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荒之摘下耳機(jī)，淡道：“我是運(yùn)維？”

    男生當(dāng)場尬得手足無措。

    “去找該找的人。”陸荒之說完，又戴回了耳機(jī)。

    趙野息噗地笑了聲。陸荒之看著電腦，問：“笑什么?！?/br>
    “不是吧，這你都能聽見？”趙野息道，“你不是戴了耳機(jī)嗎？”

    “是你笑得太大聲了，一樓前臺都能聽見，何況是我?！?/br>
    “拉倒吧你，我剛剛根本沒笑出聲?！?/br>
    兩人莫名其妙地上班摸起了魚。直到關(guān)承濟(jì)從梁清桓的辦公室出來，趙野息立刻閉上了嘴，還心虛地壓低身體，把自己藏在電腦后面。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卻下了一天的雨。南方?jīng)]有暖氣，濕冷濕冷的，吹來的風(fēng)都法術(shù)攻擊，比北方的物理攻擊還可怕。趙野息哪都沒去，窩在沙發(fā)上寫熊初沫要求的800字報告。

    他用了750個字描寫他對陸荒之信息素的感覺，還剩50個字，他實在寫不下去了，打了一排空格上去，企圖蒙混過關(guān)。

    發(fā)完郵件，趙野息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了涼開水，咕咚咕咚一通猛喝。

    敲門聲響起，趙野息穿著毛絨絨的拖鞋飛奔去開門。他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外賣小哥，看到的是眼睛通紅，全身濕透的陶喬笙。

    陶喬笙事先沒說他會來，趙野息驚訝道：“你怎么突然來了？”

    陶喬笙一把抱住趙野息，淚流滿面道：“息崽……我、我他媽分化成Alpha了，嗷！”

    趙野息被陶喬笙勒得五官扭曲，幾乎窒息，“啊！”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陶喬笙坐在沙發(fā)上，身上披著趙野息的毯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野息拿著氣味阻隔劑，噴完陶喬笙噴自己。他搬出上回他崩潰時陶喬笙安慰他的話，說：“不就是Alpha嘛，分化的又不止有你一個。你想生崽，咱就找Omega生。”

    陶喬笙一雙桃花眼都哭腫了，“我一直想做0的！我都沒做過！”

    “那你就繼續(xù)做啊，”趙野息說，“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了Alpha不能做0嗎——等等，什么叫你沒做過？”

    陶喬笙眼巴巴地看著趙野息。

    趙野息往后挪了挪，目光中透著驚恐：“不是吧哥。你別告訴我，你和那個渣男談了七年的柏拉圖戀愛？”

    陶喬笙打了一個嗝，道：“怎么可能?！?/br>
    “那是……”

    趙野息get到了什么，突然愣住。

    一陣沉默后，趙野息說：“你等等啊，我梳理一下。你和他，你不是柏拉圖，也不是0？”

    陶喬笙捂住臉：“啊，有點(diǎn)害羞呢?！?/br>
    趙野息站起身，鄭重地向陶喬笙90度鞠躬：“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對不起。”

    下雨的冬天最適合睡覺。陸荒之睡了一下午，最后被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的時候，陸荒之有點(diǎn)起床氣，整個人處于一種低壓氣的狀態(tài)，搞得來找他的基友很慌。

    基友叫賀言昭，在圈子里和陸荒之走得最近。

    陸荒之問：“有事？”

    賀言昭眨眨眼，“生日快樂？”

    陸荒之：“……”

    “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今天一大早陸荒之就收到了爸媽送的生日禮物，一輛車和一塊手表，每年都差不多?！斑M(jìn)來吧。”

    賀言昭一眼就把公寓看了個遍，道：“這么點(diǎn)地方，能住人？”

    “一個人住夠了?！?/br>
    賀言昭不能理解：“你不會真想在學(xué)術(shù)圈混一輩子吧！就你每個月那點(diǎn)工資，能干點(diǎn)啥啊，吃頓飯都不一定夠?！?/br>
    “倒也不是?！?/br>
    “那是還沒玩膩？”

    陸荒之不置可否。他拿起手機(jī)，微信里全是祝他生日快樂的消息。他點(diǎn)開和趙野息的對話框，最后一條還是前天趙野息發(fā)的【哦】。

    賀言昭說：“他們給你組了個局，派我來接你。”

    陸荒之沒什么興趣，“懶得去?！?/br>
    “好好的生日，你總不能宅一天吧。其他時候就算了，今天你必須去。”賀言昭說，“我包場的錢都已經(jīng)出去了，一百來萬呢，不給個面子？”

    “不給?！?/br>
    賀言昭：“……”

    賀言昭說了一大堆優(yōu)美的中國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總算把陸荒之帶出了家門。

    他們出門的時候，對面的門正好開著。趙野息從外賣小哥手上接過外賣，看到陸荒之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微微愣了愣。

    賀言昭打量著趙野息：“這是……上次你說的那個學(xué)長？”

    陸荒之揚(yáng)起唇角，“嗯。”

    趙野息：“？”

    賀言昭是個自然熟，人越多他越嗨?！澳菍W(xué)長要不要一起啊？”賀言昭笑嘻嘻道，“有很多小jiejie小網(wǎng)紅哦。”

    趙野息有些懵：“一起……干嘛？”

    “給陸荒之過生日啊?！?/br>
    趙野息“哦”了聲，不咸不淡地對陸荒之說：“生日快樂?！?/br>
    陸荒之說：“不是我安排的。”

    管誰安排的，關(guān)他屁事。

    “我就不去了，”趙野息道，“你們玩得開心?！?/br>
    陶喬笙的聲音從公寓里傳出來：“息崽，你的毯子好好聞啊。這就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聞起來好甜?！?/br>
    “cao，誰準(zhǔn)你瞎聞了?！?/br>
    陸荒之抬手擋住即將關(guān)上的門，“誰在里面?！闭f著，朝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