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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嗤笑出聲,外加從匣子里傳出來的鈴鐺聲叮鈴作響,謝明顏就更加止不住笑意了。 “哈哈哈哈——” 鐘毓秀走進來的時候,大老遠就聽見姐妹倆的笑聲,結果她伸頭一望,謝明珠正把謝明顏按在躺椅上要擰她的嘴。 “你們倆作什么呢?即使關系好,也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吧?”她佯裝惱怒地嗔怪了幾句,不過腳步不停,直接竄上來,撩起袖子就要加入斗爭之中。 “啊啊啊,放過我啊。不鬧了,好癢啊——” “六jiejie,你再弄我就要告狀了??!” 期間,謝明顏幾次三番想要反抗,但是皆以失敗告終,均被武力鎮(zhèn)壓。鐘毓秀簡直一個頂倆,把謝明顏壓倒在躺椅上,爬都爬不起來。 三人這近乎暴動一般玩鬧,差點引來方氏,還是薛mama來勸阻了,才慢慢地分開。只不過原先打扮漂亮十分周正的姑娘們,全部都變得衣衫凌亂、發(fā)髻散亂,三個人還是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不時地傳來幾聲低笑,在薛mama的注視下,又很快掩了嘴角。 “你們家里姐妹多真是好啊,想談心了也不愁沒人聽,不像我。我娘就只有我這個一個姑娘?!?/br> 等三人整裝完畢出來了,鐘毓秀不由低聲輕嘆了一口氣,顯然是對自己孤苦一人感到不滿。謝明珠姐妹倆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絲無奈。 “姐妹多了也有不好的地方啊,你是只看到我與六jiejie的好,沒看到我與其他jiejie的不好?!敝x明顏立刻忍耐不住地反駁了一句,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膝蓋。 “我和五姐的關系那么糟糕,你不是都知曉嘛。當初鬧得那么大,若不是六jiejie及時阻攔了,興許我早就退學了。就算這樣兒,學館里面跟我來往的人都非常少?!?/br> 謝家姐妹都在學館里,五六七這三位姑娘年紀相仿,都在同一間課室,鬧得不愉快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鐘毓秀拍了拍腦門,輕聲討?zhàn)埖溃骸拔野堰@茬給忘了。只是在來的路上瞧見了你家二姑娘,挺著大肚子,聽丫頭說還是二姑爺送來的。瞧著她那副樣子,也不像是外面盛傳的過得不好,面色紅潤,還帶了不少禮物回來孝敬伯母呢?!?/br> 謝明珠與鐘毓秀關系變好,請她來府上玩兒的時候,二姑娘的拖了許久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了,并不是她和徐姨娘期盼已久的大富大貴。而是一位高中的進士,人才頗不錯,媒人上門來提親,方氏便同意了。只不過成親之后,二姑娘過得并不如意。 夫君上進,娘家也肯幫襯著,就連之前與她不和的夫人都沒有為難她,給她的嫁妝雖不豐厚,但是在從鄉(xiāng)下考入京的進士眼中,絕對是大富大貴的姑娘。一直捧著她,就連公婆接過來,雖說要花她的銀子,但是因為進士的官職干得不錯,一家子都捧著她。只不過二姑娘嫁過去之后,一連生了兩個女娃娃,公婆的嘴臉就徹底變了,這胎已經(jīng)是第三胎了,就不知道開了兩朵花能不能有個果兒了。 “你今兒怎么想起關心起我家的姐妹來了,不說二姐,我家?guī)孜籮iejie嫁得都很好。你這是女大恨嫁了?”謝明珠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說起他們大房與二姑娘之間,那真是一筆糊涂爛賬。這位二姑娘在出嫁前,可是把府上禍害的不輕。若不是已然定親了,興許方氏就要冒著擔惡名的危險,直接送這位庶女去修佛了。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找個夫家也不安生。不過這些話自然不能在鐘毓秀面前說,所謂家丑不可外揚。 “呸,你胡沁什么呢?我看你才恨嫁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方才明顏被你按住,肯定說得就是關于這事兒。明顏你悄悄告訴我,我倆一起笑話她!”鐘毓秀毫不客氣地啐了她一口,立刻轉臉拉了一個盟軍。 謝明珠被她這副模樣弄得哭笑不得,沖著她皺了皺鼻子。 “定了親事之后真的就沒什么意思了,連學館去的都少了,要安心待在家中繡嫁妝學規(guī)矩。我這規(guī)矩都學了十幾年了,還有什么可學的,每日都折騰那么些,真的沒趣。我以前還特別痛恨去學館,一有機會就想逃學,現(xiàn)在想想我那時候真傻,對著繡架和嬤嬤那張僵硬的臉,我寧愿聽韓先生講他的小兔崽子道理?!?/br> 鐘毓秀今兒顯然有心事兒,她沒有糾纏著謝明珠的事情,倒是長嘆了一口氣,就感慨起對定親的抵觸來。 另外兩人都沉默了,她們也到了這個年紀。連謝明顏的定親人選,方氏都有了計較,主要是謝明珠的親事沒定下來,才先放置在一邊。 “韓先生如果聽到你這么說,說不定會罵你一句小兔崽子?!敝x明珠不忍見她如此消極,不由執(zhí)起她的手,輕聲調笑了一句。 她的話音剛落,幾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韓肅之一直愛板著一張臉,無論是課下還是課上。只不過有一次下課的時候,許家二少爺許凌然,再次發(fā)揮他混賬的本性,在走道上就開始鬧起來,弄得人家路過的小姑娘都遭了秧。 那一次她們三個就在遠處瞧著,并沒有被波及到。 韓先生聽聞了之后,很快就趕了過來,原本大家都以為韓先生來了,這事兒就該平息了。畢竟韓先生一直許凌然的克星,可惜變故就在一剎那,韓先生這回竟然沒有抓住他,讓許凌然掙脫了。 “小兔崽子!”當時韓肅之特別驚詫,這四個字就脫口而出,而且周圍的人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