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只惡犬-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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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胭脂鋪開在城門口不遠處,被流動的小攤販擋得嚴嚴實實,賣酒水的,賣果子的,賣rou食的,地上臟污少不了,小胭脂鋪自然生意慘淡門可羅雀。 但畢竟老板拿著辛氏開出的高額俸祿,他的愁眉苦臉只是他的保護色,城門口的地理位置對斥候或是像他們這樣的夜行者來說可太方便了。 不過今天霍堅并不打算帶著辛秘走城門。 胭脂鋪的老板下午派小廝去買過燒rou,機靈的小廝早早觀察過,發(fā)現(xiàn)有兩個尋常武人打扮的大漢就著幾壺酒幾乎在酒水鋪子上待了一天,還在東張西望。 “有人在門口盯著,看起來是一幫直腸子武夫?!彼ЧЬ淳吹亟o辛秘匯報。 “直腸子武夫”等于傻子。 確實,從下午那幫追擊的人用了那么久才反應過來,還那么大張旗鼓地追出城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并非尋常人的表現(xiàn)來看,這群人并不是什么在背后耍弄心思的聰明人。 但凡事都說不好,也有可能這只是麻痹他們的表現(xiàn)。 按照大歷律令,城門十尺之內(nèi)不可搭起建筑,只是現(xiàn)在禮崩樂壞,這些規(guī)章早已名存實亡,孟縣的城門口長滿了茂密雜亂的羽樹,那些隨意擺攤的小販兒早早給了守備們好處,過了宵禁時分仍然在外,只是現(xiàn)在天色太晚,他們大多都回家去了。 只留下殘羹剩飯的垃圾,白天小廝看到的那兩個大漢也不見蹤影。 “這里看起來沒有人。”辛秘一直無聲地跟在他身后,步伐輕輕,盡量不拖后腿:“但我很好奇孟縣已經(jīng)這么混亂了嗎?連守軍都不見蹤影。” 她很敏銳。 霍堅搖了搖頭,帶著她向角落里后退了一步:“……我不久之前還是守軍的一員。”所以他知道,這里一定有問題。 守備軍多是他們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貧民,沒什么大志向,也會偷jian?;?,即使不想保家衛(wèi)國,也多想從邊城撈一份油水。 偷渡客的口袋最肥了,守軍才不愿意放過這份收入。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緊張盯著那邊的辛秘,她眼睛在月亮下顏色深深的,黑白分明,剔透地反著光。 “……您很聰明?!彼目陌桶偷乜洫劇?/br> 然后那雙清洌洌的眼睛轉來看他了。 辛秘頭發(fā)扎起來了,露出光潔的額頭,挑著一邊眉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些守軍每日從辛氏商隊里抽成無數(shù),這可是肥差,即使是逃災我也不信他們會拋掉這份差事?!?/br> ……也對,這算是辛氏商隊去南邊的必經(jīng)之路。 馬匹拍歪了的霍堅抿了抿嘴,不說話了,悶頭去看周邊環(huán)境。 辛秘仍然挑著眉,盯著他忙忙碌碌的背影,有些惡劣的促狹,從鼻子里哼出帶笑的一聲,將他的袖子抓緊了一些。 城門無人,卻暗藏著更大的危險,斷然不能走這里了。 男人看了看月亮,確定好方位,帶著她七繞八拐地走進了一條暗巷,這里兩邊民居破舊低矮,院子大多打通,空氣中彌漫著越來越濃郁的怪味。 “……這是什么味道?”嬌貴的神明忍了又忍,強撐著走到深處,還是沒忍住,以袖掩鼻。 屋宅矮舊,但對她的身高來說還是足以遮擋視線,她四下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這樣惡臭。 霍堅沒有回頭,聲音淡含歉意:“您忍一忍,這里是鹵味莊子堆放鹵料的地方,沒什么人會偷,又味道大,所以這里的巡邏會少一些?!?/br> 鹵味? 辛秘想到白天在街頭小吃攤看到的醬rou們,rou嘟嘟的肘子,還有紅彤彤的筋道牛rou,一時有些匪夷所思,又有些反胃:“鹵rou不該是香的嗎?怎會如此……腥臭。” “因為太多了,一進院子放十多個大缸,味道混雜,自然會如此。”霍堅低聲給她解釋,絲毫沒有不耐煩。 他小時候,在成為流民之前,曾經(jīng)在一個作坊里幫過忙。 遼北大地水草豐茂,適合畜牧,牛羊眾多,做成鹵rou也是很流行的吃法。將南邊運來的昂貴的香料進行調(diào)配,倒進大缸里,再倒入醬油、水、黃酒,加大了火熬煮…… 最后就變成了褐色粘稠的濃料,熏得人直流眼淚,口中發(fā)苦。 他還得忍著濃煙和逼人的高熱,將木料不停歇地丟進火焰中,手指灼傷、頭發(fā)被燒焦都是最小的事,他曾經(jīng)的玩伴一個腳滑掉進了煮醬的大缸里,被烹地掉了一層皮,很快就死去了。 但這些都是污濁的泥土,他不想用這些來玷污明月半分,因而并沒有向她提起。 辛秘皺著眉頭,想不到燉rou的料聚在一起會有這樣的殺傷力,以前在家里品嘗過的精致rou菜頓時不香了。 但她知道輕重緩急,沒有鬧著要離開這里,只是皺著鼻子,盡力催眠自己:聞不到聞不到聞不到…… 鹵料院子里果然沒什么人,這種包了一整片小院子的必定是較大的生意人家,rou場會鋪的更開,打手多半都在晾曬rou類那邊看著,再加上霍堅耳目聰敏又身手好,遇到有人也從陰影里繞開了,兩人有驚無險地從孟縣中心區(qū)走了出來,來到了建筑較為稀疏的民宅區(qū)。 走的太急,加上有些緊張,辛秘額頭滲出絲絲薄汗,她用袖口擦掉,吐出一口氣:“……這里都沒什么居民了。” 中心區(qū)是繁華的商貿(mào)集合地,而縣城外圍的民宅區(qū)反而處處年久失修黑暗無光,老舊的屋門在夜風中吱呀作響,一副許久沒有人煙的樣子。 霍堅自然知道為什么:“能走的,早就遷移到桑洲城去了,跟著辛家人做做生意,最不濟的也能開一塊地,起碼餓不死自己?!?/br> 都是中部平原,孟縣的土質(zhì)與桑洲所差無幾,但連年戰(zhàn)亂再加上天災人禍,再好的地都荒廢了。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但霍堅能察覺到辛秘的緊張,所以在時不時地憋一兩句話出來,緩解一下氣氛。 這次他依然在努力:“……你做得很好,桑洲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地方?!?/br> 但狐神不領情:“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守在那個黑乎乎的宅子里,所有的事都是別人去做的?!?/br> “……”霍堅嘴張了張又閉上,晚風吹得他心頭茫然,抬頭看看半空中冷冷的明月,似乎悟到了什么,無聲長嘆一句,還是悶頭趕路了。 他也沒看到身后神明微微翹起的嘴角。 孟縣一邊是丘陵,大大小小的山包組成了一片老林,山上有一座寺廟,曾經(jīng)信眾為了禮佛會定期清理山路,但現(xiàn)在戰(zhàn)事頻發(fā),這座寺廟也荒廢了,那條小徑雜草掩蓋,樹木蔥蔥。 霍堅選這里是有原因的,一方面這片山林與城門是反方向,對手不一定猜得到他們會這么大膽,深夜跨越縣城走這邊。 另一方面,在平原上想要逃跑躲藏遠遠難于山林,即使這邊有人把守,以下午看到的那隊騎兵的兵力來說,分到這里的不會很多。 沒有把握全殲,但他有信心帶著辛秘逃進山林。 狐神很能吃苦,她一向沒走過這么遠的路,柔嫩的足底即使穿著便于行動的軟靴也早已磨破,疼得鉆心,但她硬忍著一聲不吭。 只在跨過一叢樹藤時絆了一下,她咬住唇,臉都白了,霍堅才發(fā)現(xiàn)不妥。 他有些愣,沒想到平日里一點不舒服都不愿意忍耐的金貴人物偏偏這次這么能熬,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再看看她站定之后走路都有些跛了,皺了皺眉,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鑒于今晚幾次開口想勸慰她都被懟了,這次老實人吸取了經(jīng)驗,一聲不吭,垂著眼睛看著地面,只用動作表示愿意幫助她。 兩人正躲在進山入口旁邊的樹叢里,辛秘不敢大聲,冷著嗓子:“好好趕路,背著我怎么爬山?” 霍堅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執(zhí)意不肯站起來。半蹲著的寬闊后背迎著月光,粗黑的麻布面料勾勒出結實起伏的身形。 辛秘咬著唇,輕輕踢了他一腳。 “你為什么不說話!”她倒打一耙,頤指氣使。 “?”沒想到不說話也會挨罵的霍堅有些迷惑,清了清嗓子,如她所愿開了口:“背著您不會慢的,讓您自己走才會拖慢我?!?/br> 他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可不知道為什么又被辛秘踢了一腳。 她怒得臉紅紅的,也不顧矜持了,直接跳上他的后背,牢牢掛住。 行吧,神和人是不一樣的,這種驕傲也許就是神的特質(zhì)吧。畢竟他也沒見過別的神,辛秘這樣小貓?zhí)阶λ频牡箅y比起他曾經(jīng)遭遇到的一些簡直不痛不癢,他接受良好。 霍堅扶好她的大腿,下盤發(fā)力,穩(wěn)穩(wěn)地直起身體,辛秘幾乎沒感到晃動。 ……哼,這沒腦子的蠻子,也就身體好一點了。 她忍著腳上的刺痛,疲憊的雙腿終于得到了放松。 他背著她,就像帶了一個癟癟的包裹,輕輕松松地跨過會把她絆倒的樹根,攀上一階又一階殘破的臺階,身后沉睡在黑暗中的孟縣一點點變遠。 快要日出的時候,他已經(jīng)翻過了兩個小山頭,遠遠看到了山坳中殘破的佛寺。 ——他說的沒錯,果然她才是最慢的那個。 被困意環(huán)繞,強撐著睜開眼睛的辛秘恨恨地想。 ============= 今天一直刷新不出來,裂開 草,又和基友復婚了,起因是這人在豆瓣看到有人說我是厭女作者,因為前兩本書都是半強迫式rou開頭,氣不過和人家辯論,最后太生氣了找我吐槽,吐槽完才想起來我們兩個在冷戰(zhàn)…… 但是話都說了也沒法撤回了[doge] 不過厭女這個我真沒想到……我還一直把自己歸結為女權斗士呢,噗,半強迫式rou開頭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順理成章寫rou自己爽嘛……這篇文這么清水我能洗去這個污名了嗎,嚶 嚶個鬼,我就是混亂雜食性癖,只要寫得好我都吃得下,下篇寫rou番外,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