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 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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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勝雪,姿容清絕,全身上下干凈如初,完全沒有被這些惡心的蜘蛛影響到。就連殺蜘蛛都用凍死這種文雅的辦法,而且全程遠程控制,不像李朝歌,因為近身作戰(zhàn),衣服上不免沾染了泥土血液。李朝歌整理好氣息,問:“后面的都解決了?” “嗯?!鳖櫭縻≌f,“后面沒多少,大部?分都在你們這里。” 周長庚也從房頂上跳下來,他落到李朝歌身邊,習慣性用劍打李朝歌的胳膊:“連劍都能?被人?困住,當初是怎么教你的?” 周長庚同樣殺了不少人?面蛛,劍上滴滴答答流著鮮血和汁液,他的劍還沒碰到李朝歌,猛然被一柄冰藍色的劍格住。周長庚看見一愣,他在天庭時聽?說過,別看西奎天尊主管殺戮,而北宸天尊成?日和公文打交道,其實天庭里打架最厲害的是秦恪。其實也能?理解,任何?秩序都需要武力保駕護航,要不是秦恪武力足夠強,那些犯罪的仙子仙君怎么可能?乖乖領罰。 秦恪尤其擅劍,但天庭眾人?沒一個人?見過秦恪使劍。據說是飛升前秦恪和劍有什么忌諱,故而輕易不出劍。周長庚在天庭的時候一直想找秦恪過兩招,可惜從未實現?。 沒想到,今日他竟然看到了秦恪的佩劍。周長庚呆怔中,聽?到顧明恪說:“第二次了?!?/br> 什么第二次?周長庚不明所以回頭,見顧明恪冰冷地看著他:“事不過三,你最好改一改你這毛病?!?/br> 周長庚嘿了一聲,不由?捏手?上的關節(jié):“她都沒說話,關你什么事?” “行了。”李朝歌忍無可忍呵住這兩人?,“蜘蛛又來了,先干正?事!” 顧明恪收回劍,沒再看周長庚,轉身走了。周長庚憋了一肚子氣,不知道該怎么說:“我教出來的徒弟,我還打不得了?” 三人?雖然沒交流,但不約而同各守一個方向。李朝歌一邊砍人?面蛛,一邊想,今夜軍隊慶功,許多人?喝得人?事不省,這種時候偷襲確實是好機會。但是,李許已經死了,他現?在出手?又為了什么? 李朝歌思?索中,無意瞥到一個蜘蛛在醉倒的人?身邊走動?。它和其他矯健艷麗的人?面蛛一點都不一樣,它渾身灰白,而且身體?臃腫,行動?拖沓,龐大的肚子都拖到地上。它慢吞吞地在地上爬,用口器對著人?嘴吸氣,眼睛看不出變化?,但李朝歌感?覺有一股無形的能?量被吸到灰蜘蛛的肚子里?;抑┲胄臐M意足,爬向下一個人?,而被吸氣的人?身體?還和之前一樣,氣色卻迅速灰敗下去。 仿佛,最重要的生?命源被人?吸走了。 李朝歌馬上反應過來,那是人?身上的先天之氣。這股氣來自于娘胎,是上天對人?類最大的饋贈,有了這口氣妖魔鬼怪才不敢近身,人?類才能?成?為眾靈之長。先天之氣影響著方方面面,有人?先天之氣強,天生?聰明、健康、運氣好;有人?先天之氣弱,一生?都多災多難,正?是俗話里說的,娘胎里帶出來的病,治不好。 隨著嬰孩長大,先天之氣越來越弱,孩童的天眼、靈竅逐漸關閉,再也無法和天地樹木溝通,這也是修道、練武都必須從小孩子練起的原因之一。人?長大了就變鈍了,再也沒有小時候的靈巧勁兒,此時再學東西,無論什么都進益有限。 若先天之氣耗盡,則壽數將盡,人?也會飛快地衰弱下去。先天之氣珍貴而稀少,修道之人?將其視為無價寶,可惜除了娘胎,再沒有其他來源。沒想到,這只蜘蛛竟如此陰損,掠奪別人?的先天之氣。 李朝歌掃了一圈,目之所及,所有蜘蛛都斑斕兇猛,唯獨這一只灰暗丑陋,看起來毫不起眼。李朝歌意識到這是母蟲,她收了劍,立刻朝這只灰蜘蛛奔來。 蜘蛛群發(fā)現?李朝歌要對它們的母蟲不利,紛紛吐毒液阻止。李朝歌被一層又一層的人?面蛛攔住,等好容易解決掉這些雄蟲,母蟲已經跑遠了。 李朝歌二話不說就追。 一路上不斷有蟲子阻攔她,李朝歌一邊殺一邊追,不知不覺落到一個僻靜的庭院。李朝歌翻過欄桿,劍刃像月光一樣掠過,一條血線鋪灑,濺在了雪白的窗紙上。長著人?臉的腦袋咕嚕滾下臺階,卡在花壇旁邊。李朝歌回身解決掉另外兩只蜘蛛,花壇前的腦袋緩慢轉動?,在紅線的牽引下,無聲向身體?滾去。在它即將接觸到斷口的時候,一柄劍從上而下穿過它的太陽xue,深深刺到地里。 李朝歌拔劍,輕輕一抖,上面的血跡就消弭無形。李朝歌轉身打量周圍,精巧的亭臺樓閣,移步換景的園林假山,以及窗戶上的朝廷封條……李朝歌猜到這是哪里了。 既然來了,她也不客氣,直接推開門看。屋里陳設華麗,錦繡明亮,仿佛不久前還在住人?。但除了各種奢華享受之物,并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 李朝歌翻了翻書架,走出屋子。她一路都緊緊跟著母蟲,但母蟲爬進這里后就消失了。院子只有這么大,它還能?藏到哪里? 李朝歌繞著花壇走,她隱約覺得腳下的石磚不對勁,拿起劍一塊塊敲,果然,有些地方是空心的。 李朝歌在劍上施了真氣,猛地敲擊石磚,磚塊頓時裂出細紋。李朝歌后退,她剛站定,方才的地方就塌陷了,地面一路坍塌,正?好停在李朝歌腳前。 前方出現?一個黑乎乎的洞xue,大小可容兩人?通過。李朝歌看了一會,握著劍跳下去。 對方千方百計引她到這里,既然來了,豈有過門不入的道理。 府衙里,人?面蛛就像殺不完一樣,源源不斷朝他們涌來。周長庚握著劍將一只蜘蛛橫剖成?兩半,隨便抹了下臉上的血,說:“這里交給我,你去追她?!?/br> 顧明恪一掌把一只蜘蛛拍碎,他沒有說話,立即往另一個方向趕去。 · 李朝歌從洞口墜落,落地后她沒有停頓,當即彈開。果然四周射出好一陣亂箭,將她剛才站立的地方扎成?篩子。李朝歌從墻上跳下來,吹亮火折子,慢慢摸索著前進。 前面是一條曲折陰暗的甬道,地底潮濕,墻壁上凝著細細的水珠。每隔一段路,墻壁上就會出現?一顆夜明珠,柔柔散發(fā)著冷光。 第一次李朝歌沒有在意,連走了好一段后,她不由?感?嘆,每隔一丈就綴一顆龍眼大的夜明珠,看這條甬道長度,整個地宮不會小,這樣下來,得耗費多少資財? 中途出現?好幾個岔道,李朝歌不慎選錯了一個門,闖過釘墻、箭矢、毒氣才得以脫身。好在前面進入寢宮區(qū),機關終于消停了。這里不像甬道一樣潮濕,反而穹頂高高挑起,環(huán)廊拱橋彼此相連,腳下石磚打磨的光滑如玉,放眼放去有種黑暗的華貴感?。李朝歌拿著火折子,穿過一間又一間宮室。里面滿滿當當堆著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其耀眼程度連李朝歌看了都咋舌,但她并沒有停留,步伐毫不遲疑地向前。 慢慢的,前面的宮室不再像剛才那些奢靡,反而清凈古樸,擺設頗有雅意。李朝歌發(fā)現?有一間宮室中擺滿了書簡,她頓了頓,還是進去了。 她抽出最上面的一卷書簡,里面似乎是某種古文字,李朝歌不太認得,只能?連蒙帶猜磕磕巴巴地讀。她看了兩卷,大概猜測講了一個賢人?的故事,但里面人?名地名太多,李朝歌也不解其意。 李朝歌放棄讀書,轉而去看畫像。字她看不懂,圖像總是能?認出來的吧?她翻了兩卷,發(fā)現?宮室東面掛著帷幔,后面隱隱約約有東西。 李朝歌升起好奇,那是什么東西,為什么要藏在后面?李朝歌立刻放下手?里的畫卷,走向帷幔。 她掀開帷幔,看到面前是一堵墻,墻壁上掛著七幅肖像畫。這些畫雖然被藏在帷幔后,但是看紙張、裝裱、筆觸,明顯這些才是最貴的。 李朝歌順著次序,一幅幅往后看。宮廷里常有給帝后妃嬪畫肖像的習慣,被畫者穿著最隆重的衣服,一動?不動?幾個時辰,務必讓畫師畫出最莊嚴的姿態(tài)。這些畫也是類似,前幾幅無論男女都正?襟危坐,滿臉莊重,下面附著一長串駢文,李朝歌看不太懂,依稀認出來是人?物生?平和歌功頌德。 李朝歌不認識他們的謚號,只能?靠直覺猜測,這些分別是曾祖父、祖父、祖母。再后面兩幅是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美麗婦人?,李朝歌一看到那個女子就嘆了一聲:“是她?!?/br> 李朝歌在行宮時曾無意入夢,看到一個王后生?下了雙胞胎,卻因害怕祭司預言落空而要溺死后出生?的孩子。李朝歌當時還曾感?嘆,這位王后長相端莊美麗,心腸卻是截然不同的狠辣。 夢境中王后剛剛生?產完,頭發(fā)濕亂,臉色蒼白,但還是能?看出來,她和畫像中人?一模一樣。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父母。李朝歌還格外留意了一下父親,那位王君器宇軒昂,高鼻深目,骨相凌厲英武,是非常有男人?味的長相。父母都是美人?,難怪孩子如此出眾。 李朝歌走向下一幅畫,她站在畫像前,仔細辨認上面的字:“秦惟?” 原來大公子叫秦惟,李朝歌又抬頭望了眼畫像,這應當是大公子成?年后的畫像。不得不說,這對兄弟凈挑著父母的優(yōu)點長,骨相繼承了父親的英氣挺拔,皮相又繼承了母親的精致優(yōu)美,合在一起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李朝歌看了兩眼就離開了,她真正?關心的是另一幅畫。李朝歌如愿站在最后一幅畫像前,如她所料,他成?年后的長相比小時候還要優(yōu)越,劍眉星目,鼻梁窄長,嘴唇淺薄。他下頜精致,脖頸修長,身量挺拔纖長,帶著少年人?的勃勃英姿。 雖然長相相同,但明顯能?看出來兄弟二人?氣質迥異。而且看起來,他要比兄長年輕的多。 等等,年輕? 李朝歌趕緊去看畫像下面的字,最上方寫著他的名字,秦恪。漂亮的篆體?字后,屬于他的介紹卻寥寥無幾。李朝歌艱難地辨認著:“秦恪,襄王二子,惟同胞弟。長陵之戰(zhàn)后,列國聯合伐夔,危亡之際,秦恪舍生?取義,祭潛淵劍,七七活祭死,卒年十八。” 李朝歌眼睛倏地瞪大。 第154章 兄弟 那天她從夢境中離開的時候, 只以為他要回王都一趟。她親眼看著他披星戴月離開上黨,親眼送他進?入宮門。李朝歌覺得這?回總足以證明他的能力了,所以放心地?脫離夢境。她并不知道, 那次便是死別?。 他并沒有獲得應得的認可,反而被祭劍。他進?入那扇宮門, 再也沒有出來。 在藏劍山莊的時候, 盛蘭初曾經說?過, 潛淵劍之所以能給主人帶來權勢和?財富, 就?是因為經歷了血祭。李朝歌記得那是一種非常殘忍的祭祀方法,被祭者要放七七四?十九天的血,直到?最后一天跳到?劍爐中,以身祀劍。 盛蘭初,或者說?小蓮能蟄伏多年, 反殺丈夫, 她的心性不可謂不堅韌。即便這?樣小蓮都沒法堅持,放血到?第二十天就?全面崩潰,而顧明恪卻堅持了四?十九天。 李朝歌不由?按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白痕, 是前世被裴紀安一劍穿心時留下的傷疤,此后無論李朝歌用什么辦法,這?處傷再也沒法痊愈。那一劍刺過來的時候如此疼, 這?么多年李朝歌都無法忘卻,他卻一遍遍用劍挑開手腕,割脈放血。 李朝歌在黑森林看到?顧明恪時,曾注意到?他手腕上有月牙形淺疤,后來她借此識破顧明恪身份,他始終不肯認。李朝歌其實還奇怪過,神仙手上為什么會有傷痕呢?是什么東西能傷到?他? 難怪潛淵劍擁有增強國運的能力, 難怪他對潛淵劍總是避而不談,難怪當初李朝歌欲要毀劍報仇時,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攔下。原來,里面的血是他的。 李朝歌也終于知道,行宮時顧明恪為什么著急喚她出來。 “畫像有什么問題嗎?” 李朝歌吃了一驚,立刻拔劍轉身,朝聲音來處刺去。寒刃刺穿帷幔,將紗簾輕輕掀動,帷幔像煙霧一樣飄舞起來。李朝歌這?一劍用盡全力,然而穿過簾子后,她猝不及防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顧明???” 李朝歌本?能收力,全力攻擊又中途收回的反噬非常大?,李朝歌忍住經脈中的刺痛,險險停在對方喉嚨前。對方穿著一身黑色華服,平靜地?站在宮室中,和?李朝歌隔著一柄劍對視。李朝歌接觸到?他的眼睛,馬上認出來了:“你不是他?!?/br> 對面的人輕輕笑了笑,眼眸中興味盎然:“你怎知我不是?” 李朝歌沒有放下潛淵劍,劍尖依然抵著來人的喉嚨,冷冷說?:“他不會用你這?種輕挑的語氣說?話。你是秦惟?!?/br> 李朝歌話中并沒有疑問的意思?,她非常確定這?就?是大?公子秦惟,第一個降生,從小生活在天才的光環(huán)下,享受著兄弟二人努力的成果,又親手將弟弟推入死亡的人。 秦惟并不意外?自己被認出來。他修長的手指撫上潛淵劍,像見舊情人一樣親昵地?從劍脊上劃過:“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他竟然將潛淵劍留給你。” 秦惟的手指撫摸在劍上,李朝歌卻感?受到?一股冒犯。她寒著臉,毫不留情注入真氣,用力往秦惟喉嚨上刺。然而這?次,她拼盡全力,都沒法讓劍尖前進?分毫。 秦惟輕笑:“對著一模一樣的臉,你竟然舍得下手?” “閉嘴?!崩畛柚雷约翰粩城匚?,可是她依然不肯放松力道。李朝歌眼睛里淬著寒芒,冷冰冰說?:“你根本?不是他。我喜歡的,又不是一副皮相?!?/br> “為什么呢?”秦惟盯著李朝歌的眼睛,里面的神情如孩童般純潔無辜,“你喜歡他什么?” 李朝歌勾唇,目光中帶著了然之意,諷刺道:“想來夔帝陛下用這?套征服過不少女人,可惜,這?一套對我不管用?!?/br> 秦惟笑了,他看著李朝歌,眼睛中終于露出些真實情緒:“我有點明白他為什么會陷在你這?里了。但是,你為什么還叫他顧明恪呢?你應該知道,他根本?不姓顧,他姓秦。你口中心心念念的夫君,到?底是他,還是那個早就?死亡的顧家嫡子?” 李朝歌曾在夢境中見識過秦惟的早慧,他才五歲時,就?已能融會貫通帝王心術?,F在看來,他果真是個攻心奇才,列國最后輸給他,不冤。 李朝歌同樣直視秦惟的眼睛,目光中沒有躲閃,沒有回避,鏗然說?道:“我從未見過真正的顧明恪。我十二歲那年見到?的人是他,回到?東都時遇到?的人也是他。對我而言,夫婿到?底姓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人是他就?夠了。” 秦惟輕笑一聲:“這?些話真是令人動容。希望日后經歷天刑拷問時,你也能如此天真快樂。” 李朝歌聽到?天刑,本?能皺眉:“你說?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嗎?”秦惟笑著看她,“我以為你至少是不同的,但沒想到?,你和?那些陷入愛情的女子并無二致。盲目撲在甜言蜜語中,根本?不思?考他的話是真是假,你甚至連他為什么下凡都不知道。天庭有令,仙凡不得相戀,他卻同意和?你假裝夫妻。你說?,這?是為什么?” 李朝歌心旌動搖,她馬上意識到?秦惟在擾亂她的心緒。這?個人最擅長挑撥人心,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動手,不要聽他瞎嗶嗶。李朝歌悶不做聲抽劍,用力向對方砍去,秦惟后退一步,躲開李朝歌的攻擊,似嘆非嘆:“這?么多年了,難得我想和?人多說?會話,你卻不領情?!?/br> 李朝歌知道秦惟不好對付,于是沒有留余力,一上手就?使出全副手段。秦惟空手接刃,動作從容。李朝歌心情漸漸下沉,她意識到?自己打不過秦惟。 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辦法,這?么多年都沒有死,皮膚也白的不似活人。 等等,活人? 李朝歌隱約記起,多年前在藏劍山莊時,盛蘭初明明白白說?過,潛淵劍是被人從墓里盜出來的,幾經輾轉流傳到?盛老莊主手里。既然潛淵劍是陪葬,那秦惟怎么可能活著? 李朝歌一劍刺向秦惟,秦惟用手指夾住,輕輕往后一帶。兩人的距離驟然逼近,李朝歌并沒有從秦惟身上感?受到?溫度,她緊盯著秦惟的眼睛,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秦惟一直游刃有余,聽到?這?句話,他眼睛瞇了瞇,轉瞬又笑了出來。但是這?次,他的笑容里沒有調情,只有危險:“那又如何?” 李朝歌短促地?笑了聲,眼睛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踩到?你的痛腳了?原來,你也有在意的事情?” 李朝歌這?句話終于惹怒了秦惟,他陰著臉揮出一掌,李朝歌立刻被遠遠震開。李朝歌緊抿著嘴,忍住喉口的腥甜,但還是有一縷血從她唇角劃下。 列國千年來分分合合,不斷吞并、分裂,沒人能真正統(tǒng)治另一個國度,唯獨秦惟做到?了。這?樣一個人,必然是唯我獨尊、心狠手辣的,先前他有耐心,陪著李朝歌過招,但李朝歌惹怒了他,他下手也不再客氣。 秦惟曳著長袖,緩慢走近。他一身玄黑,發(fā)束高冠,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眼神睥睨,如地?下的帝王。 他長著和?秦恪一樣的容貌,但沒人會弄混他們。李朝歌不由?好奇,許多年前,夔國王宮的人怎么會一直沒發(fā)現大?公子、二公子是兩個人呢?明明他們各方面都不同。兄弟二人不說?話的時候都是冷淡的,但顧明恪是一種超脫世外?、無情無欲的冷,而秦惟的眼睛里卻全是欲望,那是一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獨斷冷酷。 秦惟逐漸靠近,眼神中冰冷無情:“我不喜歡自作聰明、不識抬舉的人?!?/br> 李朝歌不閃不避地?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懼怕。她明知打不過,但還是動手了,折則折矣,終不曲撓。 “我無須你抬舉?!崩畛钃沃鴦φ酒饋?,她胸肋一陣陣發(fā)痛,但李朝歌毫無痛色,依舊凜然無畏地?將劍舉起來,“他從未對不起你,你卻殺了他。你能走到?那個位置,其中有多少是他的努力?你真以為,天下是你一個人統(tǒng)一的嗎?” 秦惟臉上沒什么表情,但袖子拂動,手心里旋轉起黑色的靈光。李朝歌同樣握緊潛淵劍,匯聚自己全身真氣。 兩道氣波相撞,在地?下宮殿里掀起一陣巨浪,帷幔、書?卷被吹的劃拉作響。李朝歌用袖子遮住眼,這?么強大?的靈力,果然,她和?秦惟拼內力就?是個錯誤。 但是,前方那一掌并不是李朝歌打的。李朝歌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襲白衣立在她身前,長袖鼓動,墨發(fā)飛舞,身姿如竹。 他單臂伸直,手心打出一道冰藍色的光芒,和?對面的黑光對峙。黑光濃郁翻滾,陰寒蝕骨,相較之下,藍光就?顯得太?淺淡太?脆弱了。然而就?是這?陣淺光,看似脆弱卻源源不絕,后繼有力,很快就?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