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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與我們而言,的確如此?!鳖櫳?卻搖了搖頭:“可是王爺你看,作為平民百姓,卻有這般壞的父母官,如今他們除了神靈,還能?相?信誰呢?”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皆是沉默良久。 “確實如此,水利修繕不完備,賑災的錢財也?跟著不翼而飛?!?/br> 說道此處,連靈心中已?有定論:“于狗官們而言,無疑將這一且推至鬼神之上,是最不會激起民眾憤慨的方法?!?/br> “連大?人!” 連靈循聲望去?,便見那名身形臃腫的女子拍了拍手上的泥沙,笑嘻嘻的快步朝她奔過來:“連大?人怎么過來了!” “聽聞縣令大?人了整治水患,不辭辛苦。特地來看看你們?!边B靈當即笑著接道。 “原來如此,真?是令我等——” 劉縣令話?音未落,那對眼珠子瞥至杜葉身上,忽的一亮:“這位是?” “他是我的夫郎,杜葉?!?/br> 劉縣令聞言,有些惋惜的上下看了看他:“原來如此,這位就是……” 一邊在心里暗嘆可惜,卻也?不好在眾人面前透露出口風,當即又?堆起滿面笑意,看向面前四位: “現下風大?,既是也?來此督查過了,不若幾?位與我一道先行回府?” “不急,我還想到處看看。” “大?人且等著,我現在便去?換身干凈些的行頭,與諸位一同前去?!” 許是怕幾?人亂逛,劉縣令面色有些泛白,不待幾?人答應,便匆匆離去?。 片刻的功夫,便又?換了一身衣裳,走至眾人的最前沿:“下官便在前面帶路,諸位請隨我來!” ———————————————— 幾?人隨著劉縣令走過一處新建的木橋上。 此處頗為荒涼,唯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小攤販,撐著紙傘,百無聊賴的坐在橋腳處。 連靈上橋,方握上欄桿,便覺隱約松動,木質疏散扎手。 她下意識又?搖晃了一下那塊欄桿,便愈發(fā)覺著那塊木頭松動的幅度變大?,干脆猛烈一拽—— 下一刻,她手里拿著那半截木頭,故作為難的轉過頭去?:“劉大?人,這是否有些……” 劉縣令面色一僵,勉強接道:“大?人有所不知,余城天氣素來潮濕多雨,恐是這些木頭運送過來的途中潮了水……?!?/br> “哦,原來如此。” 她狀似不經意的點點頭,隨手便將那半塊木頭塞到對方懷中:“勞煩您再裝上去?了?!?/br> 劉縣令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連忙賠笑,點頭說是。 待到他們離開那橋,又?往居民街和學府附近逛了逛。 皆是一片蕭條。 可偏偏在劉縣令的口中,都成了無可奈何之處。 滿口都是洪水如何兇猛頻繁,他又?是如何在這一次次的危機之中,勉力支撐余城。 那張嘴皮子上下翻飛了半天,其間的真?話?估摸著不會有一成。 直至天色漸黑,黃昏已?至,他們一路返回至官府門口,劉縣令方才肯消停下來,笑著邀請四人落腳她府。 連靈欣然應允,便喚來馬車一同前去?。 香城剛登上車,就忍不住小聲開口:“我真?是好脾氣!聽那女人滿口胡謅了半天!” “確實。”丹月也?忍不住點頭:“開口全是理由和難處,可在其位謀其職,這本就是她需要解決的事情?!?/br> “咱們得想個法子,將府內的賬本卷宗搞到手?!边B靈也?有些神色疲憊:“還有那些不翼而飛的糧餉,現如今又?被她放在何處?!?/br> 香城與丹月相?視一眼,很快開口道:“前一個可以交給我和月兒??!?/br> 丹月點頭道:“我與相?思夜探一趟官府,總能?帶出些什么來?!?/br> “那便是幫大?忙了?!边B靈感?激的看了兩人一眼:“那我與杜葉暫住在她府內,也?好盯緊她的動向?!?/br> 談話?間,馬車已?然停下。四人正好商討完畢,下車入府。 晚膳尚算得上豐盛,可惜除開顧生?以外的四人并沒有盡情享用?的心情,草草填飽肚子之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客房。 一整天的奔波下來,連靈早就有些乏了,此刻端坐在床邊的茶臺上,微瞇著眼睛小口喝茶。 昏沉的腦海之中,皆是白日所看到的那座灰黑色的祭臺。 “……王爺?!?/br> 杜葉著著淺薄的白色里衣,如一樽白玉凈瓶立在她的跟前。 見她毫無反應,便輕輕蹲下,仰頭湊近她,又?笑著喚了一聲:“妻主?” 她登時被這一聲妻主給驚醒,嚇的將要往后傾倒,又?險險的被跟前的人扶住。 “小童讓我喚你去?洗漱,快些去?吧。莫要等水涼了?!?/br> 她有些驚疑不定的看了看面前的人,但最后還是未有與他言說什么,當即點頭道: “……好?!?/br> 廊道內的穿堂風吹拂而過,稍稍緩解了一下她的倦意。 此時夜色已?深,府內也?不見有幾?個人還在四處走動了。 連靈強打起一些精神,正要往浴房走去?,卻忽的被人叫住:“連大?人!” 轉過頭去?,便看見劉知縣攏著袖子,笑著走過來:“連大?人,現下可有時間,與下官我去?庭院閑談片刻?” 連靈定了定神,瞧了眼面前滿臉堆笑的知縣,當即點點頭:“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