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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你不?去?幫忙嗎?” 他轉(zhuǎn)過身?,看了看正在為他沏茶的丫頭:“不?必守在我身?邊, 不?知怎么的,我覺得自己今日可精神了!” “不?成!” 一個冬日的功夫, 小丫頭身?量便?又拔高了不?少, 此刻聽見驚弦這話, 當即微微皺眉: “正是因為好不?容易好一些了, 才得更加嚴密的看著!” 驚弦郁悶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怎的比小涯管的還嚴呢?” “這樣一看,待到那?位小涯明日便?從桐城回來,到時候我得好好談上一談?!?/br> “啊?!?/br> “怎么了,徐夫郎?” 聽驚弦突然叫了一聲, 早春的一顆心尖兒都提了起來,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哦……” 早春松了口氣,登時笑道:“應(yīng)當特地是從碎金閣帶回來的,王爺當真?是有心了?!?/br> 驚弦高興的跳下桌子,赤足踩著石磚飛快下亭, 又奔跑在被綠茵覆蓋的柔軟草地上。 “徐夫郎!慢一些!” 他顧不?得身?后早春氣惱的尖叫, 一下子攔住了那?兩個吃力搬琴的侍女:“等一下!” “徐夫郎?!?/br> 兩個侍女連忙彎腰。 “這琴是我的, 你們要搬到何處去??” “回夫郎,就是打算搬到夫郎與王爺將來要住的主苑去??!?/br> “那?多浪費??!” 驚弦連忙側(cè)過身?, 示意她們將琴搬至庭院之?中?:“看看這春光乍好,柳絮紛飛的日子!” “徐夫郎,你還想著彈琴呢!”早春不?由得憤憤的從涼亭之?中?跟上來: “你得歇著!不?然可別怪我給王爺告狀!” “告就告,她能把我怎么樣?” 驚弦笑著嗆早春。 “……嗨呀!” 心知自家王爺那?耳根子軟的性子,早春不?由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跺腳。 那?兩位侍女又很?快為驚弦搬來了凳子,驚弦很?快便?欣喜的坐了上去?。 熟悉的琴被閑置了許久,不?可避免的有些許蒙塵?!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他靜下心來,一邊將上面的落灰擦拭掉一些,一邊輕聲感慨: “……我真?的好久沒有碰琴了?!?/br> 那?漫長,又兵荒馬亂的冬日。 荒蕪的大?地只剩下焦黑的斷枝殘木和凍土,連拾取一片綠色的樹葉吹響,都是奢望。 他想到此處,又拿指腹蹭了蹭琴弦,頃刻間,古琴就發(fā)出了溫柔沉穩(wěn)的聲音。 “我以往只能在窄小的屋閣之?中?彈琴給人聽……”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他低喃:“披金戴銀,扮成冷漠不?馴的樣子,我也好,我的琴也好……” ——不?過是任人觀賞把玩的名貴玩物。” 走不?出那?一方狹小漂亮的金貴閣樓。 走不?出璀璨銀色月亮的漆黑夜色之?中?。 而如今終于?站在天地之?間,站在明媚的屋外天光之?下。 “你們?yōu)槲业幕槭卤疾ǘㄈ恍量?,暫且休憩一下,我來為你們彈琴罷。” 一陣春風拂過,颯颯的樹葉聲響響徹他的周身?,輕和著清澈的琴音,渾然天成。 不?過幾個音的功夫,不?少忙碌的下人就不?由得停下手?中?的事務(wù),愜意的尋了一塊地方坐下,望向庭院中?的那?個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如今他周身?環(huán)翠,有著天光,湖水,初綻的桃花和紛紛揚揚的柳絮。 以及一架琴。 天地間,可還有比這更舒心之?事? 夕陽下沉的時刻,連靈在王府門口沉默的站了許久。 似是要把身?上所攜帶的肅殺與冷意抖落散去?,唯余一個單純開朗的傻王爺,方可踏入門檻回家。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她剛踏進家門,便?看見在門內(nèi)一旁侯上許久的渠寧。 那?點埋入心底的焦躁又被面前的人翻出來,連靈只得無奈苦笑:“魚兒已入,剩下的便?是收網(wǎng)了。” “如此……” “現(xiàn)?下東林軍徹夜追趕,想必不?會等上太久。待我和驚弦大?婚過后,我就親自前往拷問她。” “你不?陪著那?小孩么。” “他的病情拖不?得。東皇就是最后的希望了?!?/br> “可他定然希望你陪著他的。” 明明渠寧在與她好聲說話,她卻聽得心頭暗火,當即皺眉低喝: “爹你莫要再這般說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不?由得放低聲音:“不?要說得好像……” “……” 一陣無力涌上心頭,連靈忽的失語,許久才低聲愧疚道: “……是孩兒失言了,爹爹?!?/br> 渠寧望著無精打采的連靈,只覺心疼。 “爹都看在眼里,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今日驚弦如何呢?” 她不?欲再談這個話題,便?很?快朝向主苑的方向看去?:“可有好些了?” “他今天挺精神,便?由早春他們跟著一道出去?了。”渠寧朝向門外望了望:“說是要去?沛城城外的山林附近游玩,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 連靈聞言,不?由得打心眼里感到高興,可又不?免有些擔憂: “太晚可不?好,他還得喝藥呢。更別說再過一會兒天就該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