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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什么擠什么!” “哎呦,我的腳都被踩了?!?/br> “哪家的小姑娘,如此不懂規(guī)矩!力氣還挺大!” 不滿的吵嚷聲傳來,謝明珠卻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甚至有些人惡意地想要推回去,她也不管不顧。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這個人。 她的手拍上了男人的肩頭,一下子繞到他的前面。 恰好男人也戴了面具,是一副銀質(zhì)的面具,一看就不是凡品。 謝明珠的思想跟不上動作,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右手已經(jīng)硬生生地將那面具扯了下來。 當(dāng)男人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露在她的面前時,謝明珠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窒息了,渾身僵硬。握住面具的那只手燙得驚人,像是那面具有千斤重一般,并且還烙鐵一般地燙著她的掌心。 驚喜、難過、悲傷、難以置信……一瞬間,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她的左手還保持著搭在他肩上的動作,卻是抓得死緊,像是要把他整個肩膀都扯下來一樣。 蕭世臻淡漠的眼神掃向她,表情變了一下,薄唇輕抿,似乎想說什么,卻還是一語不發(fā)。 她知道,他們都認(rèn)出了彼此。 眼前的女子還是小姑娘一樣的打扮,或許是為了隱藏身份,她竟然穿著普通的裙衫,發(fā)髻梳的還是雙丫髻。臉上雖然帶著小豬的面具,但無論是身形、呼吸,還是那雙隱隱露出的眼眸,都讓蕭世臻一眼就認(rèn)出她來了。 他抬手伸向她臉上的面具,指尖挑起面具的邊角,似乎是想揭開。 謝明珠慌亂地撤回手按住了面具,囁嚅道:“別揭開,我不想讓你看到——” 臻臻,別揭開,我不想讓你看到悲傷的我。幸好我戴著面具,否則此刻生生忍住眼淚,卻已經(jīng)滿面猙獰的我,肯定會被你笑話的。 就讓這面具成為我最后的鎧甲。 蕭世臻猶豫了一下,還是縮回了手,在離開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手背。 一觸即分,卻讓謝明珠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這里人流太多了,我送你回去?!笔捠勒榇蛄苛怂蹋罱K只說了這么一句。 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或許就是謝明珠剛剛推搡的緣故,似乎引起了人群的暴動感,推推搡搡之間,險些把謝明珠給推倒了。幸好蕭世臻眼疾手快地護(hù)住了她,怕別人再不小心誤傷她,便伸開一條胳膊將她輕輕圈住,卻隔著些許的距離,不敢摟緊。 發(fā)乎情,止乎禮。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了。 但是許侯府還在另一條街,人流太多,根本擠不過去。兩個人被推著走到了街角,幸好找了處人不多的地方站著,謝明珠有些不自在,不由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總覺得這樣在人群之中走過之后,她好像變得有些狼狽不堪了。 平日里面對著許凌然都沒有那么在乎外表的,現(xiàn)在對著蕭世臻,她卻總覺得自己不夠妥帖,甚至還很后悔,今兒為何穿得如此簡陋。她就不應(yīng)該想著讓許凌然找不到,一切從簡的。 之前還特地在百寶閣定了一只鎏金鳳頭簪,配上珊瑚紅的撒金裙衫,肯定襯她膚色,說不定就讓人移不開眼了?,F(xiàn)在這副樣子,指不定就覺得憔悴了。 謝明珠頗為不自在地攏了攏發(fā)髻,微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敢看蕭世臻,她怕多看幾眼,心底的酸澀更甚。 眼前的這個男人,畢竟是她少女時期幻想過的人,可惜等她及笄之時,他們已然錯過了。如今她已嫁為她人妻,他的身邊也有無數(shù)美妾,并且現(xiàn)如今再與蕭世臻見面,謝明珠的心里會覺得隔了些許的距離。 前幾日,她回謝侯府的時候,還偶然聽到父親跟兄長探討起來,寧息王權(quán)利滔天,幾位皇子皆不如其得勢。 是啊,她的臻臻是寧息公子,現(xiàn)在的寧息王已經(jīng)不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俊朗少年了,而是玩轉(zhuǎn)權(quán)謀的王爺了。 “下回想出來玩兒,身邊還是得帶著下人。你偷跑出來,家里人找不到你,該著急了。”蕭世臻好似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輕聲說了一句。 謝明珠這身行頭看起來,的確像是因為貪玩兒而偷跑出來的,所以蕭世臻誤會也很正常。 她沒有解釋,只是低頭應(yīng)承了一句。 男人的聲音比之前要冷肅了許多,似乎這么多年處于高位者,玩弄了無數(shù)的心機權(quán)謀,整個人都變得冷冰冰的,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了。 “以后不會了?!?/br> 謝明珠依然低著頭,她暗恨自己沒有看清楚人就直接拍了他的肩膀。遵從著潛意識里的第一反應(yīng),現(xiàn)在恢復(fù)過來,不由苦笑。也是,她與許凌然天天相見,如何會那么激動。 兩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皆是沉默。曾幾何時,他們兩個湊在一起,連午膳多吃了半碗飯都能說上好久,現(xiàn)在竟是搜腸刮肚地都找不到話了。 可悲可嘆。 “有人來找你了?!笔捠勒榕阒攘嗽S久,忽然看到一些下人提著花燈在找人,那些花燈上都有一個“謝”字,很顯然是謝侯府的。 謝明珠皺眉,暗道:怎么把娘家人給驚動了,少不得又要挨罵了,外加她好容易遇到了蕭世臻,雖說沒話講,但是卻又舍不得離開。 “這個送你,我看著你過去。”蕭世臻從衣袖里摸出一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