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蕩神迷
入了夜,月枝端著一碗安神湯走進書房。 蕭崇良正專心致志地批注卷宗,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月枝將安神湯放到桌案上,又往熏爐里撒了些香料,隨口提了句,“公主外出回來了,不過好像醉了酒,您要過去看看嗎?” 書寫的筆尖一停,蕭崇良眉頭緊鎖。 剛出東院,他便遇到了徽容,只見她身子搖晃,水眸迷濛,雙頰暈著醉酒的紅霞,溫婉不失嫵媚,惹人心動憐惜。 蕭崇良不由得看住了,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后迅速移開目光,看向冬蓮,“公主同誰飲酒?怎么醉成這個樣子?” “是九公主。今日公主與九公主相聚甚歡,多飲了幾杯?!倍徎卮稹?/br> 蕭崇良擔憂地叮囑道:“以后切記不可讓公主過度飲酒,以免傷身?!?/br> “是?!?/br> 冬蓮扶著徽容欲要回房,一個沒扶穩(wěn),徽容險些摔倒,蕭崇良連忙上前相扶。 她一身水綠羅裙,外罩薄紗衫,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地透了出來,誘人遐想,體態(tài)看上去格外輕盈,弱柳扶風,又像是易碎的瓷器,輕而易舉地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蕭崇良不覺心猿意馬,立即遏制了萌生的邪念,脫下外衫,圍到了她的身上。 氣候雖然炎熱,但夜間的溫度仍帶著涼意,醉酒的她更容易受涼,須盡快回房歇息,可她步子不穩(wěn),行走艱難,只能將她抱了回去。 “失禮了,公主。” 蕭崇良伸臂一攬,橫抱著她走向臥房。 徽容暗自竊喜,其實她清醒得很,醉酒只是個勾他的由頭罷了。她纖細的雙臂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他心里一蕩,呼吸變得紊亂,卻仍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目不斜視地將她抱到了床上。 她愈發(fā)覺得自己像個妖媚,玩弄各種手段來勾引浩然正氣的君子。 “奴婢去為公主準備醒酒湯?!倍徚滔戮湓挘さ仉x開了。 “我……”蕭崇良剛想說他去安排,可門已經關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徽容兩個人,夜深人靜,燭光點點,香閨旖旎,氣氛甚是微妙。 他心神恍惚,此時身后傳來動靜,他轉身一看,公主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桌邊,她想拿起桌上的銀壺倒水喝,可醉意上頭,身子好像風中飄搖的柳枝,站不穩(wěn)也拿不住,他立即過去攙扶,扶著她坐了下來,又為她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她。 “謝謝大公子?!?/br> 徽容接過銀杯,不經意間,兩個人的指頭觸碰到了一起,頓感酥麻,帶著些許癢意,蕭崇良立即收回了手,莫名的燥熱蔓延全身。 徽容抿唇一笑,煙視媚行,低頭時的那一抹溫柔恰好被他盡收眼底。他一怔,倏地移開視線,心頭蕩漾,神情恍惚,“臣不打擾公主歇息了,這便喚人來服侍公主?!?/br> “大公子,你要走嗎?”徽容匆匆抓住了他的衣袖。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為不妥,有損公主的清譽,我去喚侍女……”蕭崇良話說到一半便被徽容打斷了。 “我不怕。”她堅定道,平緩的語調中帶著幾分威嚴,底氣十足,“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命你留下來陪我?!?/br> 蕭崇良訝然,許是醉酒的緣故,今夜的她像是換了人似的,與平日里端莊持重的公主大相徑庭。 他不覺緊張,卻還是保持冷靜地回答:“臣遵命……” 他端坐了下來,徽容恢復了含情脈脈的溫柔模樣,她從不會端著公主架子壓迫誰,只是今晚是個例外。 “大公子很熱嗎?” 徽容見他額頭滲汗,拿起手帕為他擦拭,他下意識地一躲,“臣自己來?!?/br> 他用袖子擦了擦汗,無意間瞥到了她手中的絲綢帕子,腦海里閃過了那方落在他房里、屬于她的帕子,如今藏在了他的枕間,無人發(fā)現(xiàn)。他心里更亂了,不敢直視,極力保持鎮(zhèn)定。 徽容收回了手,“大公子向來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真是君子典范?!?/br> “臣不敢當。”蕭崇良謙虛道,“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不卑不亢,不矜不伐,虛懷若谷,功成不居。這是蕭家的家訓,臣一直謹記于心?!?/br> “大公子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被杖莘Q贊道。 “公主過獎了?!笔挸缌汲冻鲆荒o奈笑意,少了些底氣。 徽容輕輕一笑,為他倒了杯水,漫不經心地問:“你一個將門之后比那些儒生還要像圣賢,既不娶妻,又不納妾,更不逛青樓吃花酒,不知大公子如何排遣寂寞?” “處理公務,練字看書……” “我說的是身體上的寂寞?!?/br> 蕭崇良一怔,視線不自知地落在了她手中的帕子上,心亂如麻,不知如何回答。話題似乎越來越向男女情愛的方向發(fā)展,再說下去,怕是會意亂情迷,難以自控。他倉皇起身,朝她低首一揖,“公主醉了,臣先退下了,待明日公主酒醒,任憑公主懲罰。” “我怎么舍得罰你?” 輕聲細語聽得他心尖兒一顫,他甚至有一股想要留下來陪他的沖動, 徽容郁郁地長嘆一聲,“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聊聊天,排遣寂寞,既然大公子執(zhí)意要走,我也不挽留了,你走吧。” 她起身踉蹌地向床榻走去,醉態(tài)酩酊,跌跌撞撞。 那一抹柔弱的倩影惹人憐惜,蕭崇良于心不忍,打算扶她上榻后再離開。其實在內心深處,他想要陪伴她,只是他不能。 “男女授受不親,大公子回去吧?!被杖葙€氣地甩開他欲要攙扶自己的手。 “公主?!笔挸缌驾p喚了聲,像是安慰的語氣,又像是服軟了。他不見一絲煩躁,眉頭也不皺,更沒有面露難色,仍然溫柔地上前扶住她的腰身,攙著她纖細的手臂走向榻邊。 徽容順從,暗自驚喜,再不抓住時機便又錯過了。 蕭崇良上前一步為她整理床鋪,徽容眼波一轉,故意踩到裙尾,一個趔趄向前摔去,而他恰好轉身面向她,來不及反應便被她推到了床榻上。 她佯裝迷糊地抬起腰身,羅裙松垮,豐滿誘人的酥胸露出大半,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眼中。 蕭崇良頓感目眩神迷,呼吸收緊,不知所措。 “公主……” “大公子,對不起……”徽容露出一副驚訝樣子,欲要從他身上起來,可身子軟綿無力,再次癱倒在他的身上,腦袋栽在他的頸窩處。 濕熱曖昧的氣息撲到他耳頸處最敏感的地帶,惹得他面紅耳赤,骨子酥軟,身體酥麻,呼吸愈發(fā)粗重急促,真切地體會到了神搖魂蕩,情欲難耐的感覺,滿腦子都是她——斜髻繚亂,醉眼迷濛,觸手可及的高聳胸脯、嬌嫩的乳尖兒以及楊柳細腰……既有可以激起男人憐惜呵護的柔弱感,又有著讓男人亢奮、激情膨脹的一身媚骨。 他甚至可以預見她緩緩地坐入身下,交合相融,身子隨著情欲起伏而上下?lián)u晃,一副享受歡愉的美麗模樣。 他從未有過這么沖動、瘋狂的時候,只得極力克制自己,想要扶起她,可手覆在腰身那一瞬間,他便動彈不得了。溫香軟玉抱滿懷的舒適觸感讓他迷亂,仿佛春風拂過,yuhuo倏地猛烈,愈燒愈旺。 他向來潔身自好,無論是應酬時投懷送抱的侑酒姑娘,還是向他頻頻示好的千金小姐,他都無動于衷,以禮相待,可唯獨對她心猿意馬,情難自禁,控制不住地想要撫摸她、疼愛她,將道德倫理,規(guī)矩禮法統(tǒng)統(tǒng)拋之腦后,毫無保留地給予她最溫柔、最熾烈的歡愛。 徽容感受到他動情了,膨脹的欲望正好頂在她的兩腿之間,即使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火熱的溫度、雄壯的氣勢,那堅挺碩大的輪廓令她心蕩神迷。她雖從未信過坊間關于他的那些傳聞,但這次更加確定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更是個能讓她欲仙欲死的男人。 她有意無意地擺動腰肢,濕透了的玉戶隔著衣物摩擦著火熱碩大的形狀,身子更軟了,嚶嚀聲不由自主地溢出柔唇,yuhuo焚身,急欲填滿的空虛難受的感覺讓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別走,留下來吧……”她伏在他的耳畔輕喘。這回不是偷偷自瀆,而是明目張膽地勾引他,她已經急不可耐了,只待他的進入便可以達到極致。 蕭崇良快要受不住她的挑逗了,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近在咫尺的距離,怦怦的心跳聲強勁有力,急促厲害,好像快要蹦出來嗓子似的,不知是她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 兩個人都是汗涔涔的。 凌亂的發(fā)絲貼在潮紅臉頰上,徽容含羞抿笑,已經做好準備來迎接他的疼愛,無論是溫柔繾綣,還是狂風暴雨。 看著她嫵媚誘惑的樣子,蕭崇良幾乎不能自已,恨不得立刻要了她。 只是,仍存的一絲理智像根繩子,圈住了沉淪欲海的他,將他一點點地拉回岸邊。他不斷地與其對抗掙扎,忽然間,他看到了繩子的另一端,那是一抹籠罩在陽光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徽容見他遲遲沒有動作便主動地吻上了他的唇。 蕭崇良頓感腦子“轟”的一下,仿佛炸開了煙花,腦海一片空白,握她手腕的力度漸弱。 徽容趁機掙脫,摟住他的脖頸,加深了那個吻,纏綿輾轉。他完全怔住了,身體緊繃,不知如何回應,懵懵懂懂地由她主導,甚至沒有察覺到腰帶被她解開,衣服變得松垮。 直到她柔若無骨的手探入到他的衣服里,與皮膚緊密貼合,他猛然驚醒,背后一涼,急忙起身,“公主醉了,臣先走了?!?/br> 徽容訝異,他也是想要的,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蓄勢待發(fā)的欲望,可他卻選擇了壓抑、克制。 唇間還有存留著他的溫度,徽容毫不猶豫地從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大公子,只要一夜……除了你我,沒有人知道,你的身體已經回應我了,你一定忍得很難受吧?只要一夜……” 嬌細溫柔的聲音好似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他的心更亂,仿若本就動蕩的海面激起千層浪,波濤洶涌。以前即使身處險境,危在旦夕,他也面不改色,從容應對,可今夜卻是頭一次這般慌亂,過人的自制力潰不成軍,不堪一擊。 女人柔軟的身子貼在他挺拔的后背上,隱隱顫抖,像是在無聲哭泣,又像是受了涼,渴望得到他的庇護與溫暖。 他想要轉身緊緊地抱住她、憐惜她,可腦海里不斷閃過與蕭顯陽一同長大的點點滴滴的畫面,他恨自己想要的女人不是別人,而是弟媳,還是一國公主。 “對不起公主……” 蕭崇良硬生生地分開了她的手,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逃離,柔弱的身子隨之癱倒在了地上,輕聲啜泣。 蕭崇良身形一頓,于心不忍,可他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很想擁她入懷,為她擦拭眼淚,將她從冰涼的地面抱到溫暖的床榻上,可是他不能,他已經臨近失控的邊緣,一旦回頭,便徹底被欲望支配,無法自拔。嘗過了一次歡愉,食髓知味,甘之如飴,一定還有第二次、第叁次…… 對她,他很難把持得住,做不到每次都可以讓理智處于上風。 清瘦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徽容掩著衣襟,扶著門框不知看向何處,神色落寞,悵然若失,無奈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