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攻略(重生) 第10節(jié)
“這孩子……”蘇衍望著他的背影,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這孩子的脾性倒與八娘有幾分相似……” 這時,大夫走過來,輕輕嘆氣,語重心長道:“二公子,你要早做打算。” 蘇衍瞇了瞇眼,問:“大夫,家父的病……當(dāng)真是好不了了嗎?” 大夫搖搖頭,解釋道:“令尊的病斷斷續(xù)續(xù)也有兩年多了,這病本身就不能徹底根治,加之今日令尊又多飲了幾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二公子還是早早準(zhǔn)備后事吧,哎……” 他說完,拍了拍蘇衍的肩膀,邁步離開。 蘇衍仰望星空,握了握拳,心中閃過一道光。他吩咐了下人幾句,然后快步朝書房走去…… 第16章 屋中燃著香,縷縷似青煙。蘇解慍側(cè)臥在床上,忽然鼻子一緊,輾轉(zhuǎn)怒斥道:“哪里來得這刺鼻的氣味,南風(fēng),南風(fēng)!” 南風(fēng)是蘇解慍在進(jìn)京趕考的途中撿到的丫頭,當(dāng)時這丫頭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靠在墻角奄奄一息。蘇解慍好奇,上前搭了幾句話心生憐憫,便帶她一同上了路。 片刻,蘇解慍未聽到任何動靜,她皺了皺眉,猛然坐直了身子,使勁晃了晃腦袋。 “南方這丫頭,果真是到了出閣的年紀(jì),成日不在府中,怕是把我這個‘老爺’拋之腦后了。” 她埋怨了幾句,嘆了口氣,然后撫著后腦環(huán)顧四周,頓時驚了。只見原本素雅的屋子一夜之間變得五彩斑斕,那縷縷青煙,那鵝黃色的紗帳,儼然一副女兒家閨房的模樣。莫不是……自己的女兒身暴露了? 她想到此,又連喊了幾聲南風(fēng),依然無人應(yīng)聲。 “該死,是時候找這丫頭談?wù)劻??!?/br> 蘇解慍說了這話,便咬著唇,穿上了靴子。她走到銅鏡前,見自己身著中衣,發(fā)絲雖凌亂但仍是男子的發(fā)髻,她撫著胸口剛想松開緊繃的神經(jīng),門外卻傳來了說話聲。 “哎呦,趙大官人,您就放心吧!這新來的小公子肌膚如雪,包你比那天上的神仙還快活!” 這話音未落,房門被推開。蘇解慍一愣,只見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和一露著猥瑣笑容的男子邁步進(jìn)屋。她揉了揉眼,雙眼瞪得賊圓,連連后退,指著半老徐娘喊道:“你不是……花娘嘛!” 該死,怎么一夜的功夫,我又回到了這破地方?昨晚明明是在自己的府中歇息的…… 半老徐娘手持團(tuán)扇,道:“竹風(fēng),你醒的真是時候。瞧瞧,大生意上門了!” 趙官人捋著胡須,仔細(xì)打量著蘇解慍,滿意地點(diǎn)著頭道:“果然是細(xì)皮嫩rou,我喜歡,甚是喜歡,哈哈哈哈哈!” “您滿意就好!”花娘拍著趙官人笑了笑,又扭頭沉下臉對著蘇解慍,命令道,“你好好伺候趙大官人,若是得罪了他,你以后甭想在松竹館混了!” 話落,她扭著屁股走出去并關(guān)上了房門。 蘇解慍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呵,本輔也沒想在這破地方混?!?/br> 她擼起袖子往門口走去,沒走兩步就被趙官人的一雙強(qiáng)有力的手拉扯回來按倒在床上。 “喂,死老頭,你想干什么!”蘇解慍雙手護(hù)在胸前,用力掙扎道。 趙官人猙獰地笑著,不顧她的反抗,離她愈來愈近…… *** “?。 ?/br> 蘇府蘇解慍的屋中,丫鬟南風(fēng)和譚紹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猛然坐起的蘇解慍,見她滿頭大汗目光迷離,忙上前異口同聲道:“大人/阿慍,你終于醒了!” 蘇解慍大口喘著氣,漸漸看清眼前的被褥。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是自己屋中的被褥時,連忙抬頭掃視四周,見南風(fēng)和譚紹眉頭緊鎖。她眨眨眼,緊緊攥著被褥,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我是不是被……被……” 如今見到他二人,應(yīng)是自己又被救了。看他們的眼神,莫不是我已經(jīng)被那個老頭……然后女兒之身也暴露了? 南風(fēng)與譚紹相視片刻,詫異道:“被什么啊?” “被……呃……”蘇解慍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南風(fēng)拿起盆中的帕子擰干后擦試著蘇解慍的臉頰,道:“大人,您又夢魘了。您一直不醒,夢里還說胡話,大夫遲遲不來,嚇壞我了?!?/br> “是啊,南風(fēng)情急之下便差人請了我過來,誰知我剛到你就醒了!要我說啊,你我就是有緣,哈哈哈哈!”譚紹附和道。 蘇解慍撫著胸口,白了他一眼,嘲諷道:“沒想到譚次輔的自戀度已經(jīng)到達(dá)如此高的境界了,本輔佩服?!?/br> 她說完,輕吐一口氣,咬了咬唇。還好方才的一切都是夢,這幾日忙于東閣公務(wù),完全沒心思想松竹館那件事。如今突然夢魘,莫不是有何預(yù)兆? 她想到此,蹙了蹙眉。 譚紹雙手抱臂,抬了抬下巴,道:“不不不,還是欠了些火候。若是到達(dá)了高境界,早就把你娶……” “譚紹!”蘇解慍耳朵一動,連忙打斷他,道,“好了,我已經(jīng)醒了,你若沒有其他事就回府吧,南風(fēng),送客!” “諾?!蹦巷L(fēng)放下帕子,扭頭道,“譚大人,這邊請?!?/br> 譚紹撇撇嘴,道:“不忙,南風(fēng),你先退下吧,我同你家大人有話說?!?/br> “這……”南風(fēng)挑了挑眉,目光投向蘇解慍,眨著雙眸。 蘇解慍微微抬頭,看向他,遲疑片刻后命南風(fēng)退下。待到門關(guān)好,南風(fēng)的腳步聲愈來愈遠(yuǎn)時,譚紹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了她。 “這是什么?”蘇解慍沒有接,冷言道,“現(xiàn)在只剩你我二人,有何話還不能直接說,非要寫在紙上?” 她瞅著譚紹,此人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譚紹一聽這話,耷拉著眼,晃了晃手中的信,道:“你這人真是嘴上不能吃一丁點(diǎn)虧,嘖嘖嘖,麻煩蘇大人看完這信再吵吵。” 蘇解慍瞇了瞇眼,不情愿的打開那封信,只見上面一片空白。她頓時火了,這譚紹的腦子真是被驢踢了,這小子如此戲弄我,八成是欠敲打了。 “譚紹,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彼龎褐谱⌒闹信?,擠出笑臉道,“我覺得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你今后別想踏進(jìn)我的府邸?!?/br> “我解釋,解釋!”譚紹呲牙,道,“初八過后我打算回鄉(xiāng)一趟,一同回去吧……算起來,你入朝為官六載,從未回過家鄉(xiāng)吧?” 蘇解慍聞言,心咯噔一下,咬了咬唇。的確,我離開家鄉(xiāng)六年,雖然二哥信中說家中一切安好,但也不知是不是報喜不報憂??墒俏乙呀?jīng)是“死人”了,貿(mào)然回去怕是會引來麻煩…… 譚紹見她目光呆滯,便抬手晃了晃,問:“你發(fā)什么楞呢,初八回去咱們還能趕上上巳節(jié)前的廟會。” “我家里就剩我一人了,無牽無掛,你自己回去便是?!碧K解慍起身,打發(fā)著他。 譚紹嘆了口氣,還想再勸,卻被忽然闖入的南風(fēng)打斷。蘇解慍借機(jī)把譚紹攆出了門。 南風(fēng)把衣服放在了床上,便端著水盆出去了。蘇解慍換好了衣裳,深吸一口氣,腦袋里回想著之前刑部找到的那條絹帛,不知不覺走到了煙花柳巷。 “哎呦,好生俊俏的公子!”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攔住蘇解慍的去路,她扇著團(tuán)扇,打量著蘇解慍,打趣道,“公子,進(jìn)來玩玩嘛!” 話落,她伸手去攬?zhí)K解慍的胳膊,卻被蘇解慍躲開。蘇解慍輕咳兩聲,道:“姑娘,請問這里可有一處石墻高聳的樓宇?” 那姑娘扭動著身姿,噗嗤一笑道:“公子,這里的樓宇都是石墻砌成的,而且都不低矮。公子,看你這模樣,從未逛過這地方吧?來,今兒個讓奴家好好教教你。” 她說著,又想去拉扯蘇解慍的肩膀,卻被蘇解慍用折扇擋住。 “多謝姑娘,不過在下并不需要?!碧K解慍搖了搖頭,越過那女子往幽深處走去…… 程府書房,程永管家送來一封書信,道:“公子,老爺來信了。” 程永本是程坡的書童,自小便跟著程坡。程坡入朝為官修了府邸,便讓他做了管家。 程坡抬頭,打開書信,片刻,他微微皺眉。 程永見狀,問:“可是家中出了何事?” “唉……”程坡嘆了口氣,道,“是姑父他……快不行了?!?/br> “姑老爺身體抱恙?”程永一愣,詢問道,“那公子可要回鄉(xiāng)探望?” 程坡點(diǎn)頭,吩咐程永收拾衣物,他自己則拿筆寫告假的信條…… 蘇解慍一路上擋掉了各色女子,不禁感嘆,難怪一些達(dá)官貴人會深陷此處,這里的女子姿色妖嬈,言語甜蜜,若自己是男子怕也是……把持不住的。不過,若是譚紹那家伙敢,我就打斷他的雙腿。 等等,為何我忽然想到譚紹? 蘇解慍晃了晃腦袋,不知不覺走到了深處,耳根子清凈許多。她抬頭一看,只見高聳的石墻擋住了去路,石墻周圍雜草叢生,明明是青天白日,卻讓人感覺陰冷。看這模樣,應(yīng)該是廢棄許多年了。 她思索片刻,正打算離開時,腦海里卻閃過絹帛上的三個字。 “石,高,荒……”蘇解慍自言自語,注視著這樓宇。奇怪,這地方……我怎么有種熟悉感??蛇@若是松竹館……不應(yīng)該,我記得松竹館是青樓,即便是白天不開門做生意,可這鐵門也像是無法打開??!不過這鐵門的模樣倒是和我那天所見的差不多……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是自己太想揪出兇手,所以腦子出岔了? “公子!” 第17章 “公子!公子留步,莫再往前走!” 這一聲“公子”引得蘇解慍回頭,她蹙眉,只見一衣著素雅的女子快步走來,神色倉皇。 蘇解慍不解,詢問道:“姑娘,此言何意?不過,這大門緊閉,即便是我有心,也是進(jìn)不去的?!?/br> 女子瞧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解釋道:“公子,您是不經(jīng)常涉足此處吧?這樓宇在前朝發(fā)生過命案,震驚彭城,自那之后便廢棄了。聽老人們講,這里每到深夜就會傳來鬼笑聲,污濁得很?!?/br> “哦?”蘇解慍一怔,問,“那姑娘為何在這兒?” 她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衣著干凈素雅,妝容清淡,倒是與這煙柳之地格格不入。 那女子微微一笑,指了指斜后方的樓宇,道:“小女子不才,家中貧困,只得在那兒賣賣琴藝討生活?!?/br> 蘇解慍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淡淡一笑,原來是清倌人。她沒再理會那女子,而是轉(zhuǎn)過身,抬頭望向高處,陷入了沉思。那女子見狀,嘴角抹過一些邪笑,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尖看上去鋒利無比,必能一刀送人歸西。她咬咬牙,二話不說沖蘇解慍刺去。 “阿慍!” 突然,一聲叫喊,嚇得那女子連忙收回匕首,慌張地回頭。她咬了咬唇,該死,哪個殺千刀的壞老娘好事? 蘇解慍耳朵一動,回過神來。她扭頭一看,只見程坡大步走來,神情嚴(yán)肅。程坡瞅了那女子一眼,女子凝眉,匆匆離開。 “誒,這大白天的程兄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煙柳之地?莫不是年輕氣盛,耐不住寂寞了?”蘇解慍打趣道。 這家伙果真只是表面上裝作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實(shí)則私生活混亂,尤其是這個發(fā)|春的美好時節(jié)。 程坡淡淡一笑,道:“我本是在街上閑逛,看著一身影與蘇兄相仿的人朝這煙柳之地行走,便隨著那人走進(jìn)來,沒成想真是你。怎么,蘇兄你何時下了凡,食人間煙火了?” 蘇解慍聽了這話,表面笑嘻嘻心里卻不屑。 “我食不食人間煙火就不勞程兄費(fèi)心了。程兄,你吃好玩好,我還有事先行一步?!?/br> 話落,她邁步繞過程坡,卻又被程坡叫?。?/br> “阿慍,我是有件事想告訴你?!?/br> 蘇解慍停住,背對著他,冷言道:“程兄有事直說,別叫的那么親密,你我沒熟到那種地步?!?/br> 程坡聞言,有些失落。他瞇了瞇眼,道:“你父親他……怕是不行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