能削死我?!?/br> 我心里偷笑,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咋那么怕盧叔呢?” “這不是怕,是敬重?!彼溃骸斑@些年,濱河縣從未出過詭異事件,全靠著盧老,不然那地方早亂套了?!?/br> “為啥這么說?”我不解的問,濱河縣的平靜全靠著盧東來,豈不是說那地方很危險,需要有人震著。 孫大勇擺擺手,沒有繼續(xù)說的意思:“你甭套我的話,那里的事我可不敢亂說。” 我撇撇嘴,也沒繼續(xù)逼問。 左右濱河縣的事跟我沒啥關(guān)系,我還是先把鑫源小區(qū)的事搞清楚再說吧。 孫靈婆還心心念念讓我去找她,估摸著搞清楚這里的事,我就能知道去啥地方找她了。 在孫大勇家睡了一覺,吃完晚飯,我們兩個又去了吳鳳霞家。 她還是一個人在家。 看出我的疑惑,她解釋說:“我怕嚇到小虎,就把他送到朋友家了?!?/br> 倒也是,要是洗腳女人出現(xiàn),確實會嚇到小孩。 這么一想,我也把孫大勇打發(fā)走了,屋里就剩下我跟吳鳳霞。 洗腳女人都是在人睡著之后才出現(xiàn),我就建議吳鳳霞先去睡,我看著她。 她說自己睡不著,非要跟我聊會天。 我心思一轉(zhuǎn),應了,等著她起頭,我覺得她是有事要說。 她抱著胳膊,盯著茶幾,“我跟我老公是網(wǎng)戀,那會網(wǎng)上聊天剛剛興起,手機還是摁鍵的,他對我很好,還沒見面的時候,他就給我買東西打錢?!?/br> 提到往事,吳鳳霞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我們在網(wǎng)上聊了兩年,在我大學畢業(yè)后,我決定跟他奔現(xiàn),他說自己不方便出門,我就去找他,放棄在城里簽好的工作,跑到他生活的村子跟他結(jié)了婚?!?/br> 我的心直往下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把我捧在手心上,公公婆婆也對我很好,我生了小虎,那幾年我過得很幸福?!?/br> 她臉上的笑容皸裂,雙眼發(fā)紅:“可這一切都在三年前會被毀掉,在我們要搬出村子的前一晚,我老公說他看見個女人坐在我們家門口洗腳,他抱著哭,說自己就要死了,當時我還覺得他被嚇傻了?!?/br> 吳鳳霞是送陰村的人! 她和小虎就是失蹤的那一家人。 “那天夜里,我被外屋的動靜吵醒,走到外屋就看見了我老公被吊在房梁上,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正跪在地上鋸他的腳,我直接被嚇傻了?!?/br> 吳鳳霞看向我,“你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被她看得瘆得慌,往后挪了挪,“發(fā)生了啥?” 她嘴角咧開,上半臉表情驚恐,下半邊臉卻在笑,笑聲嘶啞,“后來,她就趴在我的背上,她沒有腳,我成了她的腳。” 我后背發(fā)涼,房頂?shù)臒襞葑汤矁陕?,滅了,膝蓋上猛地一涼,像是有雙手摁住了我的腿,讓我動彈不得。 “我每天背著她,真是太累了,現(xiàn)在她看上了你,你不用背,只要把身體給她就行?!眳区P霞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她說話的功夫,我的眼睛也適應了屋里的黑暗,看清周圍的情形,我腦子里嗡的一聲。 吳鳳霞彎著腰,跪在我跟前,雙手搭在我的膝蓋上,在她的背上趴著白衣黑發(fā)的女人。 這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洗腳女人。 女人緩緩直起身子,雙眼都是眼白,臉上是交錯的疤痕,她表情猙獰,沾著血污的頭發(fā)往我脖子上纏。 “??!” 在那女人濕膩的頭發(fā)碰到我的皮膚,我渾身一激靈,后知后覺的尖叫起來,一把揮開她們,連滾帶爬的往后退,嘴里不停的喊饒夜煬。 可我喊了半天,饒夜煬也沒出來。 吳鳳霞扶著沙發(fā)站起來,踮著腳,脊背佝僂,原本趴在她背上的白衣女鬼已經(jīng)跪在她的肩膀上,表情憤恨的盯著我。 “你的腳和你的身體都很好。”她的嗓音很啞,只剩下氣聲。 我在大腿上用力的掐了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該咋逃出去。 白衣女鬼滿是的眼睛浮出一層血色,她在吳鳳霞的腦袋上拍了下,吳鳳霞悶頭朝我撞過來。 我連忙往旁邊躲,肩膀上突然一沉,白衣女鬼跳到了我身上。 吳鳳霞撞到墻上,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白衣女鬼捂住我的臉,尖銳的指甲都要扎進我的rou里,“我不需要你的臉?!?/br> 說著,她就往我rou里摳。 我疼的呲牙咧嘴,拼命地往下薅她,她就跟長在我身上一樣,紋絲不動。 血順著臉頰流到我的嘴里,滿口的咸腥味。 “饒夜煬……”我哭著喊他。 他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正不知道該咋辦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饒夜煬跟我說的話,我能打到他們。 我心一橫,也不往下拽女鬼了,直接抓住她的手,拼盡全力拽下來,一口咬上去。 女鬼嘶啞慘叫,她越是往外拽,我越用力咬,同時摸到她另一只手的手腕,又是擰又是摳。 都是女人,我也有指甲。 我發(fā)了狠,就是叼著她的手不放,她壓我的肩膀,我就摳她的手腕。 白衣女人眼中的血色越來越重,我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