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西遷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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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拉圖拉著他并肩坐到胡床上,忠恕聞到她身上幽幽的花香,心里有些忐忑。福拉圖笑著問:“你吃飯了嗎?”忠恕道:“我不餓!”福拉圖笑道:“我也不餓,今天沒吃任何東西,一點也不覺得餓?!备@瓐D做事成狂,經(jīng)常連續(xù)數(shù)天不吃不喝不眠,忠恕道:“你勞累過度,要注意休養(yǎng)?!备@瓐D道:“今后我會注意的,有你在身邊提醒,我會休息得當?shù)摹!敝宜〔桓医釉捔?,福拉圖道:“我今天一直很興奮。打下砂吉城,突厥有了安身之地,又得了許多財物和人民,重振有望。休整三天后,我就要打下溫宿國,然后是史國、康國、整個西域,據(jù)說西域還連接著波斯,呵呵!你給了我們振興的機會,我沒辜負你的希望,你說我有多高興啊。”忠恕道:“是天佑突厥,非人力之功。你今后要體會上天好生之德,少殺多養(yǎng),西域自會穩(wěn)定?!备@瓐D笑道:“你聽到這次的戰(zhàn)報了吧?我只殺了曹國王族,曹國的人民從此成了突厥人民,我為什么要殺自己人呢?溫宿人民也將成為突厥人民,突厥族要大過百萬,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忠恕微微點頭:“我為你高興?!备@瓐D笑得更響:“最讓我高興的不是戰(zhàn)果,這些東西再恢宏,時間久了也會失去興趣,我最高興的是終于能公開給你封號,我能堂而皇之地嫁給你了?!惫蝗鐚氈檎f的,福拉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不至于辱沒她自己。 福拉圖激動之下沒意識到忠恕的不安,仍然興奮地道:“自從遇到你,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想殺掉你,你殺了我那么多忠勇的附離,又殺了閃電,可我就是下不去手,當時我就懷疑是被你施了魔咒。”忠恕想到二人初見面的情景,那時彼此敵視,福拉圖恨不得吃了他,想不到那個拿刀抵住自己胸膛的敵人,此刻依偎在身邊,傾訴著心中愛慕。 福拉圖伸手摟住忠恕肩膀:“道士,沒能下決心殺你,是我今生做得最美的錯事,我會因此幸福一生。我這特勤和葉護今后也不當了,你成了怒俟斤,附離的統(tǒng)領(lǐng),再過兩年,就做可汗,然后由你來當葉護?!敝宜∞D(zhuǎn)向她,道:“殿下,我不想做什么可汗、葉護,更不想接受你的賜姓?!备@瓐D抬手用食指按住他的上唇,呢喃道:“不要再叫殿下,永遠叫我寶貝?!敝宜⌒闹幸徽穑@瓐D的眼睛像湖水一樣蕩漾,滿滿的都是情意,這份深情終于把他融化,他想到相識之后二人從敵對到相戀的種種,想到自己對她的愛戀、憎恨、苦惱,她的多情,她的殘暴,想到自己看到她焦慮苦痛時的憐惜,想到自己不由自主稱呼她“寶貝”,看著她閃亮的藍眼睛,忍不住伸手把她攬到懷中,臉孔在她的長發(fā)上擠迫著,嘴里喃喃叫道:“好的,寶貝!” 福拉圖幽幽地道:“只有在你的懷里,我才不做噩夢。被情人擁抱是如此快樂,什么可汗葉護,好像都隔了幾重天。你不喜歡做俟斤,那就不做,不愿統(tǒng)領(lǐng)附離,那就不統(tǒng)領(lǐng)吧,輕輕松松地做一個平民,我福拉圖就嫁你這個平民。節(jié)特說要把西域諸王都抓來,堂堂皇皇地為我們舉辦婚禮,我拒絕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鬧,我們就安安靜靜地成婚,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說好不好?”為了他,福拉圖竟然把好面子講排場的習性也改了,這可能是她平生第一次尊重別人,忠恕心里感動,忍不住抱緊了她,臉貼著臉摩擦著。 福拉圖享受著巨大的幸福,閉著眼睛喃喃:“父汗的魂安了,突厥的魂也安了,我將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要為你生十個兒子,十個女兒,兒子都像你一般勇武,女兒都像我一樣漂亮,兒子娶各國的公主,女兒嫁給各國的國王,當你我老了,天下的王公貴族都是我們的子孫,你說這比當大可汗還快樂吧!”忠恕被她描述的前景迷惑,嘴里嗯了一聲:“快樂!” 福拉圖早已迷醉,閉著眼睛摟住忠恕,喘息著呢喃:“情人!情人!”忠恕早就不知所在,這一聲聲似怨似訴的“情人”讓他徹底迷失,他緊緊地把福拉圖摟在懷里, ,二人正在迷失之中,突然聽到帳外一人急叫:“葉護殿下,砂吉城出事了,步真汗與朵奈部打起來了,德力代大人鎮(zhèn)不住,請你急去?!焙孟袷峭◣焖沟穆曇簦宰碇械母@瓐D突地坐了起來,道:“讓脫林和殿下去!”屋外那人道:“脫林和殿下已到城中,也被圍住了。”福拉圖恨恨地道:“備馬!”忠恕還沒清醒過來,福拉圖扳住他的臉,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情人,事情緊急,我必須馬上趕去,去去就回,你在這里等我回來,等我!”她匆匆忙忙整理了衣袍,掩住脖子,披上帽子,走了幾步,又返身抱著忠恕親了一口,這才推門出去。 在福拉圖出門的一瞬間,忠恕清醒了,他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什么始終不敢放心大膽地去愛福拉圖,此刻找到了答案:他自心底喜歡福拉圖,福拉圖也明明白白愛著他,他就是福拉圖最愛的男人,但在她的心中,突厥與權(quán)欲永遠是第一位的,庭芳和寶珠可以為了他舍棄自己的性命,福拉圖永遠做不到,她關(guān)心著突厥帝國的興衰,牽掛著突厥子民的福祉,因此永遠沉陷在權(quán)欲與爭斗、武力與陰謀中,這不是他要的人,也不是他要的生活。 忠恕打開門,讓冷風吹了吹,然后大步來到庭芳和寶珠的居帳,二人神色奇怪地看著他,忠恕心里有鬼,不敢看二人眼睛,一邊脫外袍一邊道:“我沒接受冊封?!蓖シ紱]說話,寶珠嗯了一聲,忠恕脫下外袍,舉手掛到帳壁上,問:“歌羅丹和努失畢來過嗎?”歌羅丹說今晚約了努失畢,要一起給他慶賀,庭芳和寶珠都沒吭聲,忠恕覺得奇怪,一回頭,這才注意到二人都穿著遠行裝束,心中一驚:“你們?”寶珠道:“我們在收拾東西?!敝宜⊙劬σ粧?,發(fā)覺帳中多了幾個鼓鼓的行包,剛想問里邊裝了什么,突然聞到一股烤東西的焦味,扭頭一看,見桌案上燃著一根小木棒,只剩下寸許長,燃過的灰燼散落在旁邊,不禁一愣:“這是什么?”寶珠剛要說話,庭芳搶先道:“師兄,是我點燃的?!敝宜∫苫螅骸包c這做什么?”庭芳鄭重道:“如果在燃盡之前你沒回來,我和寶珠…”忠恕一驚:“你們就要離開?”庭芳點點頭,寶珠也點點頭。 忠恕驚出一身冷汗:庭芳和寶珠是他的命根子,如若二人離開他,他真不知道今后要如何生活,如若不是步真和朵奈在砂吉城打起來,福拉圖匆匆趕去,只怕此刻他已經(jīng)沉醉在溫柔鄉(xiāng)中,庭芳二人等他不到,很可能就此傷心離去,那他將后悔終生。 見平時一心為自己考慮,處處順著自己的庭芳都要燃香,忠恕哪還敢耽擱,抹了抹頭上的汗,出門就去牽馬。 突厥的大營秩序井然,三人各牽兩匹馬,帶著行裝離開,巡營的附離都知道忠恕的身份,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人敢懷疑,三人離開大營,騎上馬向東奔去。忠恕一路上打馬狂奔,讓疾風吹散心中的苦痛,發(fā)泄心中的悔恨,他不敢想福拉圖回到大帳后會發(fā)生什么,只想盡快離開,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忠恕帶著庭芳和寶珠日夜不停地奔馳,第三天晚上通過金山谷口,補水后繼續(xù)東奔,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六天之后,三人趕到了噴查山。 噴查山周圍過去是肥美的牧場,是突厥在西部的支點,朵奈與步真部為它爭得死去活來,現(xiàn)在則滿目凄涼,歌羅丹為了阻截追擊福拉圖的大唐玄甲軍,縱火燒掉了草原,放眼望去,沒看到一個突厥人,也沒看到一個唐兵,整個草原就像是洪荒之地。 忠恕勒馬看著噴查山,思緒萬千,這里離砂吉城已經(jīng)三千多里了,向東是于都斤山,向北是戈壁沙漠,向南也是戈壁沙漠,他一時迷茫,庭芳問:“師兄,我們?nèi)ツ睦??”忠恕自問:“是啊,去哪里???”庭芳問寶珠:“去哪里?”寶珠問忠?。骸按笥?,我們?nèi)ツ睦铮俊敝宜¢L嘆一聲:“我不知道,反正沒有你們的地方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