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幽州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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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恕悄悄向外看去,見烏蘭還穿著白天的長袍,頭上戴了頂尖尖的帽子,那個愛笑的達忽爾陪在她身側(cè),次連走在最后,背上背著個布包。站在臺頂,視野當(dāng)然開闊許多,月光皎皎,北國大地撒滿銀輝,烏蘭望著遠方,嘆了口氣道:“這里離月亮好像更遠了?!边_忽爾抬頭看了看月亮,問道:“是嗎?這里比草原高多了,咱們一路上行,應(yīng)該距月亮更近了啊,次連,你覺得呢?”次連頭也不抬,答了句:“不知道!”看來此人天生不愛說話。 烏蘭環(huán)視四周,嘆道:“這古臺經(jīng)歷了千年之久,那些曾在此祭祀的人都到哪去了?”達忽爾道:“誠心祭天者,都登上天堂!欺天瞞神者,都墮入地獄!”烏蘭道:“你這樣說話倒有點像火祆教啊?!被痨旖淌庆旖痰牧硪粋€名字,因為祆教崇尚光明,用火祭祀,所以又被稱為火祆教。達忽爾道:“火祆教愚拙,教義東拼西湊,其中許多是借用我教諭義。”烏蘭道:“我倒覺得它們教義里的許多話講得很有道理,比我教透徹,多數(shù)教徒都是良善之人,就是那些胡人祭司太過愚笨苛毒,令人反感。”達忽爾憤憤道:“我根本不覺得火祆教義理有多深奧,也看不出他們的善良本性,只看葬俗就知他們違逆天性,人來自塵土,死后歸于塵土,哪有人死不埋,任由鳥啄狗啃的道理?”烏蘭笑道:“下次大可汗再讓兩教設(shè)壇,你可以上去質(zhì)問他們的麻葛?!边_忽爾道:“那些祆徒愚頑不化,卻長于唇舌,依仗著雕蟲小技蠱惑大可汗,再比試下去,我教更處劣勢?!睘跆m憂慮地道:“是啊,為了明年的論戰(zhàn),他們的東方大教主都要來牙帳了,聽說此人神通廣大,又口才便給,很是厲害,不能小瞧啊?!边_忽爾問:“烏蘭,大薩都讓您此時前去祭祀烏桓,是不是有聆聽天諭的意思???”烏蘭道:“大薩都是上天的使者,天意的化身,哪需要我去替他領(lǐng)取天意!”達忽爾笑道:“罪過!我只知道尊崇您,又好久不見大薩都,竟然忘記他老人家是上天使者了?!睘跆m道:“我也好久沒見過他老人家了,這次的諭示還是神鷹傳達的?!?/br> 達忽爾猶豫了一會,遲遲疑疑地道:“烏蘭,我跟隨您三年了,有句話一直悶在心里,我說出來,可能冒犯教義,但不說又怕對您不利,今天離國千里,次連又是自己人,不怕您責(zé)怪,我要說出來?!睘跆m道:“達忽爾,你照顧我三年,我很是感激。如果你要說的話違背教義,那請你別說?!边_忽爾道:“這些話在我胸中沉郁已久了,不說出來有違做下屬的本分,說出來又讓您為難。今天就在這幽州臺上,我背對著您,說給大地聽,說給古人聽,說給上天聽,希望上天感受到我的至誠,讓薩滿重現(xiàn)光輝?!闭f著,他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烏蘭跪在香爐前,雙手護住胸口,仰頭看著天空,祈禱道:“上天啊,請保佑薩滿,保佑我們的領(lǐng)袖大薩都,我們已經(jīng)三年沒見到他老人家真顏,沒有聆聽過他的布道,如果他老人家還在護持著突厥大地,還在關(guān)心著百萬草原民眾,讓我們看一眼他的背影,讓我給他的馬喂把草料吧!”烏蘭聽著達忽爾的禱告沉默不語,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忠恕心道這些人果然是薩滿教的,和三伯是同一教會,她們來自北方大草原,怪不得見了什么都稀奇,他們在這里禱告,不成想教中的私密被他人聽了去。聽達忽爾的話意,現(xiàn)在薩滿與祆教之間有很大的紛爭,薩滿現(xiàn)在處于劣勢,曹使者就是祆教的人,或者受祆教的指使,襲擊烏蘭可能就與兩教相爭有關(guān),祆教東方大主教阿伍德明年要親自出馬,到突厥搞一個什么辯論,但就在此危難時刻,他們的領(lǐng)袖大薩都卻三年不見蹤影,所以他們心中焦急。一想到阿伍德,忠恕心底登時冒出一股寒意。 達忽爾跪在地上,反復(fù)做著同樣的禱告,烏蘭對次連道:“扶他起來!”次連上前,把著達忽爾的手臂向上一拉,達忽爾順勢站了起來。忠恕看到達忽爾的臉上滿是淚水,心道這人還蠻誠心的,他又想到三伯老阿,老阿為了信仰,竟然在深山中修了二十年的苦行,這需要怎樣的虔誠?。≈宜∵B帶著對烏蘭和達忽爾也起了敬意。 烏蘭對次連道:“準備祭品!”次連打開背包,從中取出幾件東西擺放在香爐邊上,然后退后幾步,站在烏蘭身側(cè),烏蘭整了整帽子,走上前去,看來就要做儀式。忠恕知道只要她靠近香爐,那個胡人在里面搞的名堂就會爆發(fā),他捏起一塊石子,對著那水缸彈了過去,只聽“當(dāng)”地一響,烏蘭迅速躍后,達忽爾和次連拔出刀來護在她的身側(cè),緊接著聽到“呼”地一聲響,從水缸中沖起一片水幕,烏蘭正在詫異之時,那水幕竟然在空中轉(zhuǎn)向,成千上萬的水滴直向她射來,一個黑影裹在水滴中,揮動著長劍疾刺她的臉龐,同時從臺下躍上八條人影,揮著兵刃攻了過來。 烏蘭右手一揮,只見一條兩丈長的帶子飛到空中,圍著水滴快速旋轉(zhuǎn),飛散的水滴被聚成一道水柱,她手腕一摔,那水柱像條游龍般飛向側(cè)后,正打在一個撲來的突厥人臉上,那人啊地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此時曹使者的細劍已經(jīng)刺到烏蘭眼前,只見她閃開半尺,長帶像條游蛇纏向胡人的腰間,那曹使者真是了得,身在空中,硬是下沉三尺,避開長帶,手不回撤,劍尖在空中轉(zhuǎn)了彎,奔向烏蘭的腰間,烏蘭輕哼一聲,向左微微一閃,手中長帶像絨花般縮成一團,向著曹使者臉上罩去,曹使者劍尖上挑,想攪開帶團,不想劍身被帶子粘住,心道不好,丟了劍就想往后退,就在他劍勢遲滯的一瞬間,腰上挨了重重一腳,直飛出一丈開外,落地差點站立不穩(wěn),還沒等他定過神來,烏蘭的長帶已經(jīng)像劍一樣點向他的面門,此時那兩個教長趕到了,一個揮刀格開長帶,另一個刀尖點向烏蘭左肩,另有五人從身后逼了上來,達忽爾和次連護在烏蘭身后,揮刀與他們戰(zhàn)在一起。 只一個照面,曹使者軟劍就被打脫了手,他施展突然襲擊,不僅沒得逞,腰間還挨了一腳,忙運氣內(nèi)探,查知內(nèi)臟沒有受傷,立刻撿起軟劍,重又加入戰(zhàn)圈。祆教八人把烏蘭三人圍在臺中央,五個人對戰(zhàn)次連和達忽爾,曹使者和兩個教長對戰(zhàn)烏蘭,那兩個教長武功著實不弱,進攻快如閃電,收招疾如流星,刀勢快而狠,一人??碁跆m的長帶,另一人則乘機進攻,那胡人吃了冒進的苦頭,知道對方武功厲害,不和烏蘭正面對攻,乘著兩個教長攻擊的間隙用軟劍偷襲,當(dāng)時他就是以這種方式熬死了重傷后的周典一。烏蘭身法奇幻,面對著三個強敵,絲毫不處下風(fēng),她的長帶不知是何物制成,在內(nèi)力催動之下,忽如鐵槍一般刺扎,忽如絲帶般繞纏,與鋼刀相碰,竟然發(fā)出金屬相交的砰砰聲。達忽爾和次連對面五人實力較弱,他們注意防護烏蘭的后背,僅以刀撥開對方的刀勢,并不主動進攻。 忠恕伏在暗處,看烏蘭三人足以守住陣勢,就不急著出手,他想先看看祆教一方的實力,特別是那胡人的路子,一會動手,務(wù)必要一擊而中。 臺中諸人斗得激烈,只見刀光耀眼,帶影矯健,劍勢詭異,人來我往,難分勝負。那胡人曹使者見一時難以取勝,立刻轉(zhuǎn)換策略,用胡語喊叫了幾聲,后面五人中立刻分出來兩個人參與圍攻烏蘭,剩下三人以一種奇怪的陣形殺向次連和達忽爾,這三人或跳或伏,相互掩護,組的是一種很厲害的刀陣,這刀陣的威力竟然比剛才五人合力更大,次連和達忽爾背靠背守護著烏蘭的側(cè)后,顯得有些吃力。只看兩個來回,忠恕就知道要糟,果然次連一個轉(zhuǎn)身不及,被刀陣從烏蘭身邊隔離出來,他拼力想靠近同伴,無奈被刀光困在中間,達忽爾沖上前救援,刀勢如風(fēng),就是攻不破那三人的陣勢。次連硬接迎面一刀,身子一頓,一把刀已經(jīng)砍向他左肩,達忽爾被阻在外圍,不及救援,次連肩膀中刀,大叫一聲向下歪倒,身體還沒落地,腿上又挨了一刀,他發(fā)出一聲慘叫,痛得昏了過去。那三人得手,刀陣不停,隨即圍住了達忽爾,達忽爾獨戰(zhàn)三人,立刻危險起來。烏蘭獨斗五人,并不落下風(fēng),忽見次連倒地,生死不知,而達忽爾嘴上功夫厲害,武功卻不硬實,不由得心中急慌,只得擋開對面的進攻,退向達忽爾,長帶反擊刀陣,幫達忽爾解了圍,二人背對背迎敵,已然落了下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