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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廠長 第196節(jié)

    黎市長感嘆:“小余同志這是不打無準備的仗??!”

    邊感慨邊翻開了計劃書。

    計劃書里確實例得非常詳實,連每頭豬大致需要喂養(yǎng)的飼料成本,因此產生的費用和節(jié)省的糧食成本等等,都算出來了,而且有理有據,讓人沒法挑剔。

    再看前景展望,黎市長忍不住看了一眼余思雅:“小余同志,你這上面沒開玩笑?三年后,咱們豐寧市要養(yǎng)一百萬頭豬?”

    余思雅認真點頭:“我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黎市長指了指辦公室墻上掛的地圖:“小余同志,你知道咱們市總共有多少人口嗎?”

    不等余思雅回答,黎市長自己說出了答案:“豐寧市目前總計有人口大約65萬,包括了所屬農村地區(qū),不只是城市人口。如果再加上下屬的四個縣,總計人口也只有兩百多萬人!你這差不多等于兩個人就養(yǎng)一頭豬??!”

    余思雅笑道:“黎市長,養(yǎng)豬場的同志,一個人養(yǎng)幾十頭豬,兩個人養(yǎng)一頭困難嗎?”

    既然,黎市長用地圖說話,余思雅也站了起來,指著地圖上的標記說:“黎市長,咱們豐寧市先天條件不足,轄區(qū)內以山地和丘陵為主,平地很少,雖是以農業(yè)為主,但卻沒有農業(yè)發(fā)展的便利條件。”

    看看我國的主要產量區(qū)就知道了,基本都被幾大平原包了,山地、丘陵、高原多的地方,自古以來就不是糧食主產區(qū)。

    黎市長點頭。

    余思雅接著說:“而且咱們市也沒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建國以來的重點工程項目就沒一個落在咱們市的。咱們市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工業(yè)發(fā)展也非常落后,基礎建設更是一塌糊涂。這樣的底子,不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發(fā)展什么呢?咱們市的優(yōu)點就是人多,而且人民勤勞,這為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提供了有利條件,黎市長,你往下看我的計劃書。”

    黎市長翻了翻,又看到一個新鮮的名詞:“養(yǎng)豬合作社?”

    余思雅笑著點頭:“沒錯,黎市長,咱們可以開展養(yǎng)豬合作社,以公社或是幾個公社聯合起來,某一片區(qū)域為單位,建立合作社,將全市劃分為不同的養(yǎng)豬合作社,既能做到統一采購、統一銷售降低成本和物流、交通的開支,同時能夠建立完善的防疫機制,每個區(qū)域都配上一兩名有經驗的獸醫(yī)和技術人員,科學指導農民養(yǎng)豬,提高養(yǎng)豬的效益與產出。”

    養(yǎng)殖業(yè)最怕的就是疾病和市場行情的波動,當然目前來說,豬rou還屬于需要票才能買到的東西,走俏貨,跟市場不搭邊。而且目前國內市場對豬rou的一直是供小于求,而且這個階段還要持續(xù)很多年。

    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防疫,減少生豬生病和死亡的概率,同時提高生豬的生長速度降低養(yǎng)殖成本。

    現在農民也養(yǎng)豬,但喂養(yǎng)方式太落后,導致豬的生長速度太慢,一頭豬養(yǎng)一年拉高了成本,加上不允許農民私自出售,只能賣到rou聯廠之類的,統一宰殺販賣,將價格壓得比較低廉,以至于農民很難賺到錢。

    不過這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黎市長,我們清河鴨非常有誠意,我上次就向葉局長保證過,如果豐寧市的生豬數量能提上來,每年給我們集團保證一定的數量,咱們就在豐寧市建立火腿腸生產線!而且我承諾,養(yǎng)豬合作社的生豬收購價格,比rou聯廠貴五分錢一斤!”

    別小看五分錢,一頭兩百斤的豬,那就可以多賣十塊了。

    黎市長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你這樣搞,以后rou聯廠還買得到豬嗎?這不得都找我?”

    余思雅心說要不了幾年就會開放豬rou市場了,rou聯廠也得參與競爭,她只是將這個時間稍微提前了一點。

    “黎市長,咱們可以按照往年的數據,先保證rou聯廠的這部分量,像以前那樣,每家每戶先賣多少給rou聯廠,剩下的就都是咱們清河鴨的?!庇嗨佳乓娬胁鹫小K緛硪矝]想過要從市民為數不多的rou中去搶,而是擴大這個供應量。

    一旁沉默許久的梅書記說:“而且今年咱們的糧食生產任務下放到各大隊,以各大隊為單位統計數據,表現好的有獎勵,肯定能提高糧食產量。這多出來的糧食,拿來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不正好嗎?黎市長,你看咱們辰山縣這兩年就是靠養(yǎng)殖業(yè)發(fā)展起來的,現在咱們全縣基本通了公路,家家戶戶用上了電燈,這證明養(yǎng)殖業(yè)是一條可行的道路?!?/br>
    黎市長擺手:“慢點,讓我好好想想?!?/br>
    余思雅跟梅書記笑了一下,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留時間給黎市長消化這個事。

    黎市長這會兒心里很不平靜,因為他一開始以為余思雅是把主意打到了他們的國營養(yǎng)豬場上,畢竟這也算市里比較大的單位了,生豬量長期保持在幾百上千頭。

    可誰料到余思雅心這么大,竟然把目標對準了全市的農民。他低頭看著余思雅列出的數據,如果按照余思雅的設想,農民每養(yǎng)一頭豬能賺二十元左右,用飼料,一年能出兩欄,一次養(yǎng)兩頭,一年就四頭,那每家都增加純收入七八十元。這對當地的農民來說是一項不錯的收入了,如果能吃苦,加大養(yǎng)豬的數量,這個效益更可觀。

    但目前這一切只是紙上數據,實際效果怎么樣還不好說。

    見黎市長一會兒擰緊眉頭,一會兒松開,余思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糾結了。

    于是笑道:“黎市長,咱們可以先成立一個小的養(yǎng)豬合作社做試點,探索積累經驗,等經驗和技術成熟后,再向周邊推廣,繼而推廣到全市。這樣一來,風險要低得多,中間出了什么問題也可以及時調整?!?/br>
    同時他們清河鴨也需要積累資本和技術,循序漸進地在豐寧市建廠。這是對雙方都比較穩(wěn)妥的一個方案。

    黎市長想了想說:“你這小同志方方面面都想得很周全了,我似乎不答應也不行了?!?/br>
    余思雅連忙笑道:“是黎市長心系咱們豐寧市的百姓?!?/br>
    如果是全市推廣,黎市長還得在市里開會,研討,不過如果只是拿出一個公社做試點,這件事他現在就能拍板作主。

    “可以,小余同志,就按你說的辦,先在豐寧市周邊地區(qū)選擇一個公社作為試點,你們派技術員過來指導咱們,行嗎?”

    不行也要行!余思雅當即答應:“沒問題,黎市長,你什么時候要人,我回頭就給你安排!”

    第124章

    黎市長很忙,談完正事,梅書記和余思雅不欲多呆,剛提出告辭,武秘書突然匆匆進來,附在黎市長耳朵邊說了什么,黎市長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得難看起來。

    梅書記跟余思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不解和疑惑,剛剛還好好的,這黎市長怎么突然變臉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黎市長臉色大變?

    不等兩人想清楚,武秘書已經說完了,站直腰立在黎市長身后,黎市長擰著眉揉了揉額頭說:“你們要走了是吧,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成立養(yǎng)豬合作社的事等籌備工作完成之后再說?!?/br>
    梅書記猶豫了一下問道:“黎市長,是出什么事了嗎?”

    黎市長苦笑了一下,也沒瞞他們:“傳來消息,昨天咱們跟越南正式開戰(zhàn)了。”

    哐當一聲,余思雅手邊的杯子被打翻了,褐色的茶水從漆木桌子上流淌到地面。

    梅書記聞聲立即回頭,出言安慰道:“小余同志,你別慌,這什么情況咱們還不知道呢,也許沈同志沒去前線!”

    黎市長看到兩人這反應,愣了愣,不解地看向梅書記:“怎么?小余同志有親戚朋友在南邊?”

    梅書記悠悠地嘆了口氣,不忍地看著余思雅說:“是小余同志的丈夫,已經參軍好些年了,結婚起就聚少離多,小余同志挺不容易的?!?/br>
    黎市長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安慰余思雅。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殘酷得很,能不能回來,誰說得定呢!旁人的安慰有時候很蒼白無力。

    余思雅這會兒總算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她忘記了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就是這陣子發(fā)生的。具體的日期她記不清,但大致的時間還是很清楚的,就是79年的二三月,沒想到原來就是昨天,2月17號正式開戰(zhàn)。

    對這場戰(zhàn)爭,她早有了心理準備,雖然有些難受,但最初的失態(tài)過后,余思雅打起了精神說:“沒事,讓黎市長和梅書記掛心了?!?/br>
    這話也太沒說服力了,她的臉色不那么蒼白,笑容不那么勉強也許還比較有說服力。

    雖然心有不忍,可她到底是個年輕女同志,兩個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黎市長想了想只能說:“小余同志,你說的合作社的事咱們這邊會盡快確認,爭取早點開始,一有好消息,我就讓武秘書通知你?!?/br>
    梅書記剜了他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這黎市長還提工作。

    黎市長不甘示弱地看了過去,用眼神說:你懂什么,這小余同志一看就是個對工作愛得深沉的好同志,這時候只有工作能安慰她!

    余思雅雖然沒看懂他們的眉眼官司,但還是看得出來,兩個人為了他在較勁,連忙說道:“好,那就謝謝黎市長了,有了消息還請市里面通知我們,咱們清河鴨飼料廠一定全力配合養(yǎng)豬合作社。黎市長,你繼續(xù)忙,咱們就不打擾你了。”

    黎市長和藹地笑了:“好,武秘書你幫我送送梅書記和小余同志。”

    武秘書憐憫地看了一眼余思雅,聲音較之先前溫和了許多:“梅書記、余總,這邊請?!?/br>
    等上了車,梅書記擔憂地看著余思雅說:“小余同志,咱們送你回去吧。”

    余思雅這狀況他實在不放心啊,她再能干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丈夫上了戰(zhàn)場,心里肯定慌。想當年,他上戰(zhàn)場,他老娘和媳婦當天就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

    余思雅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甚至比梅書記都還平靜,她輕輕搖頭說:“梅書記,不用了,送我去省城,你們還得回縣里太折騰了,也浪費油,把我送到汽車站就行了。”

    “可是……”梅書記難得這么婆婆mama,可只說了兩個字就被余思雅打斷了。

    余思雅平靜地看著梅書記說:“梅書記,你什么都不必說,我明白的,我也不需要特殊照顧,總得有人上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不是我的家人就是別人的家人,況且也不止我一人的親人上戰(zhàn)場,還有幾十萬個家庭的兒子、丈夫、父親在戰(zhàn)場上。我當初選擇了這條路,我就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不論什么結果我都能承受,更何況,這不還沒壞消息嗎?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咱們委實不必太擔心。”

    她說得如此坦誠,如此明白,梅書記反倒不好說什么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你說得對,是我小瞧你了,我應該對你有信心才對,你是個堅強的女同志,咱們去汽車站吧。”

    最后一句話是對司機說的。

    將余思雅送到汽車站后,梅書記下車親自送別她:“小余同志,你路上小心點,如果遇到什么困難,打電話回來,咱們辰山縣就是你的娘家,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不管什么困難咱們跟你一起扛!”

    余思雅看著梅書記關切的眼神,心里滑過一道暖流,笑道:“謝謝梅書記,你放心吧,沒事的,我先走了!”

    揮了揮手,余思雅接過胡秘書遞來的車票上了客車。

    客車緩緩駛出汽車站,往省城的方向開去。因為交通不暢的原因,豐寧市到省城不過一百來公里的路程,但客車卻要走三四個小時,在這個時代已經算長途旅行了。

    沒什么娛樂活動,車子又顛簸沒法看書,上車后,很多人都閉上眼沉沉睡去,左前方的位置上一對母女,母親將孩子抱在懷里柔聲安撫,正前方兩排坐一塊兒的年輕人似乎在談對象,彼此一個眼神對視都充滿了臉紅心跳……

    車子上一片安靜祥和,跟她先前聽到的消息有天壤之別。在共和國的嶺南以北的大片土地上,人們和平安寧地生活著,而在另一邊,大陸最南端,卻硝煙四起,炮聲陣陣,時刻都有我們最可愛的人倒下。正是有這些人,才換來了我們如今的太平安康!

    余思雅的眼睛有些模糊,成長于和平年代的她第一次體會到戰(zhàn)爭的殘酷與和平的來之不易。

    回到家,屋子里的氣氛有些沉悶,最奇怪的是,連沈建東今天也沒出去折騰他的買賣。

    “你們這是怎么啦?”余思雅看到冷鍋冷灶的,大家在家卻不做飯,也不干活學習,不像他們平時的作風,心里一動,“你們知道新聞了?”

    沈建東死死捏著手里的收音機說:“嫂子,我們,我們都知道了,哥過年都沒給咱們寫信回來,是不是上戰(zhàn)場了?傍晚的時候收音機里說兩國開戰(zhàn)了?!?/br>
    沈紅英和余香香也齊齊望了過來。

    他們都不小了,余思雅沒想過瞞他們,而且這么大的事也瞞不住,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對,你哥本來就一直在南邊當兵,75年還去越南出過任務,因故在當地滯留過好幾個月,曾經一度被列在了犧牲的名單中,他對那邊的情況極為熟悉,肯定會上戰(zhàn)場。”

    得到肯定答案,沈建東將手里的收音機摔在了地上,沈紅英更是捂住臉小聲哭了起來。余香香無措地拉了拉沈紅英,又不知所措地看著余思雅,小臉上凈是糾結和難過。

    余思雅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姐弟倆發(fā)泄。他們唯一的親人上了戰(zhàn)場,他們擔心、害怕、不安……不發(fā)泄出來,積累在心里也是難受,反正是自己家,要哭也好,要吼也好,都隨便讓他們發(fā)泄吧!哭過鬧過之后,心里反而舒坦一些。

    過了許久,沈建東忽然紅著眼,發(fā)狠地說:“紅英,別哭了,哥才不會出事呢,你哭什么哭?別把哥哭倒霉了!”

    沈紅英馬上止住了哭泣,用力擦了擦眼睛。

    “好了,去洗把臉,你們要對你們的兄長有信心,也要對咱們的祖國有信心,放心吧,這場戰(zhàn)爭很快就會結束的。行了,紅英去洗把臉,咱們今晚去國營飯店吃飯,你哥不在,咱們更要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不然等他回來,看到你們倆瘦得皮包骨了,搞不好還以為我虐待你們倆呢!”余思雅輕輕拍了拍沈紅英的肩膀。

    沈紅英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說:“才不會呢!嫂子最好了,我們都知道,我們聽你的?!?/br>
    洗了臉,大家一起出去吃飯,雖然晚飯挺豐盛的,三個孩子也想努力擺脫戰(zhàn)爭給這個家庭蒙上的陰影,可大家的胃口還是不好,點的菜有一半都沒吃。

    見大家實在沒胃口,余思雅也沒勉強,只是對沈建東說:“一粥一飯來之不易,不要浪費了,回家拿個飯盒過來,將沒吃完的飯菜打包回去,現在天氣比較冷,明天還能做早飯吃?!?/br>
    沈建東連忙回家拿來飯盒將沒吃完的飯菜打包回去。

    四人踩著月光回家,洗漱完之后,各自回房睡覺。余思雅忍不住拉開了抽屜,里面都是沈躍以前寄來的信,這一年多,他寄了好多信回來,幾乎一個月兩三封,以前沒多少感覺,有時候忙起來,她甚至過好幾天才會拆這些信。

    可現在想到這個人在烽火連煙的戰(zhàn)場上,也許現在就匍匐在某個草叢里,甚至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她心里就很難受。

    忽地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了,余思雅扭頭一看,沈紅英抱著枕頭怯生生地站在門口:“嫂子,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嗎?”

    余思雅立即合上了柜子,揚起笑說:“當然可以,進來吧!”

    她把被子理了理,給沈紅英騰出空間:“來吧,你睡里面?!?/br>
    沈紅英抱著枕頭爬上了床,余思雅關掉燈也躺了上去。

    黑暗中,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根據呼吸的頻率,余思雅知道沈紅英并沒有睡著。這兩年,沈紅英的性格已經改了很多,不像初見那么軟弱逆來順受了,也很久沒跑過來跟她一起睡了。今天突然跑來挨著她睡,想必還是心里不安。

    余思雅的右手挪了過去,在黑暗中抓住沈紅英的手,輕輕地說:“紅英,你要相信你哥。而且無論什么時候,嫂子都一直在。”

    沈紅英顫抖的聲音從枕頭邊傳來,她說:“嫂子,我怕,你怕嗎?”

    “沒關系,嫂子也怕,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建東、香香都會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最壞的結果,咱們也陪你一起面對。況且,我相信你哥不會讓咱們失望的,他知道咱們在等著他回來,我相信他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庇嗨佳诺穆曇魷販厝崛岬?,像清泉一樣撫平了小姑娘從聽到消息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心。

    沈紅英在黑暗中用力點了下頭:“嫂子,我也相信哥,他肯定舍不得咱們?!?/br>
    “嗯,這就對了,我每天會關注新聞的,你好好學習,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我想你哥也不希望你因為他分心,耽誤了學習,你說是不是?”余思雅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