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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簾子閉合,但也依稀可以見得外面兩人模糊的背影:一個端坐著安靜點菜,還有一個仿佛定不下心的孩子,隔一段時間就要站起來伸頭過去看自己的同伴。 書中丹月性格沉穩(wěn),那方才自己看見的應(yīng)該就是熱烈如夏的男主香城了。 為了避免杜葉有所懷疑,連靈很快收回目光,喝著自己瞎點的茶水,揀上一些融芳齋送的小點心,定定心心邊吃邊賞起窗外的風景。 “月兒,你點什么?我想和月兒吃一樣的!” 紗布輕薄,內(nèi)廂兩人又分外安靜。便使得香城明亮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 “桂花糕,可你素來不喜甜,要不試試這個蔬點?” “好!可我也想嘗嘗月兒的點心,要不你待會兒喂我一塊?”青年的聲音此刻簡直清脆響亮到扎耳:“我也給月兒喂,這樣就不浪費了!” “干嘛還要喂,你來我這兒叉一塊就好???”丹月耿直如鋼板。 香城似是有一瞬間被噎住,隨后繼續(xù)理直氣壯:“我習慣了!我和別人吃飯都得別人喂!” 好家伙!這臉皮和書上描述的別無二致,果真是堪比城墻的厚?。?/br> 連靈在心里哇塞了一聲。 這時,桌對面?zhèn)鱽砹丝曜用偷乜脑诘又械穆曧憽?/br> 連靈驟然覺得房間內(nèi)的空氣愈發(fā)僵冷,一時間只敢捏著茶杯瞅著窗外,不忍心看自家夫郎的臉色。 杜葉緩緩抬起頭,神色如常的看向簾幕。 桌上雪白的桂花糕被戳成了細膩的泥,如開春即將化去的一團臟雪,堆積在碟子上。 “你忽悠誰?”似也被香城逗到,丹月嗓音中帶著一些笑意。 “好月兒,你喂喂我好不好?”少年拉長了語調(diào)懇求道。 “唉……行行行?!?/br> 廂房外你儂我儂,兩人蜜里調(diào)油。 廂房內(nèi)鴉雀無聲,兩人安靜如雞。 周身氛圍如今愈發(fā)壓抑,連靈一開始倒還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但時間一久,反而自暴自棄的冷靜下來。 他沒法與丹月見面,這筆賬總歸會算到她頭上,現(xiàn)下自己再怎么難受,也改變不了這么個事實。 手中新茶溫暖,香氣撲鼻,連靈輕嗅后心下漸松。 便決定當次鴕鳥,蒙頭只管喝茶嗑瓜子。 待到小廝為廂房外那兩人上好菜,香城與丹月邊吃茶邊聊,十分快意。 有不少次丹月斥責香城安靜些,莫驚擾到旁人。 香城便會笑著應(yīng)下,但每每與丹月談?wù)摰侥跆?,還是會高興萬分,聲音便會不自覺的拔高一些。 隔著一層紅紗望去,他們倆如此契合,如此登對,宛如天造地設(shè)。 杜葉凝視著簾外兩人模糊的身影許久,似乎可以透過那層薄薄的屏障,看見丹月愜意而單純的笑顏。 她從未如此對自己笑過,上一世總是她面色冷肅的護在自己身前,回憶里也多是是她的背影。 與她相并肩的……永遠都是香城。 眸中的光一點一點變得黯淡,他倏得又捏緊手中的瓷杯,將溢出喉間的苦澀咽下。 他垂眸,執(zhí)起筷子從碟中夾起一團雪白,緩緩放入口中。 回憶中的清甜卻未蔓延至口舌,他心中苦澀,柔軟的糕點此時吃起來也味同嚼蠟。 連靈目光悄悄瞥向杜葉,他不再看向廂房外的兩人,只是低著頭安靜喝茶,恨意和不甘如今都逐漸煙消云散,微垂的眸中隱約可見寂寥和孤獨。 她幾次欲起身,但最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僵坐在原地。 連靈很想去安慰安慰他,哪怕是以一個朋友,甚至陌生人的身份都好。 即便對他的感情無望,但總歸還是希望自己喜歡的角色能好好的,永遠開開心心。 可她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穿到了狗王爺身上,如今便連這一點也做不到。 杯中茶水已涸,唯有濕漉的茶葉散發(fā)著微不可聞的香氣。 她嘆了口氣,只能順勢朝著杜葉道:“劉員外的人應(yīng)該在寧安街上等了,咱們先去吧,以后再來這家店吃茶?!?/br> 杜葉后知后覺的回過神,輕輕罷箸,聲音干澀微?。骸昂??!?/br> 第10章 被主線找上門 連靈掀開簾幕,目光掃過廂外的兩人。 女子穿著素淡的白色舊袍子,頭發(fā)隨意的挽起,以一支尋常的樹枝固定住,發(fā)尾帶著微紅。 她眉眼和嗓音具是溫婉周麗,但舉止和氣質(zhì)凜然而冷肅,如今正專心注視著眼前的香城,目光便不經(jīng)意間透著幾分柔和。 青年著一身暗紅色的老氣長袍,正磕在桌子上邊說邊笑。 他綁著深紅色的發(fā)帶,隨著漆黑的馬尾一道及腰,搖頭晃腦時,便如夏柳般在他身后搖擺。 眉眼帶著淺淺的風流意,嘴角一笑,便會露出白凈的虎牙。 聲線也是暖洋洋,聽著便使人心中歡喜。 連靈很快移開視線,往樓梯下走去,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 這兩個人啊,現(xiàn)在是知己,以后是連理。 脾性契合互補,宛若兩瓣碎玉契合重圓,天|衣無縫。 從書頭恩愛到書尾,羨煞了如今的連靈。 和杜葉心意互通?那是她該想的事嗎? 別的不說,就剛才杜葉聽到自己喊她夫郎時,轉(zhuǎn)過頭看她的眼神,連靈回想起來便有些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