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無話，回到房間，關(guān)了燈。

    許嬌拱到他懷里，握住他手。

    莫涵沒動，低低說：“睡吧?！?/br>
    許嬌打了個呵欠，“是好困?！?/br>
    眼皮卻豁的掀開，丹鳳眼里，陰鷙比夜色更濃。

    *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

    冬日晝短夜常，夜色仍然濃重，路燈息了一半。

    橙色閃在馬路，清潔工頂著烈烈寒風(fēng)清掃落雪。

    出租車司機(jī)頭磕到方向盤，刺耳的鳴笛聲驚醒疲憊的雙眼。

    載滿蔬菜的車在馬路上穿梭。

    街邊的早攤點上，炊煙裊裊。

    阮夏支在車窗看這生動的人群叫醒這座城市。

    莫謹(jǐn)揉她腦袋，“餓了沒？”

    阮夏指著那間煙霧繚繞的包子店，“去那家吃吧?！?/br>
    莫謹(jǐn)：“好啊?！?/br>
    店主是一位中年婦女，笑容很平和，

    手速很快，指尖一捏，一個包子便成了行，說著話，手上的活不停，歉意的說：

    “不好意思，還要有一會才好，可以等一會嗎？”

    莫謹(jǐn)看向阮夏，這個點，有點尷尬，基本找不到營業(yè)的店，問：“要等嗎？”

    阮夏：“等一會吧。”

    店主掀開簾子，客氣的說：“那你們進(jìn)去暖和暖和，外面冷?！?/br>
    兩人進(jìn)了店里才發(fā)現(xiàn)，簡單清爽的小店最里面，一張簡易的搖床上，還睡著一個一歲多的小孩。

    這個年紀(jì)的小孩，身邊是離不開親人的。

    阮夏沒問，想來，問了必然是一部傷心史。

    她走到搖床邊，小孩臉rou嘟嘟的，睡的很香。

    手指輕輕在小孩小臉上戳了一下。

    “喜歡小孩？”莫謹(jǐn)問。

    阮夏收回手，“不知道算不算喜歡?！?/br>
    莫謹(jǐn)捏捏她手背，“你小時候很可愛，我們的孩子以后也會很可愛的?！?/br>
    阮夏睨他一眼，那天是誰說過兩年再生的？

    她眼睛又在小孩和店主之間流連好了好幾眼，莫謹(jǐn)捕捉到，掏出一搭錢放在小孩被子下面一角。

    阮夏捏捏他衣袖，“收起來吧，他們不需要?！?/br>
    莫謹(jǐn)看了她一會，又把錢收起來。

    兩人等了一會，包子端上來，阮夏吃了兩個青菜包，喝了一碗加糖黑米粥。

    吃了飯，付了錢，倆人出了店門。

    阮夏走到車門邊，回頭看了一眼，朦朧的夜色里，店主身影纖細(xì)，垂著頭，打了個呵欠，看向身后，揉了揉眼睛，又低頭忙碌。

    “哥哥，我想去看日出，我們?nèi)ヅ烙駵Y雪山吧?！?/br>
    上了車，阮夏和莫謹(jǐn)說。

    莫謹(jǐn)看向她眼睛，“不睡沒關(guān)系嗎？”

    阮夏努力表現(xiàn)出自己的精神奕奕，“人生難得瘋狂?！?/br>
    莫謹(jǐn)見她眼睛亮亮的，跟著血一熱，“好。”

    天光漸明，但兩人爬的速度很快，到了山頂?shù)臅r候，陽關(guān)剛好越過地平線，破云而出。

    像是一個臨界點，昏暗的世界一下子就亮起來。

    薄金般的暖色鋪滿漫天的白雪，群山綿延。

    俯瞰遠(yuǎn)方城市，如螞蟻般的行人，車，整個城市都生動起來，喧鬧似乎就響在耳邊。

    天高云闊，整個人都是舒朗的。

    阮夏眼睛亮亮的，落滿了星輝，側(cè)顏如雪，浸在陽光里。

    莫謹(jǐn)凝視著她，移不開目光，心里有什么東西在涌動。

    手覆上她臉，輕輕喊她名字：“阮阮”。

    阮夏看向他，“哥哥？”

    她長長的眼睫如蝶翼輕顫，嗓音如鶯啼，這一迭聲，勾在人心上。

    從來冷靜的人，被一股情緒涌動，那年未說出口的話到了唇邊：

    “阮阮，我”

    “我接個電話。”

    阮夏手機(jī)響起來，低頭一看，是阮明哲。

    阮夏臉貼著手機(jī)和阮明哲講了一會才掛掉電話，問莫謹(jǐn)，“哥哥剛剛想說什么？”

    莫謹(jǐn)?shù)秩p咳一聲，“哦，我該去公司了。”

    *

    經(jīng)過昨晚的事，莫涵不許許嬌做早飯了，但他自己也不會做，于是跑到巷口買了三份早餐回來。

    許嬌的奶奶很喜歡莫涵，比對許嬌這個親孫女還好，一口一個孫女婿，十分慈祥。三人一起，頗為愉快的吃了早飯。

    許輝三五天不歸家都是常事，許嬌和奶奶都習(xí)慣了，也沒一個人問。

    吃了飯，莫涵體貼的送許嬌上班，到了店門口，他依依不舍的和許嬌膩歪，“你晚上還要去皇朝上班嗎？要不你那份工作別干了吧，我一會去見個投資人，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養(yǎng)的起你的?！?/br>
    許嬌瞥嘴，“我自己有手有腳才不要你養(yǎng)，好了，你快去上班吧?！?/br>
    兩人膩歪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許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進(jìn)去店里。

    *

    阮氏總裁辦公室，阮明哲對著許輝的資料，眉頭擰成溝壑。

    初中學(xué)歷，年紀(jì)27，好賭。

    從沒有一份工作干超過一個月的，皆是因為偷懶被開除。

    他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夏夏，這事你怎么看？”

    阮夏肅穆：“我們家怕是被人盯上了?！?/br>
    阮明哲的想法和阮夏不謀而合，

    雖然這個盜竊團(tuán)伙不是第一次犯案，可根據(jù)警察局那邊的資料來看，他們之前都是直接偷盜，并沒有用換鋁制電纜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