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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像阿婉,也像他。 云嬈隨著溫延清來到溫斯年與岑太傅面前。 溫延清懶散地撩起眼,看向他們,嘴角輕勾:“爹、姨丈,知知回來了?!?/br> 溫斯年見岑錚久久不語,不由得失笑:“如何?還要滴血認親嗎?” 岑太傅回過神,盡管看到云嬈之后,就十分確定她就是自己女兒,卻仍紅著眼點頭:“要?!?/br> 阿婉的病太重,不能有任何閃失,就算他心中已經確定也不行。 溫斯年無奈一嘆,溫釋月很快就將準備好的器具端到兩人面前。 溫延清微微蹙眉:“還要滴血?知知怎么能被針扎?那該多痛?我不同意!” 溫斯年起身,笑著在兒子后腦狠狠一拍:“你是她的誰?你有什么資格不同意?不許胡鬧?!?/br> “我是她的二哥哥,我還是她……”溫延清忽然就噤了聲。 小姑娘現在已經緊張得要命,他不想再嚇到她。 被溫延清這么一鬧,岑太傅想到女兒要挨上一針,心里也有些不舍,溫聲問道:“可以嗎?怕不怕疼?” 云嬈看著眼前容貌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呼吸微窒。 她幻想過很多次與親人相認時的場景,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幅景象。 她站在相府里,相府大姑娘和二姑娘都笑容溫和的看著她,眼前極有可能是她親生父親的男人要和自己滴血驗親前,還擔心她怕不怕疼。 眼前男人身著錦衣華服,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氣息,一看就是身份不俗。 云嬈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和容珺初遇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容珺讓她知道,原來那么卑微的她,也能做出選擇。 她突然很想知道,要是自己說不可以,她會怕疼,他們會如何。 “怕,怕疼。” 她怯生生地開口。 屋內的人皆是一愣,溫延清更是瞬間將她拉到身后護?。骸爸f了,她怕疼!不驗了不驗了!” 一副要是誰敢逼她扎針,就要跟誰拼命的模樣。 溫斯年微微一怔,連忙看向岑太傅。 岑太傅靜默了下,也跟著看向溫斯年。 兩人四目相交片刻,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溫斯年朝溫釋月擺了擺手。 溫釋月笑嘻嘻的將水碗及細針端走。 岑太傅上前,微微側過頭,看著被溫延清護在身后的小姑娘,溫柔笑道:“好,知知怕的話,咱們就不要了?!?/br> 云嬈錯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逐漸糊模起來。 “別哭,別哭?!贬滴⑽⒁徽?,“不是說不扎了嗎?這么怕疼的嗎?” “知知別怕?!睖匮忧逡厕D過身,焦急的在身上摸索帕子,他還沒找著,溫瀾清就已經拿著干凈的帕子,溫柔的拭去流淚不止的小姑娘。 溫釋月回來,聽見啜泣聲也立刻上前。 溫斯年雖然不語,卻也從座位上起身,來到她面前,擔心的看著她。 云嬈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不敢置信的看著圍繞在身邊的男男女女。 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像是要將兩世的委屈都傾泄完一般,在她的親人們面前全部都流光。 幾人七手八腳的哄了好一會兒,小姑娘才終于止住眼淚。 云嬈從來沒有被這么多人圍著哄過,也從來沒有這么多人緊張她、擔心過她。 被溫釋月攙扶到一旁坐好時,腦袋都還有些暈暈乎乎。 像是還在做夢。 不,就算做夢她也不敢做自己是太傅之女或是相府嫡女的夢。 云嬈像是想起什么,面色微白,看著岑太傅,有些不安地問:“請問您是太傅大人還是相爺?” 岑太傅聽見她這么喊自己,瞬間哭笑不得。 溫斯年代他答道:“我是溫斯年,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岑錚?!?/br> 云嬈忽然再度緊張起來,嘴唇剛剛哆嗦,手就突然被人握住。 那日溫瀾清就在明月軒,她知道云嬈在害怕什么,微微笑道:“知知別怕,我們都會跟你說清楚的?!?/br> 溫斯年微微頷首:“是,待說明白之后,這兩日我們還得進宮一趟?!?/br> 當初他和岑錚官位都不高,如今他們已今非昔比,當年明帝答應他的事,他可沒忘。 第35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容珺不知道,他正在哭…… “為什么要進宮?” 云嬈不是沒進過宮,以前容珺也曾帶她進宮,但溫斯年口中的“進宮”,絕對不像容珺帶她進宮那樣簡單。 溫斯年與岑太傅對看一眼,兩人同時微微一嘆,眼中掠過自責與痛苦。 岑太傅頹然地低下頭的同時,溫斯年已經開口,將當年一切娓娓道來。 云嬈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爹娘拋棄的,但剛剛在馬車上,溫延清告訴她岑煊也是她的哥哥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記憶有誤,肯定是她當時太小,所以記錯了。 饒是她有一點心理準備,卻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身世竟會這般復雜。 云嬈不由得垂首愣怔許久。 大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安靜地等著她。 好半晌,云嬈才又抬頭,看著溫斯年,不安地、小心翼翼地開口:“丞相大人剛說……” 溫斯年笑容無奈地糾正她:“不用這么客氣,直接喊我舅舅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