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寵妃是個O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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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有點慫了。 他跪坐著,無意識地抓住小腿上的布料,捏出一團皺痕。穆湛手指一勾,穿過他的手心底下,執(zhí)起他的手,順著緩緩揉捏他的手指,輕輕的動作,溫柔地擦過皮膚,仿佛不只是捏手指,而是把他心里的忐忑都安撫下去,將一團皺巴巴的紙團撫平了展開。 穆湛和他十指交扣,凝視著他,語速緩慢而認真,“需要的,我不希望你受傷,我想我們都樂在其中?!?/br> 那灼熱直白的視線,仿佛帶了真切的溫度,簡直能燙傷人一般。 聞鳴玉有些閃躲,不自覺就想避開視線,但穆湛不容他后退,捏住了他的下巴,雙眼幽深,聲音低啞又充滿了蠱惑,“你不想嗎?” 聞鳴玉恍惚了一瞬。腦子里的理智和情感在激烈交戰(zhàn)。 穆湛又說:“只是練習,不是真的完全標記?!?/br> 一句話,立刻給聞鳴玉腦子里的情感灌了瓶沖動藥劑,實力突然變得懸殊,理智很快就敗下陣來,迅速退場。 聞鳴玉點了點頭。 穆湛頓時笑了,唇角勾起性感的弧度。 他伸手捉住聞鳴玉的腳腕,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則隨意地放下了床幔,柔軟的薄紗垂落,令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燭火搖曳,人影晃動。過了一會,還有隱約的鈴鐺聲傳來,清脆悅耳,時快時慢,響了許久,奏出了一首獨特的曲調(diào)。 一夜過去。 到了平日該起的時間,但聞鳴玉還是縮在錦被里,遲遲不起來。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學(xué)騎馬的時候,有些相似,但沒有那么痛,更多的是酸,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 穆湛早就睜眼醒了過來,但也不起,也不讓宮人來打擾。如果不是正好處于過年的休沐期,他這樣還真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昏君穆湛側(cè)臥著,單手托腮,就這么看著自己的“禍水”,也不嫌無聊,嘴角含著笑意,挑起一縷聞鳴玉的發(fā)絲,慢條斯理地纏繞在手指上。 聞鳴玉被盯得頭皮發(fā)麻,腦子控制不住就想起某些畫面,倒不是不喜歡,就是一時緩不過勁,看著穆湛的臉就正經(jīng)不起來,只想羞愧地鉆洞里。 于是,他往床里側(cè)一滾,卷著被子,把自己弄成了一個卷餅,只露出個頭。然后又拱了拱,把自己的頭也藏了起來。 這樣一動,穆湛手指上松松纏繞著的發(fā)絲自然也被卷走了,一下滑過手上的皮膚,只余淺淺的癢意。 穆湛看著他把自己整個人藏進被子里,還是這個小鴕鳥的模樣,覺得實在過分可愛,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不怕悶著嗎?” 卷餅團動了動,看著像是在搖頭。 穆湛眼底笑意更濃,手撐著軟褥起身,輕拍了一下被子,低聲說:“我先起了?!?/br> 說完,就還真的轉(zhuǎn)身下了床,去洗漱更衣。 聞鳴玉聽著外面的動靜,感覺人真的走遠了,就偷偷探出頭來,長長地呼了口氣,頭發(fā)有些炸毛,凌亂蓬松,臉紅紅的,是悶的,也有別的原因。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慫,沒出息,但就是控制不住。穆湛現(xiàn)在在他面前簡直就像是行走的小動圖,不可描述,哪里敢多看。 透過朦朧的床幔,只能隱約看到外面的人影,現(xiàn)在也不想出去,要不等穆湛去御書房了,他再起來好了。 決定之后,聞鳴玉就把臉埋進枕頭里,打算小瞇一會。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被子突然就被掀開了,他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了熟悉的俊臉。 穆湛微笑著說:“我?guī)湍闵纤??!?/br> 聞鳴玉果斷搖頭,那根本就算不上傷,不涂藥也很快就好,根本沒必要。 但穆湛的想法顯然和他不一樣,而且異常堅持。聞鳴玉就說自己來,可穆湛拿著藥盒沒有放開,而是低沉說:“你自己不方便,以前不也是我上藥的?” 最后,聞鳴玉還是抵不過,被涂了藥。 都這樣了,聞鳴玉就有點自暴自棄,不做卷餅了,直接起來,跟往日一樣洗漱更衣。不就是那什么了嗎?又不是完全標記。穆湛可以那么淡定,他當然也可以。 聞鳴玉一臉的若無其事,平靜的樣子維持得很不錯,直到用早膳的時候,穆湛拿起勺子喝粥,他看到突然就咳了起來,把外面的宮人都驚到了,生怕他噎死,但圣上沒有叫他們進去,他們自然也不敢亂動。 殿內(nèi),穆湛正幫他順背,耐心輕拍。 聞鳴玉漲紅了臉,搖頭說自己沒事。穆湛看了一眼,覺得他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咳法,喉嚨說不定還疼,就說:“別那么急,先吃點好下去的膳食?!?/br> 推了一碗rou粥過去。 聞鳴玉立刻搖頭,再次表示自己沒事,轉(zhuǎn)而拿起了別的早膳。 穆湛起初還未明白過來,低頭看了眼碗里綿軟黏稠的粥,很快想到了什么,不禁一笑,用勺子攪拌了兩下,繼續(xù)吃起了咸香的粥,那樣子,仿佛在吃什么難得的美味。 聞鳴玉默默看了一眼,然后移開視線。 …… 立后詔書,昭告天下,自然所有人都知道當今圣上準備要大婚了。 宛如平地驚雷,把不少大臣嚇得夠嗆。 年還沒過完,他們就不淡定了。 皇上擇定皇后人選,可不比平民老百姓成親,這里面牽扯的可太多了,說不定會掀起一片風浪動蕩,尤其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有人急巴巴地進宮求見圣上。 穆湛也沒攔著,讓人來了。 那位臣子跪地,懇求陛下三思。 穆湛單手托腮,說:“什么理由,說來聽聽,如果孤覺得有道理,就收回詔書。” 聽起來好像多好說話,立后的想法也不怎么堅定似的。 大臣連忙把自己準備好的腹稿一一道出,洋洋灑灑幾大段話,但總結(jié)起來,大概意思就是皇后之位很重要,一個廢侯府庶子無法勝任,做個妃子就頂天了。 穆湛根本沒聽,才到一半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冷聲說:“那愛卿覺得誰適合做皇后?” 臣子提了兩個貴族千金,皆是出了名的京城美人。 穆湛卻說:“孤覺得你說漏了,有人比她們更合適?!?/br> “微臣愚鈍,望陛下明示?!?/br> “孤看令千金就不錯。” “臣……微臣之女無才無貌,怕是配不上陛下,且她已有婚約在身……” “婚約而已,又不是已經(jīng)嫁了,這算什么?!?/br> “這、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孤的婚事你們不也很熱衷干涉嗎?孤看著很尋常,明日,不,今日就讓你女兒進宮。” 那臣子慌忙跪趴在地告罪,瑟瑟發(fā)抖。誰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也不想來的,但成了被推出來的倒霉蛋,不得不來。 穆湛就這么看著他恐懼地哆嗦,期間還抿了口茶,順手拿了塊甜滋滋的軟糕送進嘴里,他皺了下眉,但還是吞了下去。那悠閑的姿態(tài),實在和暴君沾不上關(guān)系,更像是個年輕貴公子。 但下面跪著的臣子一點都沒放松,反而更怕了。怒火已經(jīng)燒下來,至少能知道是什么程度,像現(xiàn)在這樣,反而有種未知的可怕,感覺什么糟糕的可能都會發(fā)生。他已經(jīng)想好了遺書要怎么寫,妻兒該怎么安頓……不,很可能全家人齊齊整整,連狗都不放過,得一塊兒走。 良久,穆湛再次開口,語氣平淡帶著冷意,“孤對你女兒沒興趣,滾回去和你那群人好好商量一番。誰要是嫌命長,大可來管孤的私事,來一個,孤殺一個?!?/br> 這話輕飄飄的,卻像是巨石一般重重地砸在臣子身上,甚至似透著濃郁的血腥味。絕不會有人以為穆湛只是隨口說說,他們要敢這么做,穆湛就真的會下令斬殺。 那個臣子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神情恍惚地出了宮。他官小,背后也沒有傲人的家世支撐,在官場團體里自然沒什么話語權(quán),但在立后這件事上,他覺得自己比別人看得要透。 他們是謀算著權(quán)力利益,覺得那庶子成為皇后沒有任何好處,但圣上是那么容易被人左右決定的人嗎?一旦他想做,就沒有不成的。何必去惹惱一個暴君,惹出不必要的流血性命。 他們說禍水誤國,圣上恐成昏君,但不讓圣上立后,那可就是暴君了。昏君總比暴君好吧?有了家室那可不一樣??词ド系钠獠皇蔷蜏睾土撕芏啵?/br> 他是這么想,但并非別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各有打算,只是最后都被穆湛物理說服,就算有意見也不敢提了,畢竟提了也就是送人頭。 立后的一切事宜都開始提上日程。 占卜,定良辰吉日,繡制婚服,準備成婚大典所需物品等。 太史令推算出未來數(shù)月的宜婚吉日,呈到圣上面前。 穆湛和聞鳴玉一起看了,挑了個相對較近的日子,那時天氣也很合適,不冷不熱。吉日便是這么定了下來。 另外,還有婚服的挑選。 還未開始正式縫制,因為是皇帝所用,自然都是極好的布料,以金線刺繡龍紋祥云。規(guī)格形制是定了的,但具體式樣可隨皇帝的喜好變動,且此次皇后為男子,鳳冠霞帔女子婚服并不適用,就要重新制定皇后的婚服。 大婚的兩位主角同為男子,婚服自然就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又為了凸顯皇帝的尊貴,皇后的婚服便不能像皇上的那么奢侈華麗,要登對相稱,又要加以區(qū)分,在刺繡用料上就不得不多費些心思。 負責此事的女官呈上了稿子,初版刺繡樣布等,請皇上和準皇后過目。 聞鳴玉覺得挺好看,沒什么意見。 但穆湛很不滿意,嫌棄說:“太素了?!?/br> 聞鳴玉有些茫然,女官更是一頭問號。 這大片的鳳凰花卉繡紋圖案,精致繁復(fù),雍容華貴,怎么會和素沾邊? 穆湛手指微曲,輕扣桌面,平淡說:“兩件婚服相差太大,孤要都繡上龍紋?!?/br> 這是嫌不夠像是一對,不夠情侶裝。 女官聞言一震,頗為遲疑,“可這……” 在她看來,龍紋是帝王專用,繡到皇后的禮服上并不合適。 但穆湛顯然隨心所欲得多,眼簾微抬,平淡說:“沒有什么可是,前朝皇后沒人用過龍紋嗎?” 女官一頓,有是有的,但后來有一位皇后娘家過于強勢厲害,外戚專政,把控朝堂,皇室差點就換了姓。此后每一任帝王便都格外防范外戚,絕不重用外戚,也不容后宮干政,就連禮儀制度上也進行了加強,其中就有皇后禮服上龍紋消失的一項。 穆湛渾不在意,繼續(xù)道:“即便沒有,孤也可以讓它從現(xiàn)在開始有?!?/br> 一句話,就改變了宮廷服飾禮儀要求。 圣旨一下,不容置喙。 懾人的威壓下,女官不敢多說一個字,立即聽命照做。 婚服的式樣基本定了下來,后面就是細節(jié)問題。 女官退下之后,聞鳴玉就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穆湛。他能看得出來,穆湛什么都要給他最好的心。 說開之前,穆湛對他就有著異于常人的縱容,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意后,穆湛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明目張膽。穆湛總想知道他想要什么,綾羅綢緞,筆墨紙硯,珠寶玉器,各種珍貴上好物件,像是不要錢一樣,不斷送給他,還把寶庫鑰匙也送到他手上。 聞鳴玉看著手里古樸精致的銅鑰匙,有些啞然。 他發(fā)現(xiàn)穆湛是很典型愛憎分明,愛之深恨之切的人,當他喜歡一個人,就真的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送到對方面前,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道理原則可言。這或許有些病態(tài),但這種被偏愛的感覺,真的很容易讓人淪陷。 古銅鑰匙本身并不那么讓人心動,倒是穆湛會在任何時候都想到他,而且很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讓他心里猛地一跳。 立后詔書一出,除了激烈反對的大臣,當然也有贊同此事的人。 魏英武和溫長闌就進宮道賀了。