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驕兵必敗
扆府,大樹林。 萬竿竹一進入樹林當中,便被密集得只容單人穿行的樹干阻礙了行動,無法施展輕功,只得放慢腳步,小心地穿梭于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喬木與灌木之間,免得不小心撞著突兀伸出的樹枝,或者被偶爾冒出的零星荊棘叢勾破衣褲。 “人呢?剛剛分明看著她從這里鉆了進來,怎么一下子就沒影了?” 他前后左右搜尋了一番,均未發(fā)現(xiàn)銀燭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呵~跟老娘斗?你還嫩得很呢!我耿銀燭怎么說都是個擅長隱匿的資深殺手,哪里是你們這種只知道跟在少主身邊作威作福,根本沒有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小侍衛(wèi)可以比的呢?” 銀燭正站在一棵拔地而起的高大樟樹樹冠左側(cè)一根碗口粗的分枝上,愜意地觀看腳下萬竿竹的“精彩表演”,見他四處奔走,卻沒有抬頭向上看的意識,忍不住在內(nèi)心無聲地冷嘲熱諷。 “如此一來,只要等他走遠了,我就可以順利脫身……唉~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姑奶奶我本來還想跟他玩玩的,真掃興!” 銀燭一動不動地在樹上站了大約半刻鐘后,見萬竿竹還在下面沒頭沒腦地瞎找,又忍不住暗自嘆息,總覺得是她在自找沒趣,失落得很。 “要不要故意暴露一下自己呢?”銀燭無聊至極,憋出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突然,“嗖”的一聲,一枚柳葉刀擦著她花容月貌的面龐飛馳而過。緊接著,腳下傳來了萬竿竹罵罵咧咧的聲音:“臭娘們,你還真以為躲在樹上,我就找不到了嗎?給我下來吧!” “嗖!嗖!嗖!” 萬竿竹一次性甩出了三枚柳葉刀,直沖銀燭上、中、下三路而去。 “可惡!他怎么也有暗器??!” 銀燭驚愕不已,來不及躲避,只能一躍而下,匆忙之間,導致落地不穩(wěn),險些崴了腳。 “趕緊把我的血玉墜交出來!否則后果自負!” 萬竿竹早有準備,待她一落地,便一把將其雙手死死擒住,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呸!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老娘不服!”銀燭柳眉倒豎,飛起一腳朝萬竿竹的褲襠處踢去。 “哼!”萬竿竹連忙側(cè)身一閃,躲過一擊,隨后立即拉著她的手往下猛力一拽。 “哎呀!”銀燭頓時失去平衡,跪落在地。 萬竿竹趁機“漂移”到她身后,將其雙手翻轉(zhuǎn)過來,像捆綁犯人一樣從背后鎖住。 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膝蓋剛離地不到一寸的距離,后背便被他用力往下一踩,屈辱地雙膝跪地,再也站不起來。 “呵~”萬竿竹不禁譏笑了一聲,一面緊緊地鉗住她的手腕關節(jié),讓她無法掙脫,一面冷冷地反諷道:“我趁人之危?我卑鄙小人?上次是誰下流無恥地用軟筋散對付我?又是誰拿暗器威脅我,說要畫花我的臉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人的份上,我早就直接動手把你打個半死,把我的血玉墜拿回來了,哪用得著跟你廢話?” “血玉墜就在我的錢袋里,想要就自己拿唄!”她忽的嫣然一笑,竟無絲毫懼怕之態(tài),更無半點羞恥之心。 斑駁的陽光打在她如花的笑靨上,更加襯托出她如同紅玫瑰般嬌妍的美,足夠讓任何一個有色心的男人心神蕩漾,致使其分心,從而贏得趁機脫身的機會。 “行,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又覬覦我的血玉墜,又跑來糾纏我,下一次,我萬竿竹可沒有現(xiàn)在的耐心,給我記住了!” 萬竿竹不為所動,惡狠狠地威脅了一通,便松開左手,向銀燭腰側(cè)垂掛的繡花錢袋探去。 “呸!”銀燭趁其不備,朝他的眼睛噴了一口唾沫。 “??!”萬竿竹下意識地松開右手,急忙抹了一把差點噴進眼睛里的口水。 手上的禁錮一撤,銀燭立即抽出暗格中的銀葉鏢,反手朝萬竿竹的小腿肚刺去。 一陣刺痛傳來,萬竿竹條件反射性地松開了腳,跳到一邊,銀燭趁機起身,后撤了數(shù)步。 “該死的臭娘們,竟然又使詐!”萬竿竹頓時火冒三丈,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誒呀!我倒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藏了一把軟劍,不過……”銀燭并未繼續(xù)逃走,而是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淺棕色的油紙小包,隨即陰笑道:“還記得軟筋散的滋味嗎?要不要再來一次呢?” “你!卑鄙!”萬竿竹怒目圓睜,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反正提前吞服過解藥,不怕中毒,可你不同??!你若是不小心把這藥包弄破了,中了我的加強版軟筋散,半天都爬不回少爺那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銀燭將油紙包拎在身前,笑得詭詐,暗道:“還好老娘準備了用來唬人的面粉包,不然就麻煩了?!?/br> “呵~”萬竿竹見她故意提醒,儼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勢頭,心中便斷定她不過是欲蓋彌彰,不自禁笑出聲來,旋即道:“你還會這么好心嗎?該不會你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軟筋散吧?” “我不過是看在少爺?shù)拿孀由?,想著沒必要太較真,才打算放你一馬的,既然你不識趣,那么……哈哈哈……”銀燭放浪不羈地大笑起來,旋即冷笑道:“難道你真的想要我先用軟筋散把你毒倒,再拿你實驗我這兩日新調(diào)配的其他毒藥嗎?” “新的毒藥?”萬竿竹微微一怔,嘴里仿佛突然又回味出了一絲香甜的味道,隨即痞里痞氣地壞笑道:“就像你上次給我吃的糖豆嗎?味道還不錯,可以多來幾顆,我不介意的。” “誰說那是糖豆了!”銀燭立即大聲反駁,稍加思索,便道:“不過是沒有做成功的毒藥而已!” “被我說穿,惱羞成怒了是吧?”萬竿竹輕蔑地說著,收起了手中的軟劍,徑直朝她走去。 “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真要扔軟筋散了!”銀燭心里頓時一急,連連后退,暗道:“這臭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我這么一個大美女,又這么喜歡他的血玉墜,難道就不能當做見面禮送給我嗎?這種人注定一輩子令人厭惡!老娘詛咒他孤獨終老,死后連個幫忙收尸的人都沒有!” “別嚇唬我了,還是乖乖把血玉墜還給我吧,也免得再受皮rou之苦?!比f竿竹見她明顯有些慌張,確定了心中推測,更加有恃無恐,盛氣凌人。 “休想!”銀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同時將手中的油紙包往萬竿竹的臉上砸去。 “不如讓你嘗嘗自己軟筋散的滋味吧!” 萬竿竹一抬手擋了下來,見油紙包并未拆開,便順手撕破一角,十分惡趣味地扔了回去。 “咻!咻!咻!” 銀燭早已料到萬竿竹會有此舉,對飛回來的油紙包毫不在意,而是直接甩出了三枚銀葉鏢,直沖他的修長健碩的雙腿而去,暗道:“只要先打傷他的腿,限制住他的速度,化險為夷不成問題!” “耿銀燭,總是這么暗算我有意思嗎?再說了,你以為靠你這三枚小小的飛鏢,就能攔住我嗎?” 萬竿竹不閃不躲,任由三枚銀葉鏢刺進了腿部的皮rou當中,繼續(xù)向銀燭逼近。 “原本的確不能,可如果這三枚銀葉鏢上都抹了麻醉藥呢?” 銀燭退著退著,后背撞上了一棵粗壯的大樹,退無可退,氣勢卻依舊很盛,毫不露怯。 “麻醉藥?那種東西難道不是要吃下去才有效嗎?呵~” 他停頓下來,仔細感應了一番,除了覺得中鏢之處有明顯的疼痛感之外,并無其他任何異常的感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萬竿竹,你這人還真是……”銀燭索性依靠在樹干上休息,純粹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斟酌了一番措辭之后,才繼續(xù)道:“孤陋寡聞呢。” “耍嘴皮子沒用的,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你還是別再耽誤我的時間了,快把血玉墜交出來吧!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耗!”萬竿竹兇神惡煞地說著,掄起一拳砸了過去。 她沒有躲避的意思,只是下意識地合上了雙眼。 “咚!” 勁道十足的一拳拍在了她白皙頎長的脖頸旁邊的樹干上。 這一刻,萬竿竹與銀燭兩人之間恰巧形成了現(xiàn)世中常見的類似于“壁咚”的“樹咚”姿勢。 “這回你服了吧?”萬竿竹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不服!”銀燭猛地睜開了她那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眸,毫不猶豫地回答,隨即巧笑道:“你一個大男人這么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說出去就不怕人笑話嗎?” “弱女子?你是嗎?你除了這臉蛋和身材之外,還有哪像個女人?”萬竿竹壞笑著掃了一眼她豐滿的胸部,心道:“看上去貌似手感不錯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摸起來怎么樣呢……” “你!”銀燭頓時氣結,語塞在喉。 “被我說中了吧?你看你這小臉蛋都羞紅了!”萬竿竹見銀燭氣得滿臉通紅,愈加得意,趁熱打鐵地催促道:“還不趕緊把我的血玉墜交出來,難道非要逼我親自動手嗎?” “你剛剛說什么?我的臉變紅了?”銀燭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竟有些發(fā)燙,暗道不妙:“不對勁!老娘身經(jīng)百戰(zhàn),怎么可能這樣就臉紅了呢?居然還燙得厲害,這種感覺……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