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秘黑衣人
厚厚的烏云遮了月亮,掩了星星。 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天。 “乒乓!”器物擊打的聲音。 “嘩啦!”器物破碎的聲音。 “不要?。∏竽惴胚^我,放過我吧!” 扆府不遠(yuǎn)處一幽靜的庭院里突然傳來了聲嘶力竭的求饒聲,打破了黑夜的靜謐。 一個腰掛二尺佩劍,面容可怖的黑衣人一手掐住了斛莉靚纖細(xì)白皙的脖頸,一手捏著一顆深棕色的藥丸塞進(jìn)她的嘴里。掐著脖頸的手向上一抬,便迫使她把藥丸吞了下去,隨即一松手把她扔到了地上,不屑一顧道: “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 “咳咳,你給我吃了什么?” 斛莉靚劇烈咳嗽起來,想把藥丸吐出來。 但是這藥丸已經(jīng)落入了肚子里,漸漸溶解開來,哪里還能吐出來? “沒什么,不過是一枚普通的慢性毒丸而已。”黑衣男子淡淡地回答。 他取出一條純白色方巾狠狠地將右手擦了又擦,仿佛剛剛碰過的是什么讓人惡心的東西。 “為什么?我都照你們說的做了,為什么還要……”斛莉靚披頭散發(fā),眼里布滿了血絲,腦海中閃過什么,忙大聲質(zhì)問道:“母親呢?你們把我的母親怎么樣了?” 斛莉靚的老母親一直在黑衣人手中,因為黑衣人將她藏得十分隱秘,扆薇愛原本想幫她救出來,可惜找不到任何線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她活得可比你現(xiàn)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你放心就是。”黑衣人厭惡地瞥了一眼渾身酒味,快不成人樣的斛莉靚,臉上泛起了一絲冷笑。 “那扆公子呢?你們真的放過他了嗎?”斛莉靚跪坐在地上,不甘地追問。 “呵呵……”黑衣人冷笑了兩聲,一對鷹眼里充滿了嫌惡,譏誚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如此記掛著你那個‘小情人’嗎?” “胡說!不準(zhǔn)你污蔑扆公子!”斛莉靚咆哮著撲了上去。 可她軟綿綿的拳頭“砸”身上根本不痛不癢,就當(dāng)她瘋狂地要用牙齒咬上去的時候,黑衣人抬起一腳便將她踹飛,嘴角勾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冷冷道:“困獸猶斗?有點意思?!?/br> 見趴在地上的斛莉靚拾了一枚打碎的酒壇碎片掙扎著站起來,黑衣人閃身過去,一腳踢掉了她手中不算鋒利的碎片,訕笑道:“不過你放心就是,上次我給他吃的可不是什么毒藥,而是我獨門秘制的百解丸,是用來解之前給他下的百毒散的?!?/br> 黑衣人心中十分不爽。 他的百毒散是從近百種毒藥當(dāng)中提煉出來最精華的部分,劇毒無比,不需要服下,只需要吸入一定的份量就能將人毒殺。而且利用高溫使之揮發(fā)的時候,幾乎無色無味,除非是像他一樣的制毒高手,否則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熏香爐中的毒是他下的,他不僅百分百確定點燃了熏香,也百分百確定扆微風(fēng)在房間里睡了一晚,并且百分百確定百毒散成功充滿了扆微風(fēng)的房間,可扆微風(fēng)偏偏沒死。 這讓他十分意外,他不相信自己會失手。 他懷疑后來出現(xiàn)在醉香樓的扆微風(fēng)是冒牌貨,便設(shè)計串通老鴇,要挾斛莉靚配合讓他查看。 真正的扆微風(fēng)右肩后側(cè)有個暗紅色的龍紋胎記,一看便知真假。 當(dāng)然,胎記也可以偽造,但偽造的胎記只要用卸墨水擦拭幾遍就會不留痕跡。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扆微風(fēng)居然不是冒牌貨。 原本以為計劃萬無一失,可以向主子邀功討賞,結(jié)果卻是啪啪打臉,內(nèi)心的挫敗和憎恨可想而知。 但讓他驚奇的是,他發(fā)現(xiàn)從脈象來看扆微風(fēng)分明中了毒。 如此看來,他很可能只是用了某種奇門妙法暫時保住了性命,用不了多久就會毒發(fā)身亡。 不料主子突然改變主意,暫時不想要扆微風(fēng)的性命了,他才只得舍了老本將為數(shù)不多的百解丸讓給扆微風(fēng)一顆。 長年與各種各樣的毒藥打交道,黑衣人自己中毒已深,臉色早就蒼白得如同白紙,看上去很虛弱,也有些嚇人,而且比真實年齡看上去老了起碼十歲。 好在他研制出了百解丸,可以暫時壓制所有的毒性,一年吞服一顆,便可為其續(xù)命。 “解藥?你會這么好心?” 斛莉靚思索了片刻,打消了與他拼命的念頭,但對他的話將信將疑。 “你看我像個壞人嗎?”黑衣人淺笑著反問道。 明明是溫和的淺笑,但配合著毫無血色的面龐和陰沉的聲音,頓時讓人感覺陰寒徹骨,汗毛倒豎。 “你!”斛莉靚一時語塞。 “呵,”黑衣人輕笑了一聲,隨即道:“放心吧,你們兩個目前都還有用,不會那么快讓你們作成一對亡命鴛鴦的?!?/br> 不理會斛莉靚漸漸變得陰沉的神色,黑衣人繼續(xù)道: “剛剛給你吃的毒藥一個月會發(fā)作一次,毒性不是很厲害,只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已。但只要你繼續(xù)乖乖聽話,我每個月都會將解藥親手奉上,還會放了你的老母親如何?” “你想讓我做什么?”斛莉靚的語氣里不帶一絲溫度,冷若冰霜地問道。 “不急不急,你先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下次來可別讓我再看到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焙谝氯死涑盁嶂S道。 “為何?”斛莉靚問道。 她沒有端詳自己,因為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有多難看她心知肚明,她只是想知道黑衣人到底用意何在。 “你可是醉香樓的花魁??!花魁自然要有點花魁的樣子?!焙谝氯随倚χ氐馈?/br> “呵呵……”斛莉靚忽的冷笑了兩聲,旋即道:“你不會是想拿我去引誘扆公子吧?別做夢了!” 話音未落,斛莉靚猛地向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了黑衣人腰間的佩劍往脖子上架去。 “鏘!” 黑衣人一掌推出,掌風(fēng)獵獵,一掌將其推翻,手中的劍倒飛出去,插入了地面。 “喲嚯?還想當(dāng)個貞潔烈女???”黑衣人將一只青云靴“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背上,嗤笑道:“難道搭上你老母親的命你也無所謂嗎?” “呸!卑鄙無恥!”斛莉靚的嘴角溢出了少許暗紅的血液,如同削蔥根的修長十指抓進(jìn)了泥里。 “多謝夸獎?!焙谝氯诵τ貟伋隽艘粋€小瓷瓶,隨即道:“這個月的解藥就先給你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br> 言畢,黑衣人轉(zhuǎn)身一躍,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中。 “哈哈哈……” 斛莉靚慘笑幾聲,撿起了地上的小瓷瓶,仿佛行尸走rou一般雙眼空洞地抓著它挪回了美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