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疑慮
喬疏雨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自小被嬌寵大。但寵愛歸寵愛,教育培養(yǎng)半點沒落下。她母親和父親都是聰明人,只這么個女兒,自然怕她成那種拎不清的缺心眼白富美。說重點,缺心眼還是輕的,哪天隨便把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家業(yè)拱手送人,他們能被氣活過來,再被氣死,那才是真讓人錐心。 兩人很謹慎,寧愿她渣別人,不愿別人渣她,故而養(yǎng)成喬疏雨傲氣十足,某些時候甚至顯得盛氣凌人的性子。 認真說起來,喬疏雨的性格真不算好,跟人也難交心。這么多年來能跟她真正走到一塊去的,只一個程璐,可見一斑。這兩人還是因為恰好家世背景相當,脾氣一樣壞,誰搞誰都沒意思,才能老實做朋友。 這無疑是家庭教育的缺陷所導致的。 可是,好處也很明顯,她多疑精明,從不是那種會被叁兩句甜言蜜語打動的人,因此,無論是情場還是商場,她都很得意。 這樣的喬疏雨,本來不該輕信林越的說辭。 她見過的男人很多,裝處男裝純的,聲稱為她守身如玉的,都見過不少。她從未為這個而感動過,她只覺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們既然圖她的權勢和錢財,那么讓她爽、為她守貞再正常不過,不過是義務罷了。 偏偏林越像是個意外。 喬疏雨隱約能從他眸中看到閃爍的光芒,像是淚光,又像是璀璨的星空。他拿這樣的眼光看她,說著“只有她”這樣的話,倒讓她生出些愧疚感來。 她再清楚不過,雖然林越最初去到她身邊是為求生存,可后來的他待她的確真心。 十九歲的男孩,感情很純粹,那時的他,眼里心里都是她。 有那么一次,他放假,她忙著全世界到處飛。他也不吵不鬧,乖乖自己待著,每天準時準點催她吃飯,還悄悄向她的助理打聽她的歸程,點著盞小燈守到凌晨,只為等待她的歸來。 喬疏雨知道,那時的他深愛著她。而那樣純粹的林越,其實再也回不來了。 她注視他的黑眸,他眸中仍有她的影子,可惜那混雜其中的氤氳霧氣揮之不去。 喬疏雨沉吟良久,眨眨干澀的眼睛,撫摸他趨于成熟的英俊面容,緩緩道,“你想要什么?我給你補償。” 林越最不喜歡她這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也不喜歡她隨意拿點破東西來打發(fā)他的敷衍態(tài)度,他正視女人的眼睛,說道,“我要你?!?/br> 聞言,喬疏雨笑了起來,她直接靠在他身上,和他赤裸相貼,感覺著他溫暖健壯的軀體,“我承認我對你有點特別,但我不喜歡太貪心的人。” 林越摟住她的肩,輕啄她的下巴后,一字一字地叫她名字,“喬疏雨?!?/br> 喬疏雨斜睨他。 他喃喃道,“你是我的?!?/br> 喬疏雨沒說話,在她的認知里,她從不屬于任何人,她更不想屬于任何人。也許她應該反駁他,只是他的下一句話,還是讓她心軟了。 林越習慣性地把臉埋在她頸間,小聲說,“我現(xiàn)在有錢了,還有點地位,你愛我一下,好不好?” 說實話,喬疏雨覺得不太好。在她心中,唯一愛的男人是她老爹,那還不是愛情的愛,是親情的愛。要談愛情的愛,她還從未體驗過。 她想,她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男人,充其量是喜歡。 當年對林越那樣,已經(jīng)是她所能給的極限了,他卻還要要求更多。 喬疏雨無聲嘆息,意識到自己卷入了一個大麻煩中。她差點忘了,她厭倦林越,是從他要求她的愛開始的?,F(xiàn)在,他舊事重提,依舊沒放棄那個念頭,她又該怎么做呢? 她的視線下移,落到他的黑色短發(fā)上,繼續(xù)往下看,成功發(fā)現(xiàn)她留下的牙印。她有些煩惱,默默地移開視線,終是一言不發(fā)。 這一夜,喬疏雨懷著滿腹疑問入睡。 次日醒來,身邊的林越已不見蹤影。她探手去摸,床褥上冰冰涼涼的,沒有余溫留存,他該是離開有段時間了。 喬疏雨坐起身,撥弄著掉落額前的碎發(fā),順帶理著腦后打結的發(fā)絲。她擱那自個扯了會,越扯越亂,沒一會便放棄了,直接讓家居助手聯(lián)系造型師來做頭發(fā)。 等待造型師的時間里,她也沒閑著,步入鞋間挑鞋子。鞋間里,排排鞋架上陳列著形形色色的鞋履,雙雙均是價格不菲。 她赤腳走在羊毛毯上,來回走了兩圈,準確從中抽出一雙白色尖頭低跟涼鞋,又進衣帽間找出一條春夏高定西裝連衣裙,順帶挑出一條手鏈,穿戴整齊后,頂著亂七八糟的發(fā)型慢悠悠下樓吃早餐。 走下樓梯時,她還想著別墅里不是廚師就是管家,林越也走了,不會影響她完美的形象。 豈料,這邊剛邁入餐廳,那邊就看見林越怔怔地望著她。起初,他還在意他的高冷人設,刻意收斂著,面無表情,沒過一會,他還是憋不住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喬疏雨剛剛照過鏡子,知道她現(xiàn)在的樣子活像是個偷人衣服穿的瘋女人,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坐下喝了口摩卡。 ———— 首發(fā): 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