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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襲水藍(lán)色的華貴衣裳,少年頭戴銀冠,眉清目秀,看上去非富即貴。 他蹲坐在草地上,似是受了傷,難以起身。 少年望著前方,神色驚慌異常,似是沒發(fā)覺來人,還在鼓足了氣不停吹哨子。 連靈一愣,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去,當(dāng)即頭皮發(fā)麻。 在他不遠(yuǎn)處,緩緩走來一頭黑毛野豬,身板頗大,壯實(shí)非常。 口中獠牙長而尖,看著分外刺眼。 野豬大多皮rou厚實(shí),即便是弓箭也難以刺穿那又厚又韌的表皮,在野外極為難纏。 她騎在馬上,錯愕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怎么也不覺得沖上去rou搏能有勝算,目光便下意識落到那少年身上。 現(xiàn)下只能趕緊把那孩子撈上馬直接跑路,只要我馬跑得夠快,野豬就追不上我! 第22章 ???怎么輸?怎么輸?! 草地上傳來震動聲。 杜葉正將燉好的湯盛在碗中放涼,便看到遠(yuǎn)處一道身影逐漸逼近。 他遲疑了一下,不好分辨來人是不是連靈,便吹響哨子。 對方也迅速傳來哨音,嘹亮而急促。 不過片刻,那匹馬便急促的停在他身旁,馬上的連靈懷中多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左腳夾著一個巨大的鐵制捕獸夾,深深的陷在其中,使得他的傷口正不停往外淌血。 “夫郎,我的弓呢!” “在這!”杜葉連忙將放置在身旁的弓箭遞給她,一邊從她懷里接過那個少年:“……他是……方才那個吹哨子的?” “對!”連靈倉促下馬,似是十分急切,口齒有些含混道:“……你,你幫我把他腿上的夾子掀開!快!” 杜葉見她似是十分焦急,也不過問緣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著連靈的方向,兩人用力將那個捕獸夾拉開。 “一、二、三!” 少年因疼痛發(fā)出小聲的嗚咽,卻沒有多余的力氣掙扎,已然氣若游絲。 連靈成功取下那個捕獸夾,當(dāng)即飛速背好弓箭,將夾子系在馬上。 她額頭被正午的太陽曬出些薄汗,眼神冷冽,滿是戒備的看向四周。 鼻尖嗅到一旁的湯水香氣,她復(fù)又想到什么,趕緊又將大半湯鍋里的燉rou掃進(jìn)水皮袋子,努力咬字,告誡樹下的兩人:“余下的湯水趕緊喝完,再把火撲滅,弄多些煙味……蓋??!” “好!”這一番下來,杜葉也意識到了情況,當(dāng)即將湯碗塞到少年的手中,又從行囊中拿出一些新鮮草葉,擲入火中。 一時間青煙四起,帶著有些嗆人的草藥味,將余下的香氣遮掩了個完全。 “我去去就回。”她這才翻身上馬,順著來時的路,猛地奔了回去。 熱風(fēng)也吹不干她額上的冷汗涔涔。 她雖然剛才成功將那頭野豬甩開,卻覺著不夠穩(wěn)妥。 從位置來看,還是離他們太近了! 杜葉和方才救下來的孩子皆行動不便,她非得除掉對方,才能安下心來。 她一邊策馬,繼續(xù)吹動哨子,留神往四周看去。很快便找到了遠(yuǎn)處緩緩走動的目標(biāo)。 對方似乎也是聽到哨音,循著聲音奔過來的。 許是方才那少年一直對著它吹哨,讓它記住了聲音。 正好! 跳下馬,她抓起一把雜草,覆在捕獸夾上,又將燉rou湯汁淋上。 然后牽起馬匹的韁繩,將其系在了捕獸夾不遠(yuǎn)處的樹干上。 她自己再自行往后走了片刻,躲在灌木叢里,分外緊張的拉開弓弦—— ———————————————— “疼……”懷里的少年慘白著臉,微弱的輕呼。 剛好為其包扎完畢的杜葉抬頭,伸出手輕觸他的額頭:“……體溫低了些,失血有些多?!?/br> “我倒是沒帶什么可以補(bǔ)氣血的藥材,你先把湯喝了吧,熱熱身子。” “……杜葉殿下?”那少年艱難的睜開眼,看向身前的人,皺了皺眉頭。 “默親王,別來無恙。”杜葉一邊將少年放置在一旁,復(fù)又提醒了他一句:“喝湯。” 似是有些害怕面前這人,面色蒼白的小親王趕緊將手里捧著的湯咕咚喝完,眼眸微亮,還不忘砸吧了一下嘴:“好喝!” “殿下怎會來此……您不是和連王……”似是觸及到什么不該談的問題,他趕緊閉嘴。 “莫要殿下殿下的叫我。商國將我送過來,便擺明了不將我視作‘殿下’?!倍湃~似有些不快:“我與連王一道同來,怎么了嗎?” “連王?”似是受到了驚嚇,蘇默有些不大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那救我的……” “是我妻主?!倍湃~淡定道。 “就她?那個狗王爺?”蘇默張大嘴巴,不可置信。 “殿下就是這么稱呼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杜葉反而眼角微彎,笑的清淡溫柔,一只手卻猛地掐上蘇默的傷口,疼得他嘶嘶吸氣。 “不……抱歉,抱歉,杜葉……公子。” 蘇默一時間被嚇出了哭腔,當(dāng)即斷斷續(xù)續(xù)抽氣:“我只是有些驚訝,不是有意污蔑公子的妻主的?!?/br> 沒想到此話一出,杜葉一怔,隨即臉色反到更加差了些,陰沉道:“……我沒有在幫她說話,只是在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br> 少年只得拼命點(diǎn)頭,一時間連看都不敢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