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發(fā)卷 4
書迷正在閱讀:黑白禁區(qū)、軟刃、原來這不是高干文啊、偷妳(H 1v1偽出軌)、復(fù)仇的遊戲(高H,多rou)、奮斗在盛唐、不做全職太太、嫁咸魚,隨咸魚[女尊]、真千金乖巧崩劇情[穿書]、掌上明珠
福拉圖這會明顯好受許多,頭不暈了,肚子也不再翻騰,竟然站起身來走到火邊,抓過烤好的rou自己大吃起來,一下子把烤好的四串吃完,方才停下嘴來,忠恕擔(dān)心地看著她,怕她又要嘔吐,福拉圖伸手抹了抹油晃晃的嘴,得意地對他哼了一聲,自己到下游去洗漱。只剩下兩小串rou,忠恕烤了烤,慢慢吃了起來,福拉圖回來盤腿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吃東西,不住地打飽嗝,忠恕被她盯著,就覺得舌頭不聽使喚,好像不會吃東西了。 福拉圖有個習(xí)慣,就是思考時愛盤腿而坐,用馬鞭輕輕抽打皮靴,此時她吃飽喝足,拿一根樹枝敲打著馬靴,福特勤的威勢又顯露出來:“道士,我讓你干什么去了?”忠恕問:“通庫斯沒向殿下匯報?”福拉圖道:“我沒見到他的影子!”忠恕心想通庫斯一心討好她,回到圣山的當(dāng)夜就急急離開大營,找她邀功,估計也是在大霧中錯過了,于是就把和通庫斯一起到步真部的事簡略說了一遍。福拉圖眼睛大睜:“大薩都把步真部接管了?”忠恕點點頭,福拉圖皺著眉:“他雖然是大薩都,也不能搶我的職權(quán)啊?!彼潜睅?,步真部只要留在漠北,就歸她管轄。忠恕道:“你地位比他低,還硬塞歌羅丹當(dāng)薩滿金山使者,他為什么不能接管部落?”福拉圖搖頭:“那不是一回事,他知道我不是當(dāng)真的?!敝宜↑c點頭:“大薩都也沒怪你,當(dāng)時他說漠南有事,讓我盡快回來?!备@瓐D眼睛一瞇:“他知道這邊出事了?”忠恕點點頭:“他好像知道許多事情,連我找到你,也是依靠他的金雕指引?!备@瓐D眼睛猛睜:“什么?”忠恕就把昨天金雕引路的事說了一遍。 福拉圖聽完,半晌無語,忠恕道:“殿下,你吩咐的事我完成了?!备@瓐D笑了:“道士,不管怎么說,我沒見到步真汗,也沒見到他的首級,我們擊過掌的,你無信在先,可不能怪我毀約了?!敝宜∮幸欢亲拥脑捪雴査?,剛才見她那么難受,一直不敢開口,現(xiàn)在她又回復(fù)了過去的狡詐模樣,就試探著問:“殿下,傳言大可汗陣亡了,是真的嗎?”福拉圖不笑了,但也沒多少悲傷,點了點頭:“死了!被南朝燒死在云州城!我母親也死了,死在牙帳,兇手是壓玉果?!边@么說傳言全是真的,她的父母都死了!忠恕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福拉圖直直看著火堆,火光跳動,她的臉上閃動著火苗,藍色眼睛如深淵一樣,看不清里面蘊含什么。 過了一會,福拉圖笑了笑,問:“道士,你會做法嗎?”忠恕勉強一笑:“早說過了,我不是道士,哪會做法!”福拉圖道:“你從小在道觀長大,總見過道士做法吧?”忠恕不知她是何意:“見過道場科儀,我也不懂是何意義?!备@瓐D罵道:“你們的道教早晚要完蛋!薩滿教也一樣,整天跳來跳去,裝神弄鬼,念些誰也聽不懂的咒語!將來一統(tǒng)草原的,不是景教就是祆教?!敝宜〉溃骸澳阋蔡鋽嗔耍 备@瓐D道:“你在道觀二十年,看不懂一場道家法事。我在突厥二十多年,竟然聽不懂一句薩滿咒語,你再看看那些胡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懂得他們的儀式,記住他們的咒語!你說草原上那些不識字的部民會信奉哪家?” 忠恕不懂神鬼之事,也沒特別留意過,更不想在她父母驟亡時與她爭論,但福拉圖好像對父母的死早有預(yù)料,悲傷一閃即逝,扯開這個話頭就止不住,狠批佛家、道家,更把薩滿批得體無完膚,說薩滿故作神秘,大薩都黔驢技窮,四處逃竄,直說得口干舌燥也不停歇。忠恕現(xiàn)在對這位福特勤了解得太透了,知道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把謊言說成真理,并且隨時隨地都不說真話,這事對別人來說須得煞費苦心,她做來卻純出自然,輕而易舉,她說得越認真,你越不敢信,她昨天還想著做大薩都的兒媳,今天卻毫不留情地大肆抨擊薩滿,無非是因為大薩都沒有為達洛求婚。忠恕只想等她罵累了,再問她一些事情,誰知福拉圖竟然語不停歇地一直罵了小半個時辰,也不知她心里對大薩都有多憤恨。忠恕又去掬了一捧水,給她潤嗓子,福拉圖喝了幾口,忠恕剛想說話,她手臂一揮:“累了,睡覺!” 在荒野上,除了被達洛禁錮內(nèi)力那幾天,忠恕都是在調(diào)息中過夜,福拉圖顯然不能這樣。忠恕有些為難,這里除了一小片干草地,再沒其它可臥的地方,他搜集了足夠的干草,在靠近火堆的平地上鋪成一個墊子,厚厚的,軟軟的,福拉圖也不嫌臟,側(cè)著身子躺在上面,枕著自己的手臂就想睡。這時已經(jīng)臨近子夜,霧濃得像粥一樣,此處雖是個山凹,還是有風(fēng)順著谷底吹過來,微風(fēng)吹到臉上,就像冰花一樣帶走熱氣,地上的寒氣也涌了上來,福拉圖蜷著身子,連打了兩個冷戰(zhàn)。 忠恕加了幾塊木頭,讓火燒得大一些,然后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她身上,福拉圖抬了抬頭,指著身側(cè):“躺這,給我擋著風(fēng)?!敝宜∫汇?,又去收集些干草,放到她身側(cè),想搭起一道草墻為她擋風(fēng),福拉圖猛地坐了起來,伸手把干草撥拉得到處都是,然后手指指著身側(cè),怒瞪著忠恕,忠恕見她如此蠻橫,有心不理她,又怕真地凍壞了她,遲疑一下,走過去在她身側(cè)躺下,福拉圖扯過他的右臂枕在頭下,把背拱到他懷里,貼得緊緊的。 兩人的頭臉離得很近,忠恕渾身繃得僵直,福拉圖忽地平躺過來,抬臉望著忠恕,問:“道士,你去見南太主了吧?”忠恕眨了眨眼:“我很擔(dān)心她的安危?!备@瓐D哼了一聲:“有薩滿保護著,她會有什么事?你沒帶來步真汗,我也不能保證她好好的。”忠恕不跟她抬杠:“謝謝您讓她脫離危厄?!备@瓐D哼了一聲:“我只是覺得她奇貨可居,燒死了可惜,那不過是一場交易,你謝我就是虛偽?!?/br> 地上的濕寒之氣太重,干草被水汽洇得濕漉漉的,福拉圖的外袍也充滿水氣,忠恕把她抱了起來,用自己的長袍將她裹好,然后摟著她躺下,福拉圖躺在他懷里,枕著他胳膊,身子緊緊靠著他,聞著他濃烈的男子氣息,有點沉迷。忠恕對福拉圖并無愛戀,他被庭芳和寶珠的情愛糾纏著,巫山之外,難以有云,加上心底對福拉圖充滿了忌憚和不信任,哪里會有綺念,這么做只是不想凍壞了她。忽聽福拉圖問:“道士,金雕引路是你瞎編的吧?”忠恕一愕,不知她為什么突然來這一句,福拉圖將頭往外掙了掙,稍稍抬起,離他的臉遠一點,盯著他的眼睛:“你是放心不下我,匆匆見南太主一面就來找我,是嗎?”忠恕哭笑不得,如果說福拉圖是突厥最聰明的女人,那么突厥最笨的女人也是她,她二十多歲了,滿腹的權(quán)欲,整天想著勾心斗角,把婚姻當(dāng)籌碼,把美貌當(dāng)工具,為了迷惑仆骨,不惜以自己作餌,根本不知愛為何物,這樣的女人看待情感當(dāng)然極為離譜,一會說忠恕與達洛有斷袖之戀,一會說他與南太主曖昧,這些子虛烏有也就罷了,現(xiàn)在又說忠恕對她癡迷,實讓忠恕不知如何回答。 福拉圖見忠恕眼神迷離,以為自己猜對了,笑道:“道士,你心里有我才算正常,有達洛和南太主就太過離譜了?!敝宜〉溃骸澳嵌际悄愫碌?。”福拉圖哼了一聲:“我這雙眼睛能看穿三層牛皮,什么時候看錯了你們?”忠恕不想反駁她,與一個固執(zhí)己見自戀成狂的人爭執(zhí),永遠也不能取勝。福拉圖往他懷中靠了靠:“你這么勇武,卻不是突厥人,突厥那么多貴族,沒一個像你這樣讓我發(fā)瘋的?!敝宜〔桓医釉?,福拉圖把臉往他身上貼了貼:“如果你出身貴族,就是現(xiàn)在無官無品,我嫁給你也不算辱沒了?!敝宜樢惶?,福拉圖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嫁給你,但要你做情人,我無論嫁給誰,都要帶著你。”忠恕頭都懵了,福拉圖以為他驚喜過度,索性給他一個更大的驚喜,探過頭去,雙手捧起他的臉,在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忠恕腦袋轟響,當(dāng)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