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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們班的學生, 不會帶著有色眼鏡去看新同學, 也相信新同學會融入并喜歡我們班?!?/br> 之前太過匆忙,且沈念晨心氣兒不順,都沒好好互相介紹一下。 顧曦說, “沈念晨,上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br> 沈念晨愣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痞子樣子,“這有什么好介紹的?網(wǎng)上一搜一大堆?!?/br> 顧曦定睛看著他,“那是別人定義的,不是你自己,只有你自己才能定義自己。” 沈念晨:…… 沈念晨肚子里只轉筋,這是改了什么懷柔政策,給他灑心靈雞湯? 不得不說,這招數(shù),他還挺受用的。 他最討厭媒體寫的那些話,什么明星夫婦的紈绔兒子之類的,弱爆了。 可就這么聽顧曦的話,他似乎也有點沒有面子。 倒是那個看上去就很窮酸的趙自豪,大大方方地走上了講臺。 趙自豪說,“那我就拋磚引玉吧。” 他這說詞社會兒又老派,十班學生笑成一團。 笑過以后,大家又安靜了下來,聽趙自豪做自我介紹,“我叫趙自豪,當初父親給我取名自豪,就是希望我以后會成為一個讓家里自豪的人。我的事情,同學們也都知道,父親投資失敗,家里破產(chǎn)了,我媽也不在了,現(xiàn)在我一個人就是一個家,有努力賺錢還債,也有為了我喜歡的學校好好讀書?!?/br> 沈念晨:…… 就雖然嘴上一直喊趙自豪是窮鬼,可真切地從他口中說出自己的身世。 沈念晨忽然就覺得自己其實也沒那么慘。 像是這種家里很難堪的事情,以前那些貴族學校的學生都藏著掖著的。 很多人父親在外面找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還要說父母恩愛,哪怕被撞破,還得爭辯說是逢場作戲。 不知道是十班特殊,還是這個趙自豪另辟蹊徑,破罐子破摔,竟然就這么直白地說了出來。 沈念晨雖然擰巴,卻不是個傻子,這下他總算明白為什么同學們都喊趙自豪是富一代了。 他一個人養(yǎng)活自己,還要替父還錢,可不就是努力致富的“富一代”嗎? 這種人,是沈念晨活了十八年從來沒講過的那類人。 就像是一株及其頑強的野草,不管風吹雨打,都努力生存著。 讓沈念晨意外的是,趙自豪以后是夏小萌。 那個嗆口小辣椒,在顧曦面前格外的溫順,她站在講臺上舉起了自己的巴掌,“我叫夏小萌,天生斷掌,打人很痛。” 夏小萌說,“我是十班的班長,主要負責收作業(yè)。不交作業(yè),那就要嘗嘗我這降龍十八掌的厲害了?!?/br> 她說完,臺下又是一陣笑聲。 沈念晨發(fā)現(xiàn),十班學生完全和他以前的同學都不是一個套路。 夏小萌的目光看向教室里的某個角落,明明那里空落落的,就好似曾經(jīng)有人一般。 她說:“我們高三十班,實有56人,缺席三人。我替他們?nèi)齻€也做個自我介紹吧……” 夏小萌梨渦淺笑,提起那三個人,眼里多了幾分笑意。 “蔣坤,現(xiàn)在是紅星傳媒的練習生,會寫歌唱歌也會打籃球,是我們學校的校草!” 臺下頓時響起不服,老三老四起哄,“怎么就校草了?我李哥不服,申請出站。班長,你不能夾帶私貨?。 ?/br> 老三就勢搶話,“李競,才是當之無愧的校草,籃球打的好,現(xiàn)在可是國家隊陪練團的成員,三分賊猛籃板賊蓋?!?/br> 老四說,“還有眼鏡,大名徐亞洲,全省聯(lián)考狀元,當之無愧的學霸,以一己之力舌戰(zhàn)群儒,讓一眾網(wǎng)友自愧不如,直接跳級去了海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某名校天體物理系的高材生了?!?/br> 沈念晨:…… 大概見慣了一個不服一個,互相下絆子。 忽然看到這個班里的學生,談起別人,各個都躍躍欲試,與有榮焉。 就有點被感染到了。 尤其是夏小萌,她說起那三個缺席的人的時候,眼神里的留戀是騙不了人的。 原來,在這樣的班級里,即便是走了的人,也會有人記得。 而不像是他,他沒離開一個所謂的貴族學校,那些人在他走之后,恐怕在背后也只會嘲諷他。 絕不會這樣溫情脈脈,沈念晨有點被這個點打動到了。 誰不想有人惦念著,記著,溫暖著。 顧曦面帶鼓勵地看著他,“沈念晨?” 沈念晨有些不太情愿地走上了講臺,等到在講臺上站定以后,看著臺下表情各異的臉龐。 他才驚覺,怎么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就這樣來到了講臺上? 他竟然也有聽話的一天? 沈念晨搖搖腦袋,不是他聽話,而是……入鄉(xiāng)隨俗吧。 ……這是個什么別扭的詞兒?土里土氣的。 文山這個地方有毒,顧曦有毒,十班的學生也有毒。 不管怎么樣,站上來了,也不能不說話,搞得好像他怯場似的。 沈念晨幽幽地說,“我叫沈念晨,我擅長……” 沈念晨下意識地撓了撓后腦勺,他好像除了惹禍,沒有什么擅長的。 可這話開了頭,也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我擅長搞氛圍。沒了。” 果然,他一說完,氣氛好像降到了冰點。 趙自豪帶頭捧場鼓掌,“沈念晨,你果然擅長搞氛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