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 第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九零小后媽、我的戰(zhàn)神jiejie、我真不想成為有錢人、總裁的天價丑妻、九幽天帝、彩凰耀世、【玄幻+古言】寶狐、葵向陽生(1V1,HE,仙劍龍葵同人)、上門狂婿、我表里不一在線翻車[穿書]
李朝歌隨便應(yīng)了?一?聲,說:“因為是我隨手畫的。” 白千鶴怔住,以為自己聽岔了?:“什么?” 這時候莫琳瑯晃了?晃瓶子,小聲說:“公主,凈水快沒了?!?/br> 白千鶴和周劭的臉色一下子鄭重起來,天色將晚,陰氣越來越重,克制鬼物的凈水卻沒了?,這可不妙。 然而李朝歌看著卻絲毫不慌,她看到路邊有一?個馎饦攤,正要收攤回家。李朝歌說:“你?去對面的攤子上,和掌柜的要?些水?!?/br> 莫琳瑯在家里?做慣了家務(wù),聽到吩咐,搶著跑過去了。很快,莫琳瑯端著一?個盆跑回來,說:“公主,攤主說沒有水了,只有剩下的馎饦湯?!?/br> “沒差別。”李朝歌說,“降妖除魔不必講究細(xì)節(jié)?,F(xiàn)在,你?把馎饦湯倒到花瓶里吧?!?/br> 莫琳瑯覺得有些奇怪,但她轉(zhuǎn)念一想,降妖除魔要?緊的是配方,底水是什么確實不重要?。莫琳瑯將面湯倒好,然后抬頭,期待地看著李朝歌:“公主,然后呢?” “從地上拈點土,放進(jìn)去,晃一?晃。對,這就好了??!崩畛枵f完,見所有人都眼巴巴瞅著她,挑眉問,“看我?干什么?” 白千鶴本來眼睛都不眨地盯著,聽完李朝歌的話?,他看看李朝歌,再看看剛剛做好的加料馎饦湯,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千鶴嘴唇哆嗦著,問:“那之前的水……” “之前的水當(dāng)然不一?樣。” 白千鶴剛松了口氣,就聽到李朝歌說:“之前的水撒的是皇宮的土,御土?!?/br> 白千鶴一口氣卡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震驚到無法言語。 他突然開始懷疑,李朝歌到底是不是一個靠譜的領(lǐng)導(dǎo)。 第55章 變心 李朝歌瞧見白千鶴的樣子, 回頭看看另外兩人,頗驚訝地抬了下眉:“不然,你們以為是什么?” 白千鶴沉默了很久, 才艱難地說道:“我以為, 是真的。” 是的, 周劭和莫琳瑯抱有同樣的想法。李朝歌高?人的架勢拿捏的十足, 進(jìn)門時不屑一?顧, 見了高?官家人不假辭色, 等?到病榻前時, 問話、灑水、救人一氣呵成,又是畫圈又是畫符的, 誰能知道她里面是清水, 她壓根在隨口騙人? 白千鶴只覺得?兩眼一黑, 見鬼的御土,他之前竟然還真的信了。怪不得?李朝歌畫封印符那么快, 怪不得?李朝歌做儀式極其瀟灑,怪不得?李朝歌敢讓從沒接觸過道術(shù)的莫琳瑯去灑凈水。白千鶴先前以為是李朝歌藝高人膽大, 對自己的符水極其自信,即便是三歲小兒也可以驅(qū)使,所以才大膽放權(quán)。萬萬沒想到, 并不是她藝高人膽大,而是她壓根沒有藝。 白千鶴在身上摸了摸, 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不可置信地喃喃:“枉我信任你, 以為這種水真的可以鬼怪不侵,還偷偷藏了一?瓶?!?/br> 白千鶴拿出瓶子后,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莫琳瑯慌忙低頭看自己的瓷瓶, 她記得?很清楚,今日一整天她都抱著白瓷瓶,并沒有假手他人,白千鶴怎么從里面拿到的水?周劭默默離白千鶴遠(yuǎn)了一?些,李朝歌抱著臂,冷笑道:“不錯,不愧是千手神?偷。要?不是你主動拿出來,我還沒有發(fā)現(xiàn)?!?/br> “手藝活,熟能生巧,過獎過獎?!卑浊Q一邊謙虛著,一?邊拔開瓶塞,將水倒到地上。白千鶴處理?完廢水后,很是費解,問:“既然你只是想裝個門面,那為什么要?搞這么多花樣?又是柳條又是瓷瓶的,我真以為里面是神水?!?/br> “畫像里觀世?音都是這樣的?!崩畛锜o辜中還帶著些理?直氣壯,“觀世?音圖里就搞得?這么麻煩,我能有什么辦法?為了找類似的瓶子,我今日在宮殿里翻了很久,好容易才找到一個白色的細(xì)口瓶?!?/br> 白千鶴一時說不出話來。莫琳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白瓶,問:“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去裴府?!崩畛枵f,“做戲做全套,去裴家,把剩下的表演完成?!?/br> 李朝歌今日先去了長孫府、曹府,一?整套“驅(qū)鬼”流程進(jìn)行?下來很耗費時間,等?到裴府時,時間已是傍晚了。裴家的門房看到李朝歌,長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副“終于來了”的表情。 這段時間長孫家、曹家接連出事,裴家一?直安靜如初,府上并沒有什么怪事發(fā)生。裴家因此一直提著心,東陽長公主府也很太平,他們不知道裴府到底是躲過一?劫,還是厄運還未到來。 這就像懸在頭上的一?柄劍,裴家心驚膽戰(zhàn)許久,如今,終于到了落下的時候。門房給李朝歌請安后,一?邊派人去通知相公和娘子,一?邊小心地引著李朝歌往里面走。 如今日暮西垂,朝廷散衙,裴相裴思?廉已經(jīng)回家。他知道今日李朝歌會去長孫家、曹家驅(qū)鬼,裴相心里惦念著這件事,一?聽到李朝歌來了,馬上就走出來。 裴相親自來迎接李朝歌,拱手道:“盛元公主?!?/br> 裴相主動對李朝歌一?個晚輩問好,舉止翩翩,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讀書人的儒雅,是所有人想象中賢相的模樣。白千鶴、周劭都是武人,此刻都不由對裴思廉生出好感,唯獨李朝歌,沒什么表情,淡淡回禮:“裴相。” 裴思廉是裴紀(jì)安的父親,亦是李朝歌上輩子的公公。裴思廉現(xiàn)在看起來平易近人,沒什么宰相架子,可是李朝歌一?看到他的臉,就會想到前世?,她最后一次來裴府時,裴思廉罵她的話。 那個時候盧氏已經(jīng)病逝,李朝歌來裴家吊唁,裴家所有人都對她怒目而視,裴家?guī)讉€小輩不允許她進(jìn)靈堂,裴思廉慢慢從里面走出來,說:“裴家沒什么能耐,唯獨以讀書習(xí)禮、修身齊家立足于天下。裴紀(jì)安不孝,與安定?公主結(jié)為婚姻,但他是他,裴家是裴家。裴家門戶低,攀不起鎮(zhèn)妖司指揮使這根高枝,望以后,指揮使和駙馬不要?再上裴家的門了,我們裴家,擔(dān)當(dāng)不起。” 之后,裴思廉拒絕了女皇遞來的示好,堅決辭官回鄉(xiāng),闔家遷回祖籍守孝,再不和東都來往。裴家為了和李朝歌劃清界限,甚至不惜和裴紀(jì)安斷絕關(guān)系。裴思廉放話,若裴紀(jì)安不和離,便不要?進(jìn)裴家的門,裴家沒有他這樣的不肖子孫。裴紀(jì)安也想回鄉(xiāng)守孝,李朝歌自然是不許的,他們兩人大吵一架,之后裴紀(jì)安搬出公主府,另置府邸,夫妻兩人徹底在天下人面前撕破臉。 夫妻一?場,竟連最后的體面都留不住。李朝歌最后一程才來裴家,一?來是實際考量,二來是內(nèi)心排斥。 她很抗拒進(jìn)入裴府。裴思廉親口說不歡迎她,李朝歌也不想再看到這座府邸。上次羅剎鳥飛到裴家,李朝歌為了降妖深夜強(qiáng)闖,因為全程都在打斗,她沒見著多少?裴家人,所以李朝歌的感覺并不明顯。但是今日,她在人流最密集的時候走入裴府,每走一步,每見到一個熟悉的人,李朝歌前世?不痛快的記憶都要蘇醒一?分。 裴相不知道前世?的事,對李朝歌還算客氣,相比之下,李朝歌的態(tài)度實在太冷淡了,近乎稱得?上不禮貌。莫琳瑯低頭跟在李朝歌身后,周劭如往常一般悶不吭聲,白千鶴眼睛悄悄掃過,不知道李朝歌和面前這位高?官有什么糾葛,便閉嘴不言。 李朝歌不是一個胡亂發(fā)脾氣的人,她今日作此態(tài)度,一?定?是事出有因。他們不了解其中內(nèi)情,還是不要?插手了。 裴相不愧是主持朝政多年的宰相,涵養(yǎng)很好,并沒有在意李朝歌的不敬,而是微笑著說道:“多謝盛元公主仗義相助,今日,便仰仗公主了?!?/br> 裴相和李朝歌在前面說話,后面慢慢走來一個人。他停在回廊后方,對裴相行禮:“父親?!?/br> 裴相看到裴紀(jì)安,笑著給李朝歌介紹:“這是犬子,裴紀(jì)安。大郎,還不給公主問好?” 裴紀(jì)安轉(zhuǎn)向李朝歌,行?請安禮道:“盛元公主。” 李朝歌淺淺地勾了下唇角,道:“裴大郎君之名,我自然是知道的?!?/br> 兩人隔著裴相相對而立,其中距離不過幾步,卻仿佛隔了天塹。白千鶴目光滴溜溜掃過,暗暗咦了一?聲。 李朝歌和裴家的這個郎君有什么感情糾葛嗎?為什么兩人看起來怪怪的?這樣一想,白千鶴緊接著回憶起來,上次來裴家時,也是裴紀(jì)安出來迎接李朝歌,李朝歌不假辭色,裴紀(jì)安卻似乎對李朝歌頗為容忍。白千鶴本來以為李朝歌那天忙著降妖,心情不好,現(xiàn)在回想,似乎不止。 她心情不好,更多的像是見到了什么人,而不是因為羅剎鳥。 李朝歌沒興趣和裴紀(jì)安說話,她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芭嵯啵医袢諄硎欠盍嘶拭?,請裴相將府中人叫出來,勿要耽誤時間,我還急著回宮?!?/br> “這是自然?!迸嵯嗪茈S和,說,“吩咐下去,將幾個郎君都叫過來?!?/br> 裴家祖母盧氏尚在,裴府如今還沒有分家,長次二房都住在一起。很快,裴家另外幾個郎君就趕過來了,李朝歌粗粗一?掃,全是熟人,前世?公開彈劾她,被李朝歌流放到嶺南之地,就此染病去世的裴紀(jì)宏也在。只不過現(xiàn)在的裴紀(jì)宏尚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郎,瞧見李朝歌的視線看過來,還笑了笑,羞赧說道:“盛元公主。” 裴紀(jì)宏之前一?直聽堂兄說,盛元公主不是好人,讓他遠(yuǎn)遠(yuǎn)避開。裴紀(jì)宏沒接觸過盛元公主,信以為真,但是今日一見,這位公主雖然有些冷淡,但是高挑漂亮,明艷大方,似乎并不是堂兄所說的壞人模樣。 裴紀(jì)宏心想,大堂兄對盛元公主的偏見未免太重了。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個惡人啊。 裴紀(jì)宏對李朝歌的目光中充滿好奇,而李朝歌完全懶得?理?會他們,她目光快速掃過,挑眉問:“只有這些人?女眷呢?” 裴相身為家主,還是一個讀了一?輩子四書五經(jīng)的文人,行?事頗有些老派。裴相說:“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女有別,不可不防。我已經(jīng)讓他們母親帶著幾個姑娘在內(nèi)院等著了,公主先給這些人作法,等?之后,再去內(nèi)宅給女眷驅(qū)邪?!?/br> 李朝歌眉梢動了動,難怪裴楚月和裴紀(jì)安成天將男女大防掛在嘴上,原來和他們的父親不無關(guān)系。李朝歌沒什么意見,左不過她多走幾步路,李朝歌示意莫琳瑯,道:“和之前的安排一?樣,開始吧?!?/br> 莫琳瑯抱著白瓷瓶上前,盡量目不改色地用柳條沾水,灑在這些光風(fēng)霽月、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公子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莫琳瑯錯覺,她總覺得?自己身上黏黏的,手上仿佛全是馎饦那股味兒。 白千鶴和周劭默默站得?遠(yuǎn)了些,他們憐憫地看著堂下不明所以、一?臉驚奇的貴公子們,心中頗為他們默哀。 莫琳瑯自從知道了這瓶水的底細(xì)后,灑水不再像先前一?樣抱著神?圣態(tài)度,敷衍了事,很快就灑完了。莫琳瑯?biāo)闶侵罏槭裁粗袄畛璧膭幼髂敲纯炝?,她回到臺階上,對李朝歌說:“公主,好了?!?/br> 沒有鬼。 這早就在李朝歌的意料之中,李朝歌點點頭,正要說話,裴府大門走進(jìn)來一個人。他寬袍長袖,緩步而來,他目光掃過眾人,問:“你們在做什么?” 李朝歌回頭,瞧見來人,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調(diào)侃道:“呦,顧寺丞回來的比裴相還晚,大理寺竟然比中書省還忙?” 顧明恪從大理寺回來,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裴府中庭里站了許多人,李朝歌帶著人站在臺階上,不知道在做什么。莫琳瑯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顧明恪,狠狠一?驚,嚇得?都不會說話了:“顧大人……” 顧明恪抬手止住莫琳瑯的話,說:“這里不是大理?寺,你不必喚我大人?,F(xiàn)在,你的上官是盛元公主?!?/br> 莫琳瑯怕顧明恪比怕李朝歌還厲害,顧明恪這樣說,她不敢再說話,趕緊躲到李朝歌身后。莫琳瑯先前只是個平民女子,哪知道他們這些高?門大族的親戚關(guān)系。她只知道要?來裴家,一?心以為和先前那兩戶人家一樣。畢竟裴家姓裴,顧明恪姓顧,聽起來毫無關(guān)系,她哪能想到顧明恪竟也住在裴府? 李朝歌笑著,說:“真巧,顧郎君,又見面了。我奉命來裴府驅(qū)鬼,勞煩郎君配合?!?/br> 顧明恪一點都不覺得?這很巧,顯而易見,李朝歌是故意的。顧明恪點點頭,道:“自然,公主請便?!?/br> 顧明恪說完就要往回走,他不覺得?他身上有鬼,也不覺得?李朝歌能驅(qū)出什么門道來。李朝歌知道顧明恪的底細(xì),沒有阻攔,然而落在別人眼里,就完全不是這樣了。 裴紀(jì)宏見顧明恪直接往后走,慌忙道:“盛元公主,表兄剛從外面回來,他身上還沒有作法呢。表兄身體弱,恐怕需要?多灑些凈水?!?/br> 李朝歌一?愣,才想起來這碼事。顧明恪視線落到莫琳瑯手里的花瓶上,暗暗皺眉:“這是什么東西?” “凈水,可以強(qiáng)身健體、驅(qū)邪避難,灑在身上以后百毒不侵?!迸峒o(jì)宏非常熱情,積極地給表兄爭取好處,“盛元公主,你忘了表兄,女眷應(yīng)該用不了許多,剩下的都留給表兄也無妨?!?/br> 強(qiáng)身健體、驅(qū)邪避難?顧明恪掃過那瓶所謂的“圣水”,再掃過一?臉懵懂的裴家人,哪能不明白李朝歌在干什么。顧明恪臉色沉了,冷冷道:“我不需要??!?/br> 顧明恪是仙人,以天地靈氣為食,靈氣接觸的多了,潔癖就越來越重。李朝歌拿來的是什么東西,竟然還想往他身上灑? 李朝歌忍著笑,說:“顧郎君,勿要諱疾忌醫(yī),請配合朝廷行動?!?/br> 說著,李朝歌示意莫琳瑯上前,莫琳瑯緊緊攥著瓷瓶,她看著顧明恪的臉色,完全不敢靠近。李朝歌伸手接過白瓷瓶,打算自己親自來:“顧明恪,圣人有旨,大理寺要無條件配合我的行?動。你白天才答應(yīng)過的?!?/br> 自從李朝歌出現(xiàn)后,裴紀(jì)安的臉色就淡淡的。他低頭望著地面,不看不聽,但腦海里全是她的動靜。李朝歌進(jìn)入裴府后,看起來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都沒說過幾句話,可是顧明恪回來后,她的情緒明顯不一?樣了。 裴紀(jì)安心頭泛上些茫然,重生這么長時間,他和李朝歌打過好幾次照面,日久時長,他不可能看不出李朝歌的態(tài)度。最開始他以為李朝歌欲擒故縱,后來他以為李朝歌故意用顧明恪刺激他,現(xiàn)在,他不得?不承認(rèn),李朝歌真的喜歡上別人了。 談不上多深的感情,但已經(jīng)是男女之間的好感。裴紀(jì)安前世?死時,曾精疲力竭、傷痕累累,耗盡畢生氣血對她說,下一?世?,請不要?再愛他了。 他如愿以償。這一?世?,李朝歌果然喜歡上其他人。裴紀(jì)安甚至開始懷疑,前世?李朝歌瘋了一?般愛著的,真的是他嗎? 李朝歌曾經(jīng)說過,她就喜歡清冷、有仙氣的男子,多年來不改喜好。裴紀(jì)安之前沒當(dāng)回事,他以為李朝歌是照著他說的。要?不然,為什么前世?那么多官員給她送神?仙類型的男人,李朝歌都沒有收呢? 裴紀(jì)安始終堅信這一?點,直到重生,李朝歌遇到了比裴紀(jì)安更清冷、更孤高?、更有仙氣的顧明恪,她的視線瞬間轉(zhuǎn)移了。裴紀(jì)安也終于承認(rèn),李朝歌沒有說謊,她并不是愛他,她只是愛某一?個類型的人。 前世?她沒有收那些男人,只是因為那些男人不符合李朝歌的要?求。如果顧明恪前世?就出現(xiàn)了,裴紀(jì)安被戴綠帽,只是分秒之間的事情。 第56章 冥婚 李朝歌手里?握著瓶子, 雖然架勢很足,但不?會真的撒到顧明恪衣服上,她還是分得清楚開玩笑和不?尊重人的區(qū)別的。 李朝歌作勢灑水, 水滴從柳枝上掉落, 掠過顧明恪身周時, 倏地凝成冰花,輕輕墜落在地上。李朝歌低頭看向地面, 抬眼,也不?言語, 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睨著顧明恪。 他不?信她。 顧明恪也意識到他誤會李朝歌了。李朝歌行事霸道,目無紀(jì)法, 可是她在面對具體的人時, 一直很有分寸。顧明恪以天庭的立場下凡,一開始就將李朝歌放在反派的位置上,他以為自己能完全公允地對待李朝歌, 事實上,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偏見。 這是顧明恪幾千年來, 頭一次意識到自己有私。他怔住了, 兩人相對而立, 場面靜極。裴紀(jì)宏不明所以, 趕過來問:“表兄, 你怎么了?沒事吧?” 顧明恪反應(yīng)過來, 手指微動,地面上的冰晶眨眼間化成一灘水,轉(zhuǎn)瞬消失不見?:“我沒事?!?/br> 裴紀(jì)宏走過來,見?顧明恪好端端的,松了口氣, 道:“沒事就好。表兄你剛才不?動,我還以為你不?舒服。” 說著,裴紀(jì)宏試圖搭顧明恪肩膀,結(jié)果被顧明恪毫不?留情地避開。裴紀(jì)宏愣住了,手還留在半空,不?上不?下。裴紀(jì)安走過來,責(zé)備地瞪了裴紀(jì)宏一眼:“沒大沒小。還不?給表兄賠罪?” 裴紀(jì)宏訕訕收回手,垂頭道:“對不起,表兄?!?/br> 長幼有序,作為弟弟,確實不?能對兄長不敬。但是一家兄弟,誰會講究這么多?兄弟們說話時打打鬧鬧是常事,顧明恪竟然躲開了? 顧明恪臉上沒什么表情,就算應(yīng)了。他眼睛投向李朝歌,遲疑片刻后,還是說道:“多謝盛元公主。剛才,是我冒失了?!?/br> 李朝歌沒想到顧明恪竟然對她道歉。以顧明恪表現(xiàn)出來的細(xì)節(jié),他平日里絕對是個習(xí)慣發(fā)號施令的主。久居高位的人都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就像皇帝不?會和臣子認(rèn)錯,小姐不?會對丫鬟認(rèn)錯一樣,上位者便是打落銀牙和血吞,也絕不?會低頭。誰想,顧明恪竟然能這么快反轉(zhuǎn)過來,并心平氣和承認(rèn)自己冒進(jìn)。 李朝歌頗有些意外,顧明恪這個人或許冰冷死板,但公允這一點委實無可挑剔。他不?止對外人鐵面無情,對自己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