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是血
“那……咋沒動手?”我艱難的問。 他低頭,在我唇角親了下,“石三根跟我做了筆交易,我護著你,他供我香火,我確實需要香火就同意了,后來他被黃皮子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自殺脫困,便把你獻給了我?!?/br> 我心里挺排斥“獻”這個字的,感覺自己像個物件被送來送去的。 “如今你已經(jīng)跟我締結(jié)陰契,就要乖乖聽我的話?!彼鶝龅氖种嘎舆^我的鎖骨,繼續(xù)向下:“我在,你才能活,知道么?” 我忙不迭的應(yīng)和:“知道,知道?!?/br> 他的手摁在我胸口的傷疤上,道:“日后不必再用心口血喚我,對著石像真心實意的喊我三聲,我就能聽見。” “行。”我努力扯出一抹笑,但由于害怕,更像哭。 我哪次喊他不是真心實意。 他直起身子,滿意的摸了摸我的頭,鉆回了石像里。 我把石像塞進書包里,才緩緩呼出口氣。 按照饒夜煬的說法,荒墳的地窖是三十多年前爺爺跟被人一起挖來養(yǎng)嬰靈,之后其他人離開,爺爺留下看守地窖。 我媽是為了生我才死的,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就說明她的尸體是后來被人砌到墻里的,是爺爺下的手嗎? 這個問題恐怕只能等找到爺爺?shù)幕旰?,?dāng)面問他了。 我反復(fù)思考著饒夜煬跟我說的話,心里漸漸有了底。 饒夜煬已經(jīng)對我動了殺機,卻半路停下,當(dāng)了我的鬼仙,如今更是綁到了一起,原因肯定不像他說的那么簡單。 況且,我總有種感覺,饒夜煬對我有情也有欲,可他一直在克制…… “呸 ,想啥呢。”我連忙趕走那危險的念頭,思考著往后該怎么辦。 眼下最緊要的是找鬼給饒夜煬吃,讓他恢復(fù),把地窖里的嬰靈打跑,不然我必死無疑。 解決完這件事,我就得想辦法找到爺爺?shù)幕?,搞清楚我媽的死因?/br> 饒夜煬說爺爺把魂獻給了邪祟,到底獻給了啥邪祟? 一想這些事我就發(fā)愁,拿出手機看了眼,網(wǎng)上的發(fā)帖人也沒回我,我玩了會手機就睡覺了。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穩(wěn),屋里冷,還夢見玻璃上有張臉在看我,夢里都怕的發(fā)抖。 “乖,別怕?!毕袷怯腥烁糁蛔影盐覔нM懷里。 那人的胸膛很涼,我卻莫名的安心。 是饒夜煬么? 我來不及細(xì)想,睡了過去。 等我第二天早上起來,一轉(zhuǎn)頭就看見玻璃上有兩個血手印,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血手印很小,一看就是小孩的手。 糟了,荒墳里的嬰靈找過來了! 我沖著石像喊了幾聲,想要問問饒夜煬,他沒出來,在石像里笑著說:“想我了?” 我自動忽略了他話里的曖昧,“玻璃上的血手印是咋回事?” “嬰靈找來了?!别堃篃溃骸傲艚o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兩次的鬼都太弱,我需要更厲害的?!?/br> 看著血淋淋的手印,我心一橫,拿出手機給孫大勇打電話,跟他說我想要接個兇險的活計。 他沉默片刻,問我:“高風(fēng)險確實高報酬,你很缺錢嗎?” “很缺錢?!蔽艺f,風(fēng)險高就代表著作惡的鬼魂更厲害。 “確實有一家正在找人看臟?!睂O大勇遲疑道:“那人叫李家寶,也住在鑫源小區(qū),說是家里的老人非得說腳被砍掉了,家里都是血,已經(jīng)鬧騰半年了,前兩天他自己也出了問題?!?/br> 怎么又是腳的事? “不過我得提醒你,昨天我?guī)闳サ哪欠孔与m然找出來兩雙帶血的鞋,真沒出過人命,我剛得到消息,鞋是后來放進去的,李家寶家可死過人,他媳婦生完孩子在家上吊了,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雙腳被鋸下來扔到地上,腳上的棉拖鞋不翼而飛。” 孫大勇難得嚴(yán)肅,“他們家曾經(jīng)托我找我大姑來給他們看,我大姑聽我說完這事就推掉了,也不讓我再管這事。“ 看來李家這事確實難辦,不過這也正對我的心意,趕緊讓饒夜煬恢復(fù),不然我總覺得頭上懸了把刀。 “這事我管,你幫我聯(lián)系下李家人,他們要是同意的話,我今晚上就過去?!蔽艺f。 孫大勇答應(yīng)幫我問問。 掛了電話,我捏著手機,越想越覺得自己選的對,必須得拼一把。 一個小時后孫大勇給我回了電話,說跟李家人約好晚上八點過去。 在我出門之前,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fā)過來的短信,點開一看,是靈異吧的發(fā)帖人,說是想跟我見面談,連著地址也一塊給我了。 發(fā)帖人也在江陰,我上網(wǎng)查了下,她住的年畫胡同離我不遠。 “那我明天下午去見你?!蔽一厮?/br> 對方回了個“好?!?/br> 我和孫大勇準(zhǔn)時趕到李家,開門的是李家寶,他坐在輪椅上,黑眼圈很重,皮膚浮腫,憔悴不堪。 他退后幾步,讓我們進屋。 孫大勇的腳還沒落地,主臥就傳出一聲尖叫:“別踩,都是血!” 嚇得孫大勇渾身一哆嗦。 我往屋里看,地板干凈的很。 “媽,你安靜點?!崩罴覍毘P室吼了一聲,沖我們歉意的笑笑,“我媽瞎說的,快請進?!?/br> 我跟著孫大勇往屋里走,屋子窗戶開著,可我總覺得屋里有股子說不上來的味兒。 孫大勇跟李家寶介紹我說:“這就是我上午跟你說起的曉曉。” 李家寶一臉殷切的看著我,有種把我當(dāng)成救世主的感覺,“我聽孫哥說了,仙姑,我們家的事可就拜托你了?!?/br> 我客氣的應(yīng)了,問他:“你是怎么了?” 孫大勇說他出了問題,卻沒說具體的情況。 李家寶看了孫大勇一眼,有些難堪的撩起腿上的毯子:“我腳總有股味,平時坐著就跟自己沒腳似的,一走路就鉆心的疼,去醫(yī)院檢查過,醫(yī)生說神經(jīng)骨頭啥的都沒事?!?/br> 毯子一掀開,我立馬聞到一股子爛rou味,熏得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啥沒事?”從臥室里爬出來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頭發(fā)花白,手里攥著塊濕抹布,“你的腳被人砍了,這地方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