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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婚了?!睏顣缘穆曇魫瀽灥?,“幾年前就離了,后來沒有人再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之前怕你難過,所以一直沒跟你說……” 慕羽盯著面前的咖啡,低啞著聲音問:“是……因為我嗎?” 楊曉說不知道,突然就離婚了,沒人知道是為什么。 頓了頓,楊曉接著說:“前幾天他來了我的婚禮,我才知道他一直在找你。慕羽,你看……” 在找他…… 所以,跟蘇蘭嫣離婚,果然是因為他。 “那些事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你不是也一個人嗎?要不然……你把你的地址告訴我,我……” “不用了。”慕羽打斷了楊曉的話,“他現(xiàn)在的號碼,你知道嗎?” 本來聽到慕羽說不用了,楊曉還以為他沒放下,聽到后面一句才松了口氣,連聲道:“我知道,他走的時候給長林留了號碼,我現(xiàn)在給你……” 慕羽記下了。 他糾結了兩天,給江讓打了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連著打了三天,一直都沒有人接,他給江讓發(fā)了消息,江讓也從來沒有回過。 一轉眼,三年過去了,慕羽和江讓認識了二十年。 也是一個秋天,晚上下起了雨。 Dog趴在床邊不停的搖著尾巴,時不時的叫喚兩聲,慕羽在房間里看一個脫口秀節(jié)目。 看著看著,他從床頭柜上拿起了手機,摁亮了屏幕。 今天八月十七號,是江讓的生日。 他按了那個三年前存下的號碼,猶豫再三,還是把手機放下了。 他給江讓發(fā)過信息,江讓沒有回,或許是身邊有了別人。 如果是那樣,那他的這個電話打過去,會不會給江讓帶去什么麻煩? 找了他七年,足夠了,他憑什么要求江讓一直為他付出,憑什么要求江讓的身邊只能有他一個人呢? Dog突然猛地從地上躥了起來。 “Dog,怎么了?”慕羽問。 Dog“汪!汪!”的叫喚了兩聲,沖到了窗戶旁邊,兩只前爪扒在了窗臺上,盯著外面看。 慕羽也起身盯著外面看。 風雨中,有一束很弱的燈光靠近了他家的籬笆墻。 院子里的草坪上亮著地燈,可是隔著雨幕,光根本照不了多遠。 而那道光的主人似乎沒有打傘,走路還有些踉蹌。 慕羽拿了一件外衣披上,小跑著下了樓,Dog跟在他身邊。 從門口拿了雨傘,慕羽讓Dog就留在門口等著,然后打著傘出了門。 那是一個成年男人,已經到了籬笆墻的門口,他似乎受了傷,蹲在地上,左手扶著籬笆墻,右手正揉著自己的右小腿。 他低著頭,身上穿得有些單薄,衣服鞋子都很舊了,右肩背著一個包,看起來是奔波的旅人。 慕羽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把傘罩在了他的頭上,自己的后背濕了一片,冰冷的雨水淋到身上,他也不管,只是用英語跟那個人問:“需要幫助嗎?” 那個人沒說話。 但是慕羽看到他揉著右腿的動作倏地停了。 以為他是在害怕,在防備,慕羽趕緊道:“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他指了指后面的房子,又伸出手去要扶面前的人,“這兒是我家,你如果是游客,可以來我這兒住一個晚上,洗個熱水澡,我不收你錢?!?/br> 那個人還是沒有說話。 慕羽覺得奇怪,又在想是不是雨聲太大了,所以對方沒聽清楚自己的話。 正要再次開口,那個人突然伸出左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也許是因為淋了雨,對方的手掌冰涼的,慕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看到對方左手的無名指指根部位有一圈刺青,不過因為覆蓋著雨水,天色又暗,他沒看清上面刺的是什么。 剛要再問對方的時候,他聽見了對方的聲音,是很標準的普通話:“我在找一個人,找了很多年?!?/br> 男人的嗓音隔著雨簾飄進慕羽的耳朵,他不由的吞咽了一下,“你……” “我從風揚來?!蹦腥松ひ舻统粒行┻煅柿?,“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地方?!?/br> 手臂上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隨著對方抬起頭,慕羽看起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張他描摹過無數(shù)次的臉。 那張幾乎夜夜都會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臉。 那張十年來未曾真正見過的臉。 雖然比記憶中要滄桑了很多,卻依舊英俊,甚至更添了些成熟和從容。 小樓后面,盛開的蘆葦被這秋日的風雨裹挾拍打著,卻不折半寸。 明日清晨,朝陽初升,它依舊會開得驕傲又飄揚。 ☆、番外 江讓坐在蘆葦蕩前的小馬扎上,面前撐著魚竿,目光卻一直在往不遠處小樓的陽臺上看。 看兩眼,收回來,然后又看兩眼。 今天下午的收獲不錯,江讓釣了兩條魚,他收拾了東西,拎著水桶回了家。 一進廚房,濃郁的中藥味就充斥滿了鼻腔,他往灶上看了看,上面放著一口砂鍋,小火煨著藥。 他把魚處理了,下鍋燉著,去了二樓。 二樓的陽臺上放了一把躺椅,慕羽歪著頭躺在上面,睡著了,DOG安安靜靜的趴在躺椅邊,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是江讓,又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