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只寶狐-晦污之身稚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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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烈的熾紅花兒伸展著葉片,蜷曲鮮嫩的血色瓣蕊尖銳地挺立著,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紅得耀眼的花朵深深扎根在土地上,在冰冷日光下泛著迷幻鬼魅的氣味,辛辣綿長,細(xì)嗅偏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辛秘倦倦地靠在塌上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烈焰花朵,出神想著什么。 “你傷還沒好嗎?”身后傳來丁零當(dāng)啷的金屬碰撞聲,她沒有回頭,聽出是阿壽的嗓音。 “我現(xiàn)在只是凡人,自然沒有那么快?!弊兓厝诵蔚睦淦G女子因為身體的不適而蒼白困倦,眉眼間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倫不類穿著女子上裳和男子下褲,露著一截精瘦手臂的阿壽毫不在意地坐在她身邊,渾身披掛著的銀飾碰撞作響,他發(fā)梢系著漂亮的絹花蝴蝶,眼角用油彩繪著重重迭迭的花朵。 即使那天帶著自己的部族活生生將巨大的黑蛇撕成碎片、踏作塵土、渾身染血,整個山谷都彌漫著濃郁不散的黑血,投身湖泊洗掉那些血污后,他仍是一只蝶、一只鳥、一片雪……只留下自然純真的精怪模樣。 “你的屬下傷好了?!卑弁媾约菏直成洗孤涞你y片,嘀嘀咕咕地說。 辛秘側(cè)頭瞄了他一眼,“……哪個?” 阿壽扭頭看她:“你不是一直只把一個人當(dāng)下屬嗎?就是那個強壯一點、像門一樣寬的那個,他沒有傷到骨頭,肺腑間有點受損,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br> “哦?!毙撩赜职杨^轉(zhuǎn)回去了,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阿壽一直瞄著她的反應(yīng),見她氣息平平,自己先納悶了:“另一個人不是為了你愿意一死嗎?你怎么都不問問他,中原的神好冷漠啊?!?/br> 辛秘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也想知道,但不愿意在人前表現(xiàn)出急迫免得被人揪住小辮子這回事,眉眼不動,四平八穩(wěn)地唔了一聲:“他不是還沒死嗎?” “倒是沒死啦?!币娝娴牟桓信d趣,阿壽不甘心地追問:“可是他也就差一口氣了,若不是我及時接手,他必死無疑的?!?/br> “凡人有句話:除死無大事。”辛秘聳了聳肩,微微傾斜身體,不讓自己受傷的肋骨繼續(xù)受壓,興致缺缺。 “……好吧?!币娫趺炊嫉醪坏剿缚冢坌箽舛迥_,腳腕上掛著的一把銀鏈子叮叮作響,“他醒了,傷疤還蠻嚴(yán)重的,我去不掉,這在中原,是不是很嚴(yán)重???” ……是很嚴(yán)重。 若他想要圖謀一個世家大族,那么皮囊自然是很重要的,更何況他慣常的把戲就是借著自己天生文氣帶笑的模樣示弱。 辛秘說不好自己的心情,一方面覺得他沒死已經(jīng)很幸運了,另一方面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又忍不住地想他未來是否會被影響。 他會后悔嗎? 她有些煩躁,不露痕跡地抓了抓自己的袖子,狀似無意地提問:“傷疤?在哪里?” “當(dāng)然是哪里都有。”阿壽說,手指大概在身上揮舞著示意范圍:“他被火焰和毒素侵蝕掉了一層皮,我只能讓他rou身加速恢復(fù),但無法違背自然規(guī)律,哪里受損自然哪里就會留下疤痕,腿腳、手臂、胸腹、肩頸、臉面……” 辛秘閉了閉眼。 當(dāng)時從黑蛇腹中救出他時,他已經(jīng)是渾身血rou模糊的模樣了,她也大體猜到了他受的傷。 “如果你想去看他,可以去隔壁那個小屋子?!?/br> 她久久不回答,阿壽有些無趣,叮鈴作響地站起身,理順自己層層迭迭的衣擺就要離開:“他也醒了,但他也不好奇你的想法,真是怪異?!?/br> 阿壽離開了。 辛秘看著自己帶著擦傷的手背,上面涂著一層泛著草藥清苦的黃色藥膏,緩慢修復(fù)著開裂的創(chuàng)口。 她嘆了口氣。 “您來了?” 歐陽潯帶笑的聲音忽然響起。 辛秘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盡量端著表情冷冷淡淡地走了進(jìn)去。 她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態(tài)不對,也知道造成這種影響的原因,當(dāng)然,也明白想要盡快解決這種問題就必須得到當(dāng)事人的親口解答。 ……她只是,迷惑于生死之閡間凡人的選擇,并為之震撼罷了。 阿壽的小院子結(jié)構(gòu)簡單,推開門便是床褥,辛秘一抬眼就看到半靠在床上看書的男人,她有些下意識地躲避,視線先是定在房間里的一角,隨后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示弱,皺了皺眉,正正地看回去。 然后就看到了……半張臉都老老實實纏著繃帶的歐陽潯。 他露在外面的一半臉帶著有點壞的笑意,唇角有些擦傷,一笑他就痛得“嘶”了一聲。 “……”還是第一次面對這個人沒有話講,辛秘抿著唇,黑眸深深地看著他。 “您為什么這樣看我?”歐陽潯合上書,笑瞇瞇地開口。 這個人好像是成心的。 成心坐在一推門就能看到的位置,成心用最大號的紗布將自己的臉包裹住,成心面帶笑容直勾勾地看著她,成心不提那件事只用最平常的語氣與她搭話。 就是為了看到她與平日不同的,錯愕又局促的模樣。 他成功了,她確實局促得要命。 辛秘嘆了口氣,在結(jié)果面前,“感受”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她xiele氣,遵從自己的心意,將眼神轉(zhuǎn)到一邊去不與他對視,“……你不后悔嗎?” “后悔?”歐陽潯像是聽到了好笑的東西,忽然哧了一聲,“因為即使我付出這樣的代價救你,你也不會對我上心半分,所以覺得我會后悔?” 他說的分外直白,辛秘有點不自在地皺眉:“并非貶低于你,只是我還算了解你的為人,你機敏冷靜,并不會為了一時美色或是情感丟掉野心……所以,若你后悔了,我會補償于你?!?/br> 歐陽潯掃視著她,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帶著笑意,卻像是融化在湖底的陽光,蕩漾著碎裂了:“我也算了解您。此刻您對我的百般糾結(jié),叁分是因為我救了您,叁分是因為我受了重傷,剩下四分則是詫異于我與您預(yù)想不符的舉動,讓一向料事如神的您感覺到意外,好像我哪里做了錯事……是這樣嗎?” 他聲音里不是沒有怨氣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在她面前就不會總偽裝得好好的了,偶爾也會赤裸裸地展示自己的野心與渴望。 辛秘垂眸聽著他的話,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里只有早知如此的澀然,“你在跳下去之前,就猜到了我會是這樣的表現(xiàn)。” 她沒有用疑問句,歐陽潯也半點不意外她會發(fā)覺。 “不如說是,我猜到了您會有的反應(yīng),才會跳下去?!彼p聲說。 窗外有風(fēng)吹過的聲音,辛辣而綿長的氣味在房中蔓延開來,是那些紅得驚人的花朵,它們無聲無息地生長在萬物衰敗的深秋,像跳動的心臟,像凝固的鮮血……張揚地昭示著自己的美麗。 辛秘的嘆息打破了室內(nèi)的平靜:“‘讓我記得你’,這就是你的野心嗎?” 歐陽潯向后倚靠在床邊木欄上,聲音里帶著惡劣:“而我成功了。” “我仇恨著奪走我母親的父親、家神、家族……拼了全力想和我愚蠢的弟弟爭搶,只覺得失去了一些,就要加倍地奪回來才行?!彼⑽⒁恍Γ澳銈円捕际沁@樣想的,對吧?不被家族重視的長子,身懷血仇,心有惡念,因此一定會鬧出一番動靜,要么成就大事,要么死無全尸?!?/br> “可我發(fā)現(xiàn),我想要得到的,從始至終都不是家族的名望地位金銀財寶。越接近我的目標(biāo),越靠近你,我就越頻繁地夢到兒時吃糠咽菜,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場面,那時,我才是真正的活著吧。” 可以依賴母親,也可以選擇學(xué)著保護(hù)母親,可以跟著街邊的先生念書,也可以上躥下跳地追逐蝴蝶,可以偷偷罵人,也能不倫不類地念幾句“之乎者也”。 “我曾經(jīng)是個人,是個活著的,平凡的人?!?/br> 沉默良久之后,他又張口了,聲音澀然,“他們毀滅的不止是我的親人,還有我健全的一生?!?/br> 他的出生本就是沖動之下變數(shù)未定的罪孽,鐵騎踏過的那個夜晚,重劍斬下,斬斷的不止是母親的喉嚨,也是他與塵世牽連不斷的絲線,從此之后他如墜深夜,日日煎熬在阿鼻地獄,他的喜怒哀樂,悲愁困苦,再不由自己決定了。 命運如此,可命運本并不理當(dāng)如此,他的一生帶著回憶破碎殆盡,努力活著的日日夜夜里,再沒有人會愛他的一切。 歌女為他的身法而注目,“父親”為他的聰慧而側(cè)目,就連神明都因為他有所用途而默認(rèn)了他的存在。 可真實的他呢? 真實的他會說臟話,性子急躁,生性善妒,做事不經(jīng)思考…… “人世煎熬我數(shù)十年,偽裝已經(jīng)焊死在我的面孔上,懦弱稚善的我到底還是死在了不知何時的流離之夜里,而這綿長一生,注定要披著重重枷鎖而活。” 他抬頭看她,目光碎裂,依稀有水色。 “決定跳下去的那一刻,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魯莽了吧。” “我想讓你記得,真實存在的我?!?/br> “即使你不會愛我,不會信任我,不會選擇我……但那一刻在我身體里活過來的小孩,就是會這樣笨拙地救自己心儀的姑娘?!?/br> ========== 發(fā)現(xiàn)有姐妹認(rèn)為龍神的毒是春藥,其實不是啦!不過我也沒有寫很清楚就是了,他的毒素類似于歐陽潯身上那種,會把人心里的惡念放大,就比如你每天喊著不想上班但每天早早打卡,如果中了這個毒你就會英勇地去炸掉公司(。 基友: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叁本書的角色加起來湊不齊幾個活著的爹。 ???好像還真是,淦 草草草,睡著了,被基友電話打起來更新 對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