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地獄之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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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君集雖然機警,身體卻不靈敏,眼看劍尖刺到,他左邊的中年人揮劍斬向馮瑞手腕,劍風凌厲,是個高手,馮瑞劍勢不變,左掌奇準無比地拍中他右腕,那人手中長劍撲地一聲刺在案上。僅這一緩,候君集右側(cè)的青年抓住他向側(cè)一帶,馮瑞長劍刺空,那青年攔在候君集身前,揮手一掌拍向馮瑞右肩,掌未到,勁風已像劍一樣刺來,馮瑞寶劍一橫削向他手掌,那青年突地變掌為指點向他右腕,只這一點,馮瑞立刻認出是神仙指,心中一驚,側(cè)閃三尺避了開去,同時看清了對手的面目:這青年就是那個偽裝成突厥人,假作被擒騙過自己的大唐細作,也正是挫敗李正寶和辛獠兒的朝陽宮高手,他急忙卸掉玉香功,防止內(nèi)勁逆轉(zhuǎn)傷了自己。 那青年正是忠恕,自離開代州,候君集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用意自是讓他見習軍務(wù),今天他倆正與周進商議典軍移防的事宜,梁軍的闖營聲傳了進來,周進馬上建議候君集離開,候君集經(jīng)驗老到,僅聽聲音就判斷只是小股敵人過來sao擾,無關(guān)大礙,坐著不動勢,繼續(xù)與忠恕和周進探討,沒想到馮瑞殺進來行刺。忠恕武功高過周進許多,應(yīng)變經(jīng)驗卻稍欠缺,所以反而是周進搶先出手攔截。周進被馮瑞一掌拍中,只感手腕像斷折了一般,見忠恕截住了馮瑞,強忍著疼痛把候君集拉出屋去,這邊正堂上只剩下忠恕和馮瑞二人酣斗。 忠恕也認出了馮瑞,知道他是云州武功最高之人,不敢有絲毫大意,一上手就盡出全力。馮瑞突襲失敗,已經(jīng)殺不了候君集,這時一心謀求脫身,他知道忠恕曾挫敗李正寶與辛獠兒聯(lián)手,哪里還敢藏拙,盡使平生絕招,兩個出自朝陽宮的高手在屋里激戰(zhàn)起來,正堂中劍氣森森,光寒刺骨,勁風激蕩,連堂上的題匾都在搖動。馮瑞越斗心里越驚,這青年不僅功力渾厚,招式熟練,經(jīng)驗還豐富,以一雙rou掌對敵寶劍,仍然占盡上風,他連換數(shù)種身法,想騙忠恕上當,可惜都沒得逞。 于大春率部駐扎在懷仁城中負責保護候君集,聽說候君集遇刺,立刻趕了過來,見周進已經(jīng)護著候君集逃了出來,就命令軍士把都督護送到左營,自己進來想給忠恕幫一把手,一進門就見屋里殺氣逼人,他站立不住,只得退到屋外,替忠恕觀陣。這時一個校尉跑來向他報告:來犯的梁軍共有一百人,領(lǐng)頭的是馮瑞和梁洛仁,已殺死八十五個,活捉十五個。于大春忙問抓到梁洛仁沒,那校尉說城里都搜遍了,沒見他的影子,有人說一開始沖營他就不見了,可能早跑了。 屋里激斗中的馮瑞聽到這話,立刻就亂了,心中的種種疑惑此刻倏地有了眉目,他對梁洛仁知之甚清,這位梁王世子骨子里就是個貪財好色的卑鄙之徒,今天一反常情地做出一副以身殉國義氣干云的豪邁姿態(tài),約請他一起襲擊候君集,其真正用意卻是讓他來送死,不用說梁師都就是主謀。梁王父子之所以要借刀殺人除去自己,是因為云州守不住了,他們想北逃突厥,怕自己礙事,那天梁洛仁說要獻城給突厥,并非一時失言,而是梁師都有意借著兒子試探,可憐自己還苦心勸諫,替他們遮掩。 馮瑞死心塌地追隨梁師都,盡心盡力教育梁洛仁,可以說滿腔孤忠,冰心一片,沒料到最后被這對父子坑算,不禁心如死灰。忠恕見馮瑞不知何故突然章法大亂,就放慢招式,想生擒了他,這時庭芳和寶珠闖了進來,她們居住在后營,距此十多里,聽到這邊有變故,立刻趕了過來,見忠恕占盡上風,馮瑞已經(jīng)不支,這才稍稍寬心。寶珠叫道:“大勇,他是馮瑞,是梁師都手下第一惡人,詭計最多,不要放他走了?!?/br> 忠恕輕輕說聲“知道。”馮瑞是個大人物,如果能活捉他,對攻破云州會有大用,但馮瑞浸洇朝陽宮武學數(shù)十年,身手不凡,縱使內(nèi)力稍弱,要擒拿他也是不易,忠恕不由得想到了雁門劍法,他接觸雁門劍法后,對武學的領(lǐng)悟雖然沒有杜百年和吉文cao那樣深刻,也是大有體會,此時對戰(zhàn)朝陽宮門人,正好派上用場。他把雁門劍招融匯到拳掌中,使一招“舉心運意”擊向馮瑞胸口,預(yù)料馮瑞會用“燒香散花”的變招來應(yīng)對,他早設(shè)計了后招,只待馮瑞掌到眼前,就使雁門劍中的“鵬飛萬里”扣他左腕,當可擒住他。 忠恕一拳擊向馮瑞胸膛,哪知馮瑞不僅沒變招,反而挺胸一迎,他收招不及,一拳實實擊在馮瑞心口,此時他的清寧生內(nèi)力好生了得,雖是一招虛式,威力也足以摧石斷柱,只聽“咔嚓”一聲,馮瑞的胸骨被擊得塌陷數(shù)寸,身子飛出一丈,摔到案上又滾下地來。 忠恕沒想到馮瑞會求死,急上前搭他腕脈,馮瑞心臟被擊破,口噴鮮血,縱使大羅真仙也難以挽救了。馮瑞一代豪杰,又是師門長輩,忠恕不想讓他在死前遭受折磨,急給他輸入真氣緩解疼痛,馮瑞睜開眼睛,吐出一口血水,看了看忠恕,輕輕笑道:“謝謝!死在你手下,總算沒辱沒了師門?!敝宜〉溃骸榜T大俠,你又何苦呢!”馮瑞臉露苦笑:“馮某愚忠一片,識人不明,早就該死了?!睂氈楹吡艘宦暎骸澳愫土簬煻荚O(shè)計害死我父親,害死許叔叔和經(jīng)義,這樣死便宜了你?!瘪T瑞看了看寶珠:“武姑娘,令尊與令弟之死我確實有份,那些胡人弟子也是我殺的,不過…”寶珠一怔:“不過什么?還嫌殺得少嗎?”馮瑞氣息不繼,眼晴閉上又艱難地睜開,嘴邊鮮血涌出,含混道:“許遜受傷,逃了?!睂氈榧卜律韥恚骸笆裁??什么?”馮瑞苦笑一聲,眼角淌下幾滴淚來,頭一歪,死了。 寶珠急給馮瑞輸氣,忠恕阻止道:“寶珠,他過去了,沒用了?!蓖シ忌锨鞍阉似饋?,寶珠連問:“大勇,你聽清了?他剛才說什么?”忠恕知道她心念許遜,點頭道:“他說許叔叔受了傷,逃了?!睂氈閱枺骸斑@是什么意思?”她心里認定許遜與父親一起死在了頡利牙帳,突然聽馮瑞說他沒死,一時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忠恕道:“許叔叔當時沒有遇難,可能逃出去了?!睂氈榧钡溃骸拔胰フ宜!敝宜∫话炎ё∷骸皩氈椋S叔叔或許真地逃過一難,但突厥那么大,冰天雪地的,你上哪去找?”寶珠含淚道:“我要去找?!边@時庭芳道:“武姑娘,事變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如果許叔叔逃了出去,此時可能已經(jīng)有了落腳之處,馮瑞的話太含糊,沒個方向,但云州城里有一個當事人可能知道得更詳細?!睂氈楹椭宜⊥瑫r道:“梁師都!”庭芳道:“很快就要破云州了,我們一起去抓梁師都,打聽許叔叔的下落?!睂氈闆]有應(yīng)答。 忠恕知道寶珠一時不會平靜下來,肯定會不斷想著許遜的事,庭芳剛才的話只說了半截,突厥獵殺武顯揚,層層追剿,許遜即便沒當場被殺,受了傷也很難逃得久遠,或許此刻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寶珠視許遜如親父,得到一絲飄渺的訊息肯定會不計代價去找尋,但茫茫大地,冰封一片,到哪兒去找一個躲起來的人呢?忠恕心道這幾天得多陪陪她,千萬不能讓她蠻干。 梁洛仁和馮瑞出城之后,梁師都把林世一、李正寶和辛獠兒叫了過來,流著淚告訴他們,馮瑞帶著梁洛仁出城襲擊候君集去了,三人都分外擔憂,害怕他們師徒此去兇多吉少。天亮不久,近衛(wèi)來報,派出的十隊哨探都回來了,沒見到一個襲擊懷仁士兵的蹤影,梁王府里沉悶得可怕,到得中午,哨探傳來消息:襲擊失敗,馮瑞已死,梁洛仁下落不明。李辛林三人聽到馮瑞的死訊,無不悲痛流淚,梁師都更是放聲大哭,他的痛悲也不是作假的,數(shù)十年生死相依,馮瑞對他的忠誠他怎會感覺不到?只是為了兒子,不得不如此,他已經(jīng)下定城破身死的決心,就是想以自己的性命酬報馮瑞。 梁洛仁下落不明,李辛林三人判斷他很可能被唐軍俘獲,唐軍中的高手能活捉李正寶,擒拿梁洛仁當然更不在話下,林世一提出闖懷仁營救梁洛仁,梁師都流著淚連連擺手,說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讓他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