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胡漢之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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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眾人又在另一條山谷中尋找了半天,發(fā)現(xiàn)了一頭帶著三個幼仔的母熊,速闊猶豫一下,沒有出手,在山谷中過了一夜,即帶領(lǐng)大家啟程返回營地。這一次出獵得到一張上好熊皮,還有四五百斤rou,收獲遠勝去年,眾人都很興奮。離營地谷口遠遠地,部落的騎哨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立刻有數(shù)十人跑過來迎接,速闊等人像英雄凱旋一般被簇擁到黑帳,在大帳中央攤開熊皮,擺開熊rou,開始向大家炫耀。 忠恕思念寶珠,一進谷地就離開大伙,悄悄回到住所,推開帳門,里面昏暗一片,寶珠竟然不在。這幾個月來,寶珠幾乎一直呆在氈帳中,很少出門,忠恕心里一動,四下打量,做飯的家什明顯好幾天都沒動過了,地上畫著“勿念”兩個漢字,忠恕感到不妙,仔細查看帳內(nèi),發(fā)覺其它的東西都在,唯有她的馬包和皮氅不見了,看來她騎馬出遠門了!她會去哪去?是臨時有事,還是去找?guī)煾噶??她功力雖然恢復(fù)了,但孤身一人,在這荒野雪原,遇到暴風(fēng)寒潮,或者再遇到祆教的人怎么辦?忠恕心急如焚,就想備馬去找她,出得門來就愣住了,大地茫茫,去哪里找她呢? 半天之后,忠恕稍稍冷靜,回想起寶珠最近的神色舉動,心里暗悔,那些天她很少嘲弄自己,偶爾還顯露出微微的憂傷,獵熊前又把軟甲留給自己,這不是已經(jīng)決意要走嗎?可恨自己陶醉在快樂中,竟然絲毫沒有察覺,真是愚笨!轉(zhuǎn)念又想:寶珠是自己要走,還是收到師父的訊息才走?她去了哪里?還會回來嗎?如果再不能相見…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寶珠,忠恕頓時覺得心都被掏空了,悲從中來,眼淚刷刷直流。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谷中起了大風(fēng),把帳門風(fēng)吹得啪啪作響,忠恕失魂一樣呆呆站立著,動也不動,自離開阿波大寺,他從沒感到如此孤單無助,就像一個人被拋置在永遠走不出的死寂沙漠中,想嘶叫,想求饒,想死。直到淚水被凝成了冰,他才木然回到氈帳,躺在地上,哭一會,想一會,也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法鈴聲,忠恕驚喜地跳起來開門,只見營地的薩滿賓牙持著法鈴站在門口,看見忠恕,賓牙施了一禮,道:“大勇,我想請烏蘭為我加持法力?!敝宜∫徽嘿e牙還不知寶珠已經(jīng)離開。賓牙見忠恕攔在門口,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解釋道:“力瓦都的老婆要生了,可能是三胞胎,我怕自己法力不夠,應(yīng)付不來?!敝宜¢W開身體,賓牙躬身進了氈帳,眼睛適應(yīng)一會,這才發(fā)覺寶珠不在帳中,也怔住了。忠恕道:“我回來時她已經(jīng)不在了?!辟e牙有點慌神:“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忠恕道:“閣下知道烏蘭去了哪里嗎?”賓牙連連搖頭,忠恕重歸于絕望。 賓牙四下查看,找到寶珠遺落下的法鈴,滿臉欣喜,朝向西方跪下,嘴里念叨了一番咒語,持著法鈴匆匆走了。薩滿的咒語忠恕一句也沒聽懂,他只聽清了一個詞:圣山,腦中靈光一閃:圣山就是于都斤山,薩滿教的總壇就在圣山上,無論寶珠去了哪里,都要回歸總壇,自己到那里等,肯定能遇到她,可轉(zhuǎn)念一想,找到寶珠又能如何?她不惜性命相救,又千方百計哄騙自己加入薩滿教,甚至明言可以退教,就是想挽留自己呆在突厥,但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庭芳,更不可能留在突厥,就這樣負了她,再見面又能如何呢?但如果再不相見,這一份思念又如何消解? 輾轉(zhuǎn)半夜,忠恕想起了經(jīng)驗豐富的宋念臣和安伯,這二人飽經(jīng)世事,也許能指一條明路,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他們,好容易捱到天亮,不及挽發(fā)就急奔宋念臣與安伯居住的氈帳。宋念臣二人看到忠恕哭喪著臉,眼圈黑腫,都是一驚,當(dāng)聽說寶珠悄悄離開了,二人沒有驚詫,顯然寶珠會走早就在他們意料當(dāng)中。寶珠呆在商隊中,他二人感到巨大壓力,寶珠是大薩都最心愛的弟子,如果在他們的護衛(wèi)下出了差池,無論什么原因,大薩都都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現(xiàn)在寶珠走了,他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安伯拉著忠恕坐下,道:“大勇,你心里一定很難受。年青人遇到這么至情至性的女子,又以命相托,誰能不傾心相對呢!”忠恕又落下淚來,安伯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等他不哭了,宋念臣說道:“也許她僅僅是臨時有事,等事了還會來找你。春天里突厥有盛大祭祀,她是教里的頂尖人物,一定會出席,說不定就遇見了?!敝宜「械揭稽c希望,安伯接著道:“事情總有好壞兩面,烏蘭離開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彼粗宜]有過激反應(yīng),繼續(xù)道:“大勇,咱們關(guān)著門說話,你別見怪。薩滿教與咱們中原的佛教、道教不同,與祆教也不同,很神秘,有點怪異,突厥人敬重薩滿,可又十分懼怕他們。烏蘭是薩滿教的頂尖人物,身份尊貴,你看看這里的突厥人多么畏懼她,也律臺俟斤也算是個大人物,在她面前都不敢抬頭。她的師父大薩都是突厥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傳達上天旨意,圣顏一慍就會有無數(shù)人喪命敗產(chǎn),連突厥大可汗都畏他七分,但這樣的圣人,竟然沒幾個突厥人見過他,你說他有多神秘可怖?!敝宜〉溃骸拔抑??!卑膊⑿Φ溃骸按笥拢_滿都是很冷靜的人,她那樣紆尊降貴對你,絕不是一時沖動,可能是真心想與你相守,但大薩都對她愛逾性命,會準(zhǔn)許她叛教嫁給一個漢人?”宋念臣也考慮到這一層:“你去找她肯定有危險,大薩都會對你不利?!卑膊c點頭:“多半如此。我知道你對烏蘭一往情深,愿意為她而死,也不怕死,但大薩都這一關(guān)很難過去。即便退一萬步,大薩都不干預(yù),你們能如愿在一起,難道你就這樣一直流落在草原上?咱們是漢人,我不知你的雙親是否還健在,但總有親人故友在大唐吧?突厥和大唐是仇敵,你也見到了,我們商隊出境費了多少周折,將來你想回大唐,見親友一面,那定會千難成難。” 安伯作為一支商隊的行腳,確有直指人心的本領(lǐng),他對忠恕與寶珠二人之間的情形看得真切,理得透徹,對忠恕的心思拿捏得神準(zhǔn),話講得絲絲入扣。安伯繼續(xù)道:“雪開化后,我們還要西行,參加可汗會兵。那個地方靠近薩滿教的總壇,烏蘭知道我們商隊的路線,如果她有意,就會在可汗會兵的大典上找你,你要預(yù)做準(zhǔn)備。如果你想留下來,我和宋柜頭會成全的。”忠恕緩緩搖頭。 宋念臣問:“大勇,你身手這么好,又這樣英俊,不會沒成親吧?”忠恕臉一紅,搪塞道:“我父母去世早,沒人cao辦?!彼文畛夹Φ溃骸坝⑿酆位紵o妻!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與幽州最大的豪門結(jié)親也不是沒可能。”安伯笑道:“宋柜頭大包大攬,我就不多事了?!彼文畛嫉溃骸澳€得想想來蠻的事,如果俟斤硬要留他,我們可能就會輸給胡人,那可壞事了。”安伯笑道:“放心吧,我保證讓俟斤到時放人。今天還得提醒張健幾個,做事要把握分寸,別再被人扣了做女婿,又得費事?!彼文畛紘@道:“得讓他們多跟宏寶頭學(xué)一學(xué),一個冬天換七八個女人,竟然都笑臉相迎笑臉相送,這本事,唉,我年輕時也不抵。”宏寶頭指的是胡人虞大宏,他巧舌如簧,出手又大方,自到營地后,幾乎沒個固定的住所,每天都被突厥女人爭來搶去的。 忠恕問:“宋柜頭,咱們要和胡人比試什么?”宋念臣道:“咱們要不虛此行,還得跟胡人較量一番,很是兇險,每年都這樣。大勇,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等哪天你平復(fù)了,我好好給你絮叨絮叨。”在性命交關(guān)時刻,宋念臣和安伯不惜損耗真氣傾力相救,忠恕心里很是感激,聽說他們遇到了困難,他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盡一分力,于是道:“宋柜頭,安伯,我是商隊的人,有什么需要您們盡管吩咐?!彼文畛夹Φ溃骸按笥?,還是過兩天再說吧。”安伯道:“大勇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反正現(xiàn)在沒什么事,咱們聊一聊商隊的趣聞,也讓他給我們講一講他的故事?!敝宜〔缓靡馑嫉氐溃骸鞍膊?,我沒經(jīng)過什么大場面,也沒復(fù)雜的經(jīng)歷,如果不是您和柜頭照料,我早就倒在雪原上了,這一路上向您學(xué)了很多東西,您和柜頭今后對我多指教?!彼文畛己桶膊α似饋恚麄兌际秋柦?jīng)世故的人,當(dāng)然聽得出忠恕的話發(fā)自肺腑,很是高興,宋念臣道:“今天咱們幾個就好好聊聊。大勇,你知道我是什么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